第6章 人性

第6章 人性

馬健堯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卻沒有叫出聲來。.隻是從他身上線條分明的每一塊肌肉都不由自主的顫動著,就可以想象這種錐心刺骨般的痛楚!

“啊!”陳蕾忍不住就叫出聲來,遮住眼睛不敢看下去。

“怎麽,心痛?”王學軍扭過頭看看了她一眼,陰陰的問道。

“不,沒有,沒有!”陳蕾連忙說道,眼睛卻不由自主的朝馬健堯瞥了一眼,看著他手腕如注的鮮血陣陣發顫,隻覺得腦海裏亂成一團,心裏像是打翻了雜貨鋪,百種滋味摻雜在了一起。

“那好,那邊你來給我釘上!”王學軍又拿出一枚鐵釘來遞給陳蕾。這些東西都是從馬健堯身上收繳出來的,哪怕是在居所裏,他隨身也帶著這些東西以備不時之需。可偏偏,這些東西不僅沒有發揮其原有的作用,自己反倒是深受其害,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什麽?”陳蕾嚇了一大跳,連連擺手道:“我,我不敢!”

“不敢?”王學軍嘴角突然扯起一抹笑意,可他的笑容卻總有種令人心寒的詭異,“是不敢還是舍不得?別以為和人家睡了幾天就認不清自己的位置了。你要不釘,我就把你釘在這裏!”

陳蕾渾身一哆嗦,忽然感覺到身體上掠過一層森森的寒意,就象周圍的溫度陡然降低了十幾度。別看王學軍經常都是笑嗬嗬的,可卻最是冷酷無情,翻臉就不認人,敢觸逆他的向來都活不了多久,不是被他親手幹掉,就是莫名其妙的死在行屍手裏。在他的淫威之下,陳蕾根本就不敢說半個不字,顫抖著伸手去接鐵釘。

“這樣才對嘛!”王學軍就欣慰的笑了起來,在陳蕾接過鐵釘的時候一把將她拉到懷中來了個激吻,引得其他人起哄不已,還有人吹起了口哨。在他霸道而又粗魯的親吻下,陳蕾險些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等到那張散發出難聞味道的大嘴離開自己之後,劇烈的咳嗽起來。

這些年來,為了活下去,她很早就不知道羞恥為何物了,有時候為了一塊變質的麵包,或是一點幹淨水,她能極盡各種****的姿勢,叫著連自己聽了都耳紅的汙言穢語去挑逗和迎合這些男人的歡心。可此時此刻,被王學軍親了這麽一口,她卻覺得無比的肮髒和惡心。

“去吧,為了表示你對我的忠心,去將他的另一隻手給我釘起來!”等陳蕾咳嗽完之後,王學軍又溫柔的對撫摸了她的頭發,還遞給她半截磚頭,“你力氣小,用這個!”

“釘死他,釘死他!”其他人不分男男女女的就瘋狂的呐喊起來,仿佛折磨馬健堯嫩給他們那顆扭曲的心靈帶來無比的快感。

陳蕾不敢不接,卻是磨磨蹭蹭的挪不開步子。王學軍推了她一把,她這才跌跌撞撞的來到馬健堯麵前,抬頭看了一眼,目光剛和他的視線碰到一起,又猶如灼燒般忙不迭的避開,哆嗦著將鐵釘對準馬健堯的手腕,卻是遲遲下不去手。

馬健堯放聲罵道:“王學軍,你媽逼的有種自己來啊!有本事就弄死我,弄不死我我絕對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嗬嗬,還挺有骨氣的?”王學軍冷笑著說道:“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到底有多硬!”說罷又對陳蕾輕聲細語的說道:“親愛的,不需要我來幫你吧?”猶如情人間的呢喃細語充滿了濃情蜜意。可陳蕾卻心髒驟然收縮,身體禁不住顫抖起來。她拗不過內心強大的壓力,閉上眼睛一咬牙,手中的磚頭就猛地砸向了鐵釘。

噗的一聲,血濺了她一臉,可她卻嘶吼著,像是在發泄內心的驚恐,手裏一下一下砸了下去,直到精疲力竭了才癱軟在地上大聲哭了起來。

“哈哈,這才像是我的女人嘛!來,別哭了,我來好好疼你!”鮮血似乎刺激得王學軍更瘋狂了,他一把將陳蕾拉起按倒在旁邊露台的護欄上,撲在她身上,喉嚨中都發出如同野獸般的嚎叫。

陳蕾的身體輕輕地顫抖了一下,王學軍極為粗暴的進入讓她痛得輕輕地哼了一聲,她將臉貼在因暴曬而灼熱的護欄上一動不動,任由王學軍粗魯的挺動,一滴晶瑩的眼淚卻從眼角流了下來。

