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巧救錢林
梁天、董簡帶著一千八百多個兄弟,脫下了幽州官軍的製服,也沒有打什麽旗號,在錢林的管家錢多的帶領下,晝伏夜行,不一日就來到了北海國的首府劇縣。
對於北海國,錢多可是非常熟悉。為了不暴露幽州騎兵的行蹤,他把這一千多人領到一個偏僻的大山裏隱藏起來。現如今黃巾軍鬧得正凶,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起官府的警覺,梁天、董簡可不想事情還沒辦成,倒惹得滿城風雨。
第二天上午,錢多就帶著梁天、董簡、吳豐、陳穎幾個人往劇縣縣城而去。應梁天、董簡的邀請,吳豐把他手下的兄弟們都招到了幽州官軍裏麵,陳穎以前就是他的搭檔,兩個人現在就是他們那夥人的百夫長。
北海國是青州較大的一個郡,雖然黃巾軍也鬧得比較凶,但是北海黃巾軍的頭目管亥隻是大肆搶劫,並沒有攻占郡縣,把搶劫來的大量財物都運到了山裏,與其說他們是黃巾軍,還不如說他們是山賊更為貼切。
梁天一行人進入北海國的時候,就受到了守城士兵的嚴厲盤查,好在有錢多的提醒,他們並沒有帶什麽兵器,他們才順利的進入了劇縣縣城。隻不過他們所騎的鮮卑馬倒是惹得守城的士兵多看了他們幾眼,畢竟,那些高大的鮮卑馬實在是太過招耀。
進入劇縣縣城,梁天、董簡他們的眼睛就老是盯著那些行人滴溜溜的亂轉。這也是他們的老毛病了,小偷、盜賊無論走到哪裏,首先盯著的總是別人的錢袋,哪怕他們現在已經是官軍了,可仍然忘不了老本行。
北海國的監獄就在北海國相府的旁邊,這也是為了大人們審案方便。留下吳豐、陳穎在外麵等候,錢多和梁天、董簡一起朝監獄走去。在監獄的門口,北海國的衙役們攔住了他們。
“國相大人有令,任何人不敢探望死囚。”
“兄弟們拿去喝杯水酒吧,我們隻是去看看我家主人,並給他們送點吃的。”
費了不少的口舌,又往衙役們的手裏塞了不少錢,那幾個衙役才算是鬆口,允許他們三人進去探望錢林。不過再三交待,一定要他們快點,如果讓國相大人的心腹知道了,他們可就擔待不起。
“老爺,你受苦了。”
錢多一見著錢老爺,立即抱頭痛哭起來。梁天、董簡上前去看了看,錢林老爺和他的四個兒子已經被打得不成人樣,傷口已經全部化膿了,縱然就是不判死刑,估計他們也已經離死不遠了。
“老爺,你還記得那個把我們從鮮卑人手裏救出來的楊林老爺嗎?他現在是幽州官軍的統領大人,這兩位就是統領大人手下的將領,專程來北海國救老爺你的。”
“嗚……”
沒想到,錢林一聽,哭得更傷心了,他顫巍巍地走了過來,緊緊地抓住梁天、董簡的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梁天、董簡連忙勸慰,錢林才漸漸平息下來。
“統領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僅未能報恩,反而再次有累統領大人,這天大的恩情叫我如何報答?我父子五人今生唯有當牛作馬,也難報統領大人恩情於萬一。”
“錢老爺快別如此說,我們臨行前統領大人可有交待,一定要把錢老爺父子五人救出去,現在我們還是想想辦法,看如何把錢老爺救出去吧。”
梁天連忙扶著錢林坐下,商量起如何救錢林出去的大事。他們父子五人乃是殺人重犯,被單獨關在死囚牢裏,進來這個地方來的人,基本上是沒有出去的機會的。
“兩位大人,那被殺的張金乃北海國相張賢的親弟弟,要想收買相國張賢,或者其他官吏,幾乎是不可能的。”
錢林也知道自己所殺的人非同小可,北海國相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自己,因此幹脆打消了他們想要賄賂、收買北海國相張賢的打算。如果不能收買國相,收買其他人更是沒有用處。
“那就來硬的,我們攻下劇縣縣城,打開監獄,把錢老爺救出去。”
梁天一聽來軟得不行,就想到來硬的。他們的任務就是救出錢林父子,至於怎麽做,統領大人並沒有明言。統領大人臨行前有交待,就算是出事了,就推到黃巾軍身上,反正青州也沒有人認識他們。
“不可。兩位大人,北海國相張賢為了防止黃巾軍攻城,已經招募了幾萬鄉勇,你們僅僅一千多人馬,根本不可能攻下縣城。再說,我也不想你們公開攻城,那樣會連累統領大人的。我們死了是小事,要是連累了統領大人,我們就是死了也不會瞑目的。”
探望的時間很快就到了,還沒有等他們商量出個所以然,衙役們已經走了進來。正在觀望的錢多咳嗽一聲,梁天和董簡隻得順勢站起,雙手抱拳朝錢多拱了一拱。
“那好吧,錢老爺,改天我們再來看你。”
他們離開死囚牢的時候,又給死囚牢裏的衙役每人塞了大把的錢,拜托這些衙役們關照錢林父子。錢林是得罪了北海國相的重犯,那些衙役根本就不管錢林父子的死活,得了梁天他們給的錢財,也僅僅隻是對他們父子稍好些而已。
錢多和梁天、董簡出了監獄的大門,一行人來到街上,去不見了吳豐、陳穎兩人。讓他們在這裏等著,卻連人影也等得不見了,梁天不由得有些惱怒,沒好氣地罵道。
“這兩個該死的家夥,又跑到哪裏打野去了?”
