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問心路
“呼！”
睜開雙眼，一道濁氣從吳道的口鼻間湧出，嘴角帶著一絲輕笑，握手成拳，朝虛空揮出，發出一道輕響。
“不錯！萬古魔體果然強悍！”吳道點了點頭，嘴角微翹。
石玉蘭淬體，將萬古魔體再進一步。雖然沒有明顯的變化，吳道也能夠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力量變化。
接下來的時間，吳道帶著阿碧不斷在天玄山脈將探索、曆練，擊殺妖獸，獲取妖晶和靈藥。
張銘等因為獸潮隕落不少人，想來也足夠張家肉痛了。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什麽人不開眼，尋找他麻煩了。
“咦？”
突然，行走在密林中的吳道，隱隱約約聽到一絲聲響，神色一怔。旋即沿著聲響的方向走去，覺得有一絲不對勁。
他並不擔心會被妖獸攻擊，不論是他，還是阿碧，感知都是極強，可以躲避許多危險。
穿過一段幽暗的密林，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眼前的視野瞬間變得明亮起來。
吳道抬眼一看，在他的麵前，是一麵陡峭的懸崖，懸崖下方，一根根粗壯的青藤垂落，倒是有一番別樣的美麗。
視線在懸崖邊轉了轉，吳道的神色一怔，旋即朝著不遠處的懸崖邊走去，那裏有一株盛開粉色花朵的大花，散發出清香。
“風靈花？已經成熟了，倒是不錯。”吳道伸出一隻手，將這株大花摘下，收了起來。
風靈花是一種頗為罕見的靈藥，可以煉製出許多丹藥，倒是一個意外之喜。
可就在吳道準備離去時，突然神色一凝，恍惚間覺察到一絲異常，目光掃向地麵。
劍眉微微皺起，蹲下身體，不斷的打量地上，目光停留在一處淡淡的，幾乎肉眼不可見的痕跡上，仔細一看，竟是一個腳印。
“這是處理過的痕跡，有人來過這裏！”
這些腳印是人族的，怎麽會出現在懸崖邊？為何還要處理痕跡，讓人發現不了？
是有什麽秘密？
吳道仔細觀察附近的腳印，尋找一些蛛絲馬跡。雖然腳印可以抹除，但是依舊能夠看出一些端倪。
經過吳道仔細觀察下，這些腳印屬於同一個人，一直延伸到懸崖邊。
吳道來到懸崖邊上，眉頭緊皺，腳印到了懸崖邊就消失了？
是有人輕生跳崖？可若是如此，為何要刻意抹除腳印？
“不對！這懸崖下恐怕有些東西……”
突然，吳道的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做出這樣的判斷。旋即他連忙蹲下身子，看著懸崖邊垂落的粗壯青藤，經過仔細勘查，也是發現一絲端倪。
似乎有人借助這些青藤，從懸崖邊上下去……
吳道的眉頭微皺，心中有些猶豫，這懸崖下方究竟有什麽東西？為何要做得如此隱匿？
微微眯起眼睛，借助斜射的陽光，吳道發現那青藤下方的縫隙中，似乎有一個漆黑的空洞，在隱藏著什麽。
“果然有問題！”見到這個黑洞，吳道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旋即看向一旁的阿碧：“好好待在這裏，不要被人發現了。”
阿碧點了點頭，一副我很乖，你放心的模樣。
吳道深吸一口氣，旋即拉著青藤，一點點的向著下方落去，等到了那山洞口時，吳道收斂自己的氣息，屏氣凝神，這才一點點的進去。
山洞內漆黑一片，洞外有青藤遮蓋，隻有幾縷陽光照射進來，卻無法照亮整個山洞。
好在吳道的視力和感知極佳，這山洞中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將自己的氣息壓製到極致，吳道一步步的向前走去。突然身旁一陣陰風一閃而過，吳道腳步輕移，手中出現一顆石子，猛的打出，撞在石壁上，發出“咚”的一聲。
這是一隻低級的蝙蝠妖獸，幾乎算不上妖獸，僅用一個石子，吳道就殺了它。
“吱吱！”
忽然，山洞中傳出密密麻麻的蝙蝠聲，吳道的眉頭一皺，身上釋放出一絲黑氣，修羅的氣息鋪散開來，將這些蝙蝠嚇破膽，不敢再靠近。
抬起腳步，吳道繼續向前走去。山洞並不寬，有些地方隻能供一兩人通過，有些地方能容納三四人，倒是有幾分曲徑通幽處的神秘。
大約走了百米，豁然開朗，原本黑暗的山洞也變得明亮起來。吳道看向遠方，神色從容。
目光不斷的掃向這山洞的內部，在不遠處的地麵上，吳道發現一些骸骨。骨骼晶瑩，帶著絲絲熒光，依舊有靈力尚未散去，此骸骨的主人生前應當都是修武者。
從這骸骨的氣息來看，這些人生前大多是淬源境三重到四重的修為。
旋即，吳道的目光看向一旁的一塊石碑，隻見其上寫著“問心路”三個古樸大字。
“問心路？我倒是要看看，何以問心？”
劍眉微皺，吳道緩緩的向前踏出一步，眼神平淡不變。
