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何為武
王福看著薑逸峰拜完師後，帶著他來到了演武廳外的演武場。
演武場很大，估計能容下100來人一起練武，四周著一排排的兵器架，架上整齊的碼著刀、槍、劍、棍等十八般兵器，寒光閃閃，還有很多石製的舉重器。
“徒兒，你可明白何為武？”來到演武場的中央，王福對薑逸峰道。
“師父，徒兒不知何為武，但徒兒知道，學了武就可以不受人欺。”
“要習武，需先明所習何物，方可習之，武能殺人，能救人，能搶人，能幫人，能逼人，也能服人，武道亦為心道，同樣的實力，同樣的武功，不同的人使出來，有人叫好，有人叫罵，究竟何因。今日你就在此紮馬，想明白這個問題，才能休息，我才會開始教你。”
一翻對話後王福留下薑逸峰，盡自回演武廳喝茶去了。
薑逸風就這樣開始了他的習武，做為一個聽話的小孩和第子，當然按著師父的話去做。
於是雙腳微屈，兩手提於腰間紮起了馬步，開始去想何為武。
自己出生於武林世家，父親生前還是有名的膠州之虎，功力達到後天巔峰，也算罕見的武林高手。
雖然自己還沒有開始在家裏練過武，但父親在自己眼中能飛，能打就是一個大英雄。英雄即是武嗎？
父親以前總對自己說：“等以後你長大了要習好武功，才能保護好你在乎的人。”保護即是武？
現在自己是家破人亡，自己也成了孤兒，背著一身血債，習武就是為了報仇。那報仇即是武？
報仇不就是要殺人。殺人即是武？
懸崖邊馬書長伯伯為了自己與黑衣人拚命，是因為從小他就把自己當親孩子一樣疼愛。愛即是武？
石台上三隻惡狼，為了生存，要把自己當做食物吃掉。生存即是武？
兩個獵人，被一個滅門的消息，嚇得不敢收養自己。令人懼怕即武？
想了半天，有了很多答案，但薑逸峰覺得這些都不是正確的，或都是片麵的，自己心裏好像隱隱覺得答案馬上能想到了，隻是還有著一層輕薄的紗布，籠罩著武的麵容，始終看不真切。
這時天已經大亮，雖然經過天元珠日夜不停的對薑逸峰身體的改造，比一般的同齡孩童強一些，但半過時辰過去後，還是沒有得到答案，不過馬步紮這麽久身體早已經吃不消了。
即使是在清晨，不是很熱的情況下，薑逸峰也滿頭大漢，隻覺得腳部像灌鉛一樣的重，全身各處都出現了酸漲感，並且像千萬條泥鰍一樣不停的在自己身體裏越來越僵硬的肌肉裏鑽來鑽去，難受得隻想立刻放鬆的躺在地上。
但薑逸峰覺得師父，既然叫我這樣做肯定有其用意，我必需要堅持，於是忍著全身的痛苦仍然在堅持著。
這時演武場人已經開始多了起來，許多晨練的武師護院來這進行自己的晨練，而這些薑逸峰看到了，也沒有心思放在他們身上，隻是***咬牙堅持著。
“咦，這不是新進的少爺嗎，他這是在做什麽？”
“你還不知道呢？少爺在練武，已經拜了王大管家為師了。”
“是嗎？那慘了，王管家訓練我們的時候哪次不是要站三個時辰？”
“哎可不是，我第一次練時隻站了半過多時辰，倒下了。”
“聽到得最早來到這的小張說，少爺已經站了半個時辰了，看來你還比不上少爺呀，這麽大的人了，哈！”
“誰說的？我賭少爺馬上會倒下。”
“那我賭他站得比你久，至少一個時辰，誰輸了，今天晚上的明月樓誰請？”
“賭就賭，怕你不成？”
此時的薑逸峰已經完全聽不見邊上的議論了，他眼晴雖然堅定的看著前方，但其實沒有把任何畫麵送進大腦裏，腦中隻想著再堅持一會！再堅持一會！
王福這時也沒有在演武廳喝茶了，來到了演武場，立在眾人之前，正頂著清晨的太陽，直接的照射，緊張的看著薑逸峰，像是完全感覺不到陽光的刺眼一樣，心中道：“堅持孩子，你能在武道上走多遠，就看你今天能堅持多久。”