王學軍的舉動像是點燃了**的火焰,其他人也瘋狂起來。一時間,整個露台上到處可見白花花且不斷蠕動的**、淩亂的衣服,**的呻吟或是不堪入耳的粗口。當然,還有滴滴答答流著血的馬健堯。

這場**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才結束,當王學軍心滿意足的從陳蕾身上下來的時候,馬健堯已然奄奄一息,無力的耷拉著腦袋。在他身下,血流了一地,殷紅的刺眼,更是刺激的院落外麵的行屍瘋狂的敲打著緊閉的大門。

王學軍就這麽光著下身走到馬健堯麵前,一把揪住他的頭發將他的頭拉扯了起來,獰笑道:“怎麽樣?想通了沒有?何必非要和自己過不去呢?隻要你乖乖的把鑰匙交出來,不僅你可以繼續留下來成為我們中的一員,而且我還可以將陳蕾送給你。”

馬健堯深吸了口氣,失血過多導致他頭暈目眩、渾身乏力,就連嘴皮都幹涸得起了裂口,可他還是拚盡最後的力氣虛弱的說道:“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否則我一定弄死你……”他已經想明白了,別說自己真沒有地下室的鑰匙,即便有,交出去也是死。王學軍是絕不會留下自己這個隱患的。或許對他來說,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看來你還沒有想通。嗬嗬,不著急,我們有的是時間,你留在這裏慢慢想。”王學軍毫不介意的笑了笑,又招呼道:“兄弟們,咱們回屋去繼續狂歡,有酒有女人,盡情的享受咱們的末日生活吧!”

眾人就瘋狂的應和起來。對於朝不保夕的他們來說,還有什麽比這個更令人興奮的呢?

在羞辱馬健堯一陣之後,眾人陸續回到了屋內,露台上很快就隻留下了馬健堯孤零零的一個人。

血漸漸不流了,可傷口卻猶如一張張小嘴微開著,翻出慘白色的肉。那種挫骨錐心般,幾乎超越人所能承受極限的疼痛,使得他身體內幾乎每根神經都變成了熾熱的鋼絲,灼燒著他的體內的每一個細胞。明亮的陽光照在身上火辣辣的,像是給烈火焚燒似的難受,身上的水分急劇的蒸發,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幹裂開來,滲出絲絲血來。他大口大口的用力呼吸,每一團空氣湧入肺部時都如同一團火,灼燒得他整個胸膛都痛得抽搐。

可更令馬健堯痛苦的,卻是自己的兩隻手被廢掉了。釘在手腕上的鐵釘毫不留情的破壞了他的手筋,即便以後能夠恢複,也很難再負重。沒了向來引以為傲的雙手,他憑什麽逃出生天?憑什麽在這個危機四伏,滿是行屍走肉的世界活下去?

一時間,馬健堯隻覺得萬念俱灰、了無生趣,那種前所未有的挫敗和無力感像毒蛇般啃噬他的靈魂,讓他失去了一切鬥誌和希望。

一天、兩天……馬健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整天昏昏沉沉的,一點力氣都沒有,連續的暴曬,使得他身上的皮膚全都龜裂開,甚至一片一片的脫落下來,看起來整個人血肉模糊的慘不忍睹。剛開始王學軍還每天都會來逼供,更是用各種非人的手段來折磨他,可來過幾次無果之後,漸漸的也就不來的,似乎將他扔在這裏任由他自生自滅。

就在馬健堯都覺得自己正在向無盡的黑暗中沉淪,人慢慢死去的時候,隱隱約約裏似乎有人來喂水,他下意識的想拒絕,可幹涸的嘴唇卻像是久旱的大地碰到的甘露一般,瘋狂的將其吸得一滴都不剩。

喝下點水之後,他恢複了些神智,艱難的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卻不禁苦笑。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力居然如此之強,連續幾天的暴曬,幾天幾夜不吃不喝,竟然還能活著?還沒死,就意味著繼續飽受折磨和煎熬。以其這樣,他倒是寧願自己已經死了。

夜很深沉,也很靜謐,除了四周遊蕩著的行屍之外,整個世界顯得格外安詳,仿佛就連人浮躁的心都靜了下來。馬健堯貪婪的看著這一切。自從行屍肆虐以來,他每天都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艱難的求生,從未留意過原來末日的夜色和原來一樣的美,一樣的迷人。可惜,能夠再看到這樣夜色的機會不多了。

輕歎了一聲,可就在此時,馬健堯突然覺得體內似乎有什麽東西輕微的顫動了一下。很輕微,不仔細留意的話根本就很難發現。剛開始他還以為是錯覺,可很快又顫動了一下。馬健堯凝神靜氣的觀察,卻赫然發現,胸前的那個吊墜表麵泛著不正常的潮紅色,若隱若現的紋理下麵似乎有一種**狀的東西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奔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