……
吳豐和陳穎在監獄門口等了好久,無聊地看著街一的行人來來往往。突然間,看到一個財主模樣的男人從街上走過,兩個人的老毛病再也忍不住了,吳豐朝陳穎努了努嘴,兩個人跟了上去。
僅僅隻是走了幾十步遠,剛剛走到北海國相府門口的時候,那個財主的錢袋已經到了吳豐的手上。兩個人正待往回走,突然從國相府裏傳出一陣打罵聲,兩個人停住腳步,回頭一看,原來是國相府裏的一個小官吏被打了出來。
“欺世盜名、男盜女娼的敗類,看你還能張狂到何時!”
國相府的門口,有不少的百姓正在圍觀,那個小官吏大概看到有這麽多百姓,膽子似乎大了,立即破口大罵。可是國相府來的衙役又趕來了出來,抬手就是幾個大嘴巴,打得那個小官吏滿嘴是血。
“當街打人,還有沒有王法?”
吳豐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間有了些正義感,他幾乎想都沒想,上前就拉住那幾個衙役,與他們講理。那幾個衙役哪裏把吳豐放在眼裏,見他多管閑事,上前就要打他。
“衙役隨便打人,這北海國沒有王法嗎?”
陳穎也叫喊起來,衝上前來攔住衙役。這時,那些看熱鬧的百姓也是議論紛紛,七嘴八舌地指責衙役。漸漸有些膽大的百姓,走上來攔住衙役,一時之間,雙方僵持在國相府的門口。
“都給我回來。”
大概是個衙役頭目之類的小官,看見百姓越聚越多,而且情緒越來越激烈,也不想把事情惹大,便朝那些衙役擺了擺手,那些衙役放才罷休,罵罵咧咧地退回到國相府裏。
“多謝兩位壯士仗義相助。”
那個被趕出國相府的小官吏雖然滿嘴是血,也沒忘記謝謝吳豐和陳穎。看到這麽多人在這裏圍觀,這裏也不是說話之地,吳豐連忙拉住那個小官吏的手,往人群外麵走去,邊走邊對他說道。
“路見不平,撥刀相助,有什麽可謝的。看大人也是朝廷官吏,怎麽會被那些衙役亂棍打出?”
“唉,一言難盡。”
那小官吏仰天長歎一聲,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吳豐馬上想到,這次來北海郡救人,如果找個熟悉官府的人,可能會方便的多,心中立即就有了主意。他朝陳穎使了個眼色,拉起那小官吏就走。
“走走走,如果大人瞧得起我們兄弟,同去喝一杯水酒,如何?”
“也好,一醉解千愁。”
三個人來到街上,在那小官吏的引領之下,徑直走到一處不大不小的酒館,要了個雅間坐下,安排下酒食,那店小二連忙出去準備。看得出,這個小官吏是這家酒館的常客,連那店小二就與那小官吏非常熟悉。
幾杯酒下肚,那個小官吏的話漸漸多了起來,大概也是有滿腹的心事要對人訴說,還沒等吳豐開始套他的話,他自己就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不一會,吳豐什麽都弄清楚了。
原來,這是一個叫著王離的書吏,專門處理國相府公文的。由於家境貧寒,年過三十尚未成親。前些日子國相的弟弟被錢林殺死,留下了一妻三妾。他在處理案件時有幸見到了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妾,便求國相大人把張金的小妾賞一個與他為妻。
誰知國相大人勃然大怒,把他痛斥了一頓,羞得他無地自容。可後來他才知道,國相大人把張金的小妾據為已有,甚至連張金的妻子也霸占了。憤怒的王離雖然忍氣吞聲,但是一次在喝醉酒之後還是說了出來,結果被國相大人命令衙役們打了出來。
“滿口的仁義道德,滿肚子的男盜女娼!還做什麽國相,要是有官上奏朝廷,看你狗日的還能威風幾時。”
那王離憤怒地罵著,似乎與那國相仇深似海。吳豐心中暗喜,他可是經常跟官府打交道,知道這些書吏動動筆,既可以要了一條人命,也可以筆下超生,便試探著問道。
“書吏大人,那殺死張金的錢林一家,可有辦法免除死罪?”
