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路遇隋兵

杜伏威此時來到崖底,見到數十頭野狼在血跡斑斑的草叢處追打爭逐,怒火狂升,撲了過去,拿這群倒黴的餓狼出氣。

這也算兩人鴻運當頭,若非這群餓狼廝打爭逐的景況吸引了杜伏威的注意,保證他們離去的聲音瞞不過這武林的頂尖高手。

到黃昏時,兩人走了五十多裏路,已疲累不堪,就近找了條清溪,洗濯染滿雞血汙漬的衣服。

明月當頭時,兩人浸浴清溪,不由想起初遇傅君婥的美好時光,就像發了一場夢般的不真實。

徐子陵道:“這究是什麽地方呢?”

寇仲想了一會,道:

“我們沿淮水西行,後來調了頭,在北岸離船,現在該是在彭城和東海兩郡之間。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去找美人姐姐和師傅他們?”

這小子由於滿懷大誌,對中原的地理確下了一番苦功。

徐子陵沒入溪底,好一會才冒出頭來道:

“你還未受夠嗎?現在人人都認為我們死了,杜伏威這個時候肯定也是會注意姐姐他們的動向的,一旦回去,說不定就會他知道,那個時候我們還有其他的麻煩,不如先去老翟處找素姐,看看李大哥的情況不是更好嗎?”

寇仲哂道:

“可是師傅的任務?看來隻能夠想其他的妙法了。”

徐子陵奇道:

“什麽妙法?”

寇仲胸有成竹道:

“自然是那賬簿,師傅隻是想要得到這個賬本,那我們兩人隻要幫助得到這個賬本,也就可以了!”

徐子陵兩眼立時亮了起來。

寇仲低聲道:

“來!我們作個比賽。”

徐子陵愕然道:

“比什麽呢?”

寇仲道:

“比賽誰先穿好濕衣,然後再比誰的輕功好一點,可早一步踏足到彭城去。”

兩人雙目交擊,按著齊聲歡嘯,搶往放在溪旁的濕衣去。

幾經波折,這對情逾兄弟的好友,再踏上人生另一階段的路途去。

寇仲和徐子陵穿著又殘又濕的衣衫,在山野間嘻哈飛馳,朝著猜測中彭城的位置趕去。

他們現在身無分文,連兵器都丟掉了,但心情卻是出奇的愉快,有種海闊天空,任我縱橫的欣悅。

兩人愈走愈快。

口鼻呼吸雖常感不繼,內息卻是運行不休。

寇仲衝上一塊巨石,一個淩空縱躍翻往下麵的斜坡,豈料立足不穩,直滾往三、四丈下坡底的草叢去,今趟連左袖都給樹枝扯甩了,露出粗壯的手臂。

徐子陵童心未泯,依樣葫蘆,不偏不倚就與寇仲撞作一團,抱頭大笑,樂極忘形。

寇仲忽地“咦”的一聲,指著遠方的天空道:

“那是什麽?”

徐子陵翹首望去,見到紅光爍閃,駭然道:

“火!”

寇仲跳了起來,道:

“我們快去看看!”

那是個被焚毀了的小鎮,所有房子均燒通了頂。

鎮內鎮外滿布人畜的屍體,部分變成僅可辨認的焦炭。

除了不斷冒起的處處濃煙和仍燒得劈劈啪啪的房舍外,這個原本應是熱鬧繁榮的墟鎮已變成了死寂的鬼域,幸存的人該遠遠逃掉。

有些屍身上尚呈剛幹涸的血漬,殺人者竟是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殘酷處置。

兩人看得熱淚盈眶,心內卻是冷若寒冰。

這是否杜伏威手下幹的?

為何他們竟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行為。

鎮西處隱有車馬人聲,但卻逐漸遠去。

兩人猛一咬牙,狂追而去。穿過一個密林後,兩人立時看呆了眼。隻見往北的官道上,布滿隋兵,人人盔甲不整,旌旗歪斜,顯然是撤退的敗軍。

墮在隊尾處是無數的騾車,因載重的關係,與大隊甩脫開來,像高齡的老人般苦苦支撐這段路程。

他們正驚疑是否這隊敗軍犯下此場滔天暴行時,墮尾的騾車上忽傳來一陣男人的獰笑聲,接著一個女人灑著鮮血被拋了下車,“蓬!”的一聲掉在泥路上,一動不動,顯已死了。

駕車的隋兵大笑道:

“老張你真行,這是第三個了。”

寇仲和徐子陵怒火中燒,那還按捺得住,狂奔上去。

那剛在車上奸殺了無辜民女的賊兵抬起身來,驟見兩人,抽出佩刀,大笑道:

“死剩種,是你們的娘給我幹了嗎?”

兩人義憤填膺下,那還記得自己沒有兵器,飛身而起,朝那隋兵撲去。

那隋兵見兩人是會家子,嚇了一跳,招呼駕車的同夥回身幫手,同時橫刀掃出,希望不讓兩人撲上車來。

寇仲首當其衝,才發覺手上沒有擋格的兵器,想也不想,猛提一口真氣,竟破天荒第一次在縱躍途中再往上勝升,以毫厘之差避過了敵刀,翻了個勉強合格的筋鬥,來到了敵人後方上空。

前麵駕車的隋兵掣起長矛,當胸錯搠至。

恰好這時寇仲剛驚覺自己在淩空時作的突破,心中一震下,猛吸了一口“後天之氣”,真氣變濁,重重墮在騾車後的糧貨處,反避過了對方的長矛。

此時徐子陵前腳踏在車欄邊緣處,見大刀掃來,忙以前腳為軸心,左腳閃電側踢,正中對方左耳。

氣勁透腳而出。那作了獸行的隋兵連慘號都來不及,頸骨折斷,倒飛落車,當場斃命。徐子陵尚是首次殺人,駭然下真氣散亂,亦滾入貨堆裏。

寇仲剛探手往上一抓,把對方長矛拿個結實,運勁一拉,駕車的隋兵立足不穩,墮跌於禦座和拖車之間,發出淒厲的慘叫。

前麵的隋兵發覺有異,十多騎掉頭殺將過來。

寇仲叫道:

“快溜!”

兩人忙躍下馬車,一溜煙閃入道旁的密林裏,走了個無影無蹤。

兩人一口氣走了十多裏路,才坐下來休息。

徐子陵歎了一口氣道:

“我剛殺了人呢!怎想得到一腳就會把他踢死。”

寇仲摟著他肩頭道:

“這種殺人放火,**婦女之徒,死不足惜,何用心內不安。”

頓了頓續道:

“我們揚州城內的狗兵那個不是橫行不法,欺壓良民,隻想不到連殺人放火都是他們的傑作,難怪這麽多人作反了。比起上來,老爹的手下算是不錯了。咦!你聽到什麽聲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