當他踏出第一步，吳道視野中的一切瞬間發生變化，他身處於一個巨大的台階之上，台階之上，一把把刀刃倒豎，足足十八層台階。每一把刀刃，都散發出森冷寒光。
“區區幻境，豈能阻我？”掃了一眼，吳道眼神平淡，即便麵對這充滿刀刃的台階，他也沒有絲毫變色。
“噗嗤！”
吳道一步落下，鋒利的刀刃瞬間刺穿吳道的腳掌，鮮血落下，染紅整個台階。這種鑽心之痛，換做常人，根本無法忍受。
然而，吳道臉上的神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連哼都沒哼一聲，抬起腳步，無視這刀刃，繼續向著前方邁步。
對於這問心路的考驗，吳道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前世他為修羅仙王，什麽磨難，什麽考驗，什麽酷刑，他沒有經曆過？這區區幻境，又能把他怎樣？
與宇宙中各種凶險的地方相比，這問心路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算不得什麽，根本就微不足道。
問心？他吳道心比金堅，想要亂其心，癡心妄想！
十八層的台階，沒能阻擋住吳道的腳步，僅僅過去數息時間，吳道已然登頂。
在吳道登頂的瞬間，幻境陡然切換，吳道來到一片煉獄火海，整個空間中都彌漫著難以言喻的灼熱。火海中，一個個氣泡衝出，在這灼熱的溫度下沸騰。
先是刀山台階，再是煉獄火海！
問心路為的，就是考驗吳道的道心堅固與否。可是在吳道的眼中，這些……太弱了！
即便雙腳已經被煉獄火海融化，吳道依舊神色平淡，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如果隻是這樣，那就太令人失望了……”
“嗤嗤！”
無盡的煉獄火海，在吳道從容的神色中踏過，即便肉身被焚，身骨被淬，他的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白骨之身，從火海中走出。
相對於吳道前世經曆的種種險難，這兩重幻境微不足道，甚至沒有讓他的心緒產生絲毫波動。
穿過煉獄火海，並沒有出現第三重幻境，而是回到了山洞中，隻是吳道的位置已經向前走了許多。
吳道的眸光看向前方，隻見一個青年在他前方十數步，一臉陰沉的看著他，眼中的冷色不加掩飾。
“沒想到還是被人發現了。”此人歎息一聲，覺得十分可惜，旋即開口：“小子，你是什麽人？”
吳道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有說，抬起腳步，徑直向前走去。在剛踏出一步的瞬間，他便是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威壓撲麵而來，突然來的變化，讓吳道的身體，都是微微下沉了一些。
“嗤嗤！”
不僅如此，一道道鑽心之痛，沒入吳道的腦海，直指他的靈魂，這是恐怖的精神威壓，要刺穿吳道的精神力。
“肉身威壓？精神威壓是嗎？倒不失一個磨煉的好地方。隻是……這剛開始的威壓，未免太弱了啊，根本沒有什麽顯著的效果。”
劍眉微皺，吳道深吸一口氣，挺起胸膛，他的腳步一步步向前走去，眼中無比從容。
“怎麽可能？”此人頓時瞪大眼珠，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他可清楚這一段路有多麽難走，這一次他做足充分的準備，也隻不過比曾經多走出幾步，可這少年卻邁出這麽多步，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他到底誰？
僅僅數息時間，吳道已經走到此人的身邊，繼續向前走去。
“難不成問心路出錯了？在我走過之後，已然失效？”
他不願相信吳道可以如此輕易的走過，不由做出這樣的猜想，可是卻立馬否定。不久前他才走過，怎麽可能會失效？
“給我站住！”
青年大喝一聲，剛想發作，頓時悶哼一聲，額頭上滿是冷汗，強大的威壓，讓他的膝蓋都微微有些彎曲，靈魂之海中如同萬針刺絞，痛苦的低吼，咬著牙艱難走到吳道的麵前，將他攔下。
不論什麽原因，他都不能讓這個少年繼續走下去了。
“我乃臨山鎮林家林坤，你是何人？怎麽會發現這裏？”林坤開口，狀若瘋狂，想要知道吳道的身份。
這個山洞自他發現以來，還從未有人進入。他一人得到諸多好處，憑借在此處的曆練壓迫，幻境考驗，讓他有了長足的進步，視之如禁臠。
此刻有人闖入，分享他認為是自己的東西，自然無法忍受。
林坤篤定，在問心路的最深處，絕對有了不得的東西，他不允許任何人染指，隻能是他的，誰也不能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