周圍的護衛，一看見王大管家走了出來，個個禁聲。
又過了一會，快一個時辰了，所有的護衛都被吸引過來了，似乎被這個孩子的堅持所打動。
剛剛嘲笑著要人請客的人也沒有心思再去糾纏那個賭約，因為他也要輸了，而已經打賭輸了的人，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眾人都隻是靜靜的看著這個孩子，默默的為他加著油。
堅持了這麽久的薑逸峰，在自己要堅持不住，身體一搖要倒下去的時候，心底發出了一聲狂吼：“你還要為爹娘報仇，連爹爹都打不過那些仇人，你如果放棄了，是要放棄滅門的仇恨嗎？是要讓仇人繼續囂張嗎？”
“不，我決不放棄！”這一聲在心裏的呐喊，像是給了他力量，把身形穩了下來，而且身體好像一下子比剛才輕鬆了一些。
就好比一個人跑步，跑著跑著，就會覺得自己到了極限，但是撐過了那個極限後又會輕鬆不少，如果還繼續跑，這樣的狀態就會循環下去。但也不是說無限循環下去，這種循環的時間會越來越短，直到到達真正的極限。
而現在的薑逸峰就是這種情況。
就這樣，在眾人的圍觀中，眼看著薑逸峰一次次差點倒下去，但又擺正身子。已經又一個辰過去了，王府除了王百萬，幾乎所有人都來到了演武場場，於雁青和齊巧安也來了，正與大管家站在一起。都心痛的看著場中間的薑逸峰。
雖然演武場現在人很多，但是卻很安靜，又過去了一刻鍾，齊巧安終是忍不住了，心痛的對王福道：“王叔，讓江兒休息吧，這樣下去身子會壞掉的。”
王福沒有說話，僅僅搖了搖頭，目光仍然緊緊的看著薑逸峰心道：“堅持孩子，以你的的資質，約要二個半時辰才可能到達先天。還有一刻鍾，一定要堅持住。”
隻是這個時候薑逸峰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兩眼也開始發黑，身體也顫抖起來，稚嫩的小臉完全擠成一團，可以看出他有多痛苦。
正當薑逸峰要完全失去意識時，腦中突然傳來一聲大蒼老的大吼：“何為武？”
這吼聲一轉進薑逸峰的腦海裏，精神清醒了一些，便答道：“堅持以為武？”
“為何堅持？”
“為變強而堅持！”
“為何變強？”
“為報仇而變強！”
“為何報仇？”
為何報仇？為什麽？問到這裏薑逸峰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限入了沉思：報仇是為了什麽，為了殺了那些惡人？不，不僅僅是這樣，應該是為了不讓他們再做惡，再殺別人，讓我身上的悲劇一次次的上演，是阻止這種不公平的爭鬥。想到這裏薑逸峰答道。
“為了止戈！”
“何為武？”同樣的問題再次傳來。
“止戈為武！”這次薑逸峰沒有猶豫，立即答道。
“好，今天就到這裏，你休息吧。”
聽到這裏薑逸峰心情一放鬆，雙腿一軟，倒了下去。
齊巧安馬來上衝了過來，抱起薑逸峰，檢查起來，看薑逸峰呼吸平穩應該隻是累暈了過去，才放下心來，但心中不由怪王福心狠，扭頭向王福瞪去。
但卻見於雁青扶著麵無血色的王福，叫人快抬單架過來，頓時滿臉不解。
直到這時，圍觀的下人們才開始發出感歎。
“少爺真是太厲害了！我們第一次訓練時，也隻有著幾個有著武功底子的護衛長能堅持到三個時辰，而少爺卻堅持了兩個半時辰！”
“是呀，少爺還這麽小，以後肯定更強！”
直到許久，人們才停止議論緩緩散去。
因為這件事，薑逸峰改變了王府中很多人對他“隻是一個運氣好的小子罷了！”的看法。轉而變成了發自心裏的佩服，和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