“快別叫我什麽大人,我隻是個小小的書吏而已。那錢林一家已經被國相判了死罪,除非皇上赦免,或者國相改判。”
吳豐一聽,心裏涼了半截,要想皇上赦免,無疑於凳天,而要國相改判,恐怕就是要他的命,他也不會改判的。畢竟,錢林殺死的是他的親弟弟,他恨不得親手殺了錢林呢。
“不瞞大人,那錢林是我家大人的親戚,我們來北海國就是想救錢林一命,不知大人有何良策教我們?”
“想救錢林的性命可不容易,那北海國相的大印掌握在張賢的手裏,誰能讓他改判?”
那王離畢竟是書吏,對這審判環節可是非常清楚。這北海國內誰最有權力,就看那北海國相的印信在誰的手上。俗話說,刀把子殺人見血,印把子殺人不見血。
“大人,照你這麽說,如果有了北海國相的大印,就能改判囉?”
“當然。有了北海國相的大印,豈隻是改判,連帶著把那些被張賢霸占的山莊也讓他吐出來。”
“大人,不瞞你說,北海國的大印我們倒是可以弄出來,可是我們不懂得如何運用。大人你身為書吏,肯定熟悉如何運用大印,你能幫這個忙嗎?當然,如果事成,我們是不會虧待大人的。”
王離驚訝地看著吳豐,剛剛喝得一點酒早就被吳豐嚇得無影無蹤。盜用官印,那可不是小罪,雖然他是孤身一人,可是他還不想死,他還連老婆也沒有娶呢,怎麽舍得死!
“兩位兄弟,剛才是笑談,你們還是算了吧,那盜用官印可是死罪。”
“大人,我們可不是笑談,不管你幹不幹,我們一定會把官印弄出來。到時候,就是死罪,也有你陪著。”
“我怎麽這麽倒黴啊。”
王離這才意思到,坐在他麵前的兩個家夥,也不是什麽善良之輩,自己在不知不覺之間,就上了他們的賊船,現在就是想下,也已經遲了。他低頭想了一會,心中有了主意。
“也罷。如何你們真要幹,就得聽我的。我們現在就把那些公文準備好,你們今晚就把官印弄出來,蓋上官印後,馬上就送回去。明天一早,救出錢老爺,我們馬上就離開北海國。”
“可以。不過,你剛才不是說了嗎?要把錢老爺的山莊、張金的山莊、錢風的山莊等等山莊重新要回來,斷在錢老爺的名下,我們也不能白幹一場不是?”
“那要是事後張賢報複怎麽辦?那些山莊你們可搬不出北海國。”
“這你就不管了。”
三個人從酒館裏出來,找到了梁天、董簡。一看他們喝得醉熏熏的,梁天、董簡就要發火,不料吳豐把他們拉到邊上,把剛才的計劃說了一遍。梁天、董簡一聽,轉怒為喜。
當天晚上,吳豐和陳穎就潛到國相府中,這可是他們的老本行,以前隻是偷金盜銀,從來對印信之類的不感興趣,沒想到今天來偷大印。那國相也沒有防範,他們輕而易舉地就拿到了印信。
回到客棧,那書吏早就準備好了一應公文,一一蓋上大印,然後將大印交給吳豐。吳豐和陳穎就象回自家門一樣,再次來到國相府,把印信放回到原來的地方。
然而,他們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翻箱倒櫃地搜尋起來。俗話說得好,賊不走空,他們是不會空手離開的。找了好一會,終於找到了張賢的暗櫃。望著滿箱的金子,吳豐和陳穎為難了,這麽多金子,如何拿得出去呢?
吳豐找到兩條布袋,裝了滿滿兩袋金子,又把張賢所有的房契、地契全部拿上,還剩下不少的金子,吳豐、陳穎隻好放棄了。他們原封不動地關上暗櫃,這才來到張賢的房裏。
也許是運氣太好,這晚上正好是張賢和他弟弟的妻子睡在一起。兩個人辛苦了半夜,早就睡得象死豬一樣。吳豐手拿剪刀,把他們兩個人的長頭發剪了下來,掛在他們的床頭,這才退出國相府。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幾人來到監獄裏,出示了國相的錢林父子無罪釋放的判決公文。那幾個衙役雖然疑惑,可是在大把大把的錢財麵前,他們還是選擇了執行國相大人的決定,收下公文,釋放了錢林父子。
幾個人出得城來,立即帶著隊伍趕到那幾個山莊,錢林遭了這麽大的罪,是決對不回放過那些害過他的人的,他拿著國相大人的文書,把那幾個山莊的主人趕了出去。
錢林經過了這次磨難,馬上就吸取了教訓,他大肆招募家丁和鄉勇,準備讓大兒子、二兒子帶著鄉勇,跟著梁天、董簡投奔楊林去,一方麵是報答楊林,一方麵讓兩個兒子謀取個一官半職。而讓三兒子、四兒子帶著家丁在北海國守住自己的幾個莊院,為楊林籌集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