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父親的傷

夜家興盛之時,夜姓弟子過百,奴婢、仆役、護院,將近千人。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夜家的興盛與衰落徹底驗證了這句話。

夜家興盛,無數人投奔,熙熙攘攘而來,夜父憨厚,一一接納。然而夜家一夜破落,卻全部棄夜家而去,甚至連夜平南的大哥和三弟兩家都各奔而去。

仆役、護院更是一哄而散,隻有十數個忠於夜家的老仆留了下來。這些老仆,有的甚至從上一代家主之時就在,即便最短的,也在夜家有二十年之久。

可以說,為夜家立下了汗馬功勞。

而且這人明顯不是自願,而是家眷被暗中勢力綁架,受到脅迫。

但是如果放一馬,夜笑又有些不甘心,那明晃晃的一劍,怎麽可能讓這個曾經高傲的殺手至尊甘願承受。

糾結半晌,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清晨,夜笑依舊準備出門去城外樹林修煉。

走出院門,卻發現父親正站在小院門口。

“父親。”夜笑上前施禮。

“笑兒,今天是你的生辰,十三年前的今天,你出生,一晃,你也長大了!”夜平南的臉上帶著絲絲笑容,有些回味,有些懷念。

“生辰!”夜笑一愣,上一世,夜笑是一棄嬰,從不知自己生於何日。

‘生辰’兩個普通的字,卻讓夜笑心中無比溫暖,“我,竟然也是有生日的孩子了。”

“今日不要出去亂跑了,我們一家人吃一頓團圓飯。”夜平南道。

夜笑點頭應是。

臨近中午,夜笑來到主屋前。

門前,夜平南與騰師傅正在閑聊。

夜笑上前一一施禮。

夜平南含笑點了點頭,轉身朝屋內走去。

夜笑看著父親有些佝僂的背影,心中有些酸楚,上前一步,走到父親身側,牽起父親的手。

夜平南一愣,轉頭看了看夜笑,隨即繼續向前,隻是臉上的笑容卻怎麽也無法掩飾。

夜平南隻顧開心,卻沒注意到夜笑臉色連變。這溫暖的手掌,手掌中的老繭,這一切的一切,讓夜笑心中泛起巨大的波瀾。

那夜中,就是這雙手掌,耗費元氣想要打通自己的經脈。

“要用元氣打通經脈,需日複一日,修為持續性透支,輕則元氣大傷,重則修為永久性倒退,一般不會有人用這種方法。”

想著乾元劍那夜的話,夜笑心中波動,是啊!也許隻有父親,才會如此不顧自己,想要成全自己的孩子。

原來這就是父愛!

原來父愛如此偉大!

一個愛自己孩子的父親,可以拋棄一切,包括對自己重要無比的修為。

心懷各異的父子二人走進屋中,騰師傅隨在二人身後。

“笑兒,你去拜見一下你的母親吧!”夜平南有些不舍的掙開兒子的手。

主屋旁邊有一側室,屋內除了一張床,空無一物。

**,一個柔美的婦人,神情安靜,仿佛熟睡一般,眉頭有點點微皺,仿佛睡夢之中都遭受到什麽痛苦。正是夜笑的母親,閆玉雪!

夜笑見了,心中一痛,不由自主的走到床邊,身形半跪,握住母親的手。手心絲絲溫熱,就仿佛兒時的記憶。

“乾元劍,我的母親,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昏睡不醒!”夜笑想起體內的乾元劍,急問到。

平時不是高傲就是不著調的乾元劍此時也感受到夜笑悲傷的情緒,竟然沒有嘲諷他,沉吟片刻,“你母親,是因為之前情緒波動太大,並且之前受過重傷,心脈鬱結,至於昏迷不醒,恐怕是因為之前受了太大的打擊,潛意識中不想清醒過來。”

“那有沒有什麽辦法救治。”夜笑急忙問道。

“辦法不是沒有,不過你現在實力太過低微,如果你進入元師,可能就有辦法救治了。現在卻不行。”

夜笑內心稍安,對於乾元劍,他還是相信的,而且乾元劍也不會在這件事上去開他的玩笑。

這時乾元劍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母親到沒有關係,隻要傷勢治療好,隨時可能清醒過來,而且現在她陷入沉睡,對她也有好處!你的父親身體才是真正的不妙,我剛才微微探查,發現他體內傷勢嚴重,而且有多年的內傷!不僅如此,在一年之內體內元氣持續性透支,如果你所猜測的對的話......”

“一年?!”夜笑一愣,隨即怔住。原來父親不是偶然嚐試,而是持續了整整一年的時間。為了自己,他原來已經不再顧及自己的傷勢,甚至性命!

“我,父親,的傷勢,還能醫治嗎!”夜笑心中有些顫抖。

思索片刻,乾元劍開口到,“這一年的持續性透支,已經傷了元氣,如果再不醫治,恐怕不會堅持過四個月。但是即便你進入元師級別,有我的幫助,恐怕也無能為力。”

“按照我的記憶,這個世界,有一種神奇的丹藥,稱為元丹,元丹的效果非常強大,在我的幫助下,你應該可以煉製一品甚至二品的元丹,但是如果想治療你父親的傷勢,需要的丹藥,恐怕要逆天級別!”

四個月!逆天級別的元丹!讓夜笑瀕臨絕望。

夜笑有些僵硬的走到夜平南身邊,“父親,你的身體...”聲音帶著顫抖。

夜平南聽到夜笑的詢問,臉色微微一變,不過隨即又恢複了平靜,“笑兒,不用擔心,為父的身體自己清楚,隻是有些勞累罷了。沒有太大的事情。”

自己的身體,夜平南自然清楚,但是無論如何,真實情況卻,絕不能讓兒子知道。

至少現在不能告訴他,否則徒惹兒子擔心。

而且萬一兒子知道,但是對自己的傷勢卻又是絕對的無能為力,那將是在兒子身上背上了一個永遠無法解開的枷鎖,更可能讓兒子一輩子處於自責之中。

夜笑有些沉默,卻點了點頭。

夜平南隻以為夜笑相信了他的話,然而卻不知夜笑心中泛起了多大的波瀾。

乾元劍的話,夜笑自然不會以為是一句玩笑。

然而,父親為了不讓兒子背上負擔,卻自己一個人扛起了所有的苦楚。

一時之間,夜笑被這種酸澀的情感所感動,心中生出無限的溫馨。

四個月!隻有四個月的時間,我一定會找到救治父親的辦法,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