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遇險
片刻之後,其中一道暗紅光芒當先衝到麵前,陸淩天頓時聞到一股血腥氣味,幾欲嘔吐,趕忙屏住呼吸,驅動不嗔凶劍,金黃光芒漲起,抵住了那道暗紅光芒,在不嗔凶劍光芒之下,不知怎麽,那道暗紅光芒突然黯淡了許多,黑暗中不知名處,忽然傳來了一聲低低的驚疑聲。
就在這時,另兩道一黃一灰兩道光芒也衝了過來,一起打在了不嗔凶劍上。陸淩天借著光芒,這才看清,剛才那道暗紅光芒乃是一柄三尺長的寶劍,上有濃濃血痕,而黃光是一把小叉,灰光卻大是古怪,是一顆巨大的不知名的野獸獠牙!
陸淩天身子還在半空,本已穩住,不料被這三件法寶衝撞,雖然有“不嗔凶劍”淩空抵住,但巨大之力竟是把他整個人向後直直推了過去,再也控製不住,重重打在旁邊石壁之上,直陷了半個人進去,石屑橫飛。
陸淩天眼前金星直冒,後背上痛入心腑,但知道這乃是生死關頭,拚命咬牙忍住疼痛,落到地上,眼見那三件索命物在空中一個轉彎,又是惡狠狠衝了下來,黑暗中,也不知道那些控製法寶的人身處何方?
陸淩天左支右拙,握緊法訣一聲呼嘯,不嗔凶劍禦空而上,在半空中與衝來的黃色小叉野獸獠牙對撞,一聲巨響,各自震開,隨後趕忙向前撲地翻開,另一道疾追而至的飛劍收勢不及,轟隆一聲打在他剛才站立之地背後的石壁之上,碎石亂飛,竟是在石壁上打出一個大洞來。
而此時灰色獠牙又是追回,當頭砸下,閃著寒光的牙尖在黑暗中特別醒目,看它聲勢,陸淩天不想也知道這古怪法寶砸到自己身上的後果。
陸淩天緊咬牙關,雙手虛空劃下,不嗔凶劍隨意動,青光一閃,出現在頭頂撞上那隻獠牙,半空之中,隻聽聞一身低低悶響,那獠牙之上赫然現出了一道裂痕,遠處,傳來了一聲驚叫,大有痛惜驚愕之意。
隻是陸淩天根本來不及回味這一點點可憐的喜悅,黃色小叉轉眼間又已衝至麵前,陸淩天不及反應,額頭出汗,危急間大叫一聲,雙手一震,整個人向上飄起,溶入不嗔凶劍金黃光芒之中。
黃色小叉竟是絲毫不留餘地,在半空中一個拐彎,從腳底又是衝了上來,上有獠牙,下有飛劍,陸淩天全身微顫,再也不及多想,身子縮起,口中誦咒,不嗔凶劍金光大放,將他團團包住。
“轟”,兩聲幾乎同時發出的大響分別在陸淩天頭頂腳下響起,敵人兩件法寶倒衝而回。不嗔凶劍在空中一陣顫抖,陸淩天大口喘息,心髒在那一刻幾乎停止了跳動,那片刻幻覺之間,他幾乎下意識地以為自己看到不嗔凶劍裂為碎片。
不過幸好,這不知道什麽材質的不嗔凶劍,居然強硬之極,完好無損,倒是看那飛劍獠牙,光芒黯淡,多半受損。不過話雖如此,不嗔凶劍受此重擊,騰起保護陸淩天的金光便也散了開去。
陸淩天大喜,正要召回不嗔凶劍,忽然間肩頭劇痛傳來,半身乏力,腦海中一片空白。低下頭去,他隻看見胸肩處竟赫然冒出了一把黃色小叉,穿透而出,殷紅鮮血噴湧不止,竟是剛才那把黃色小叉,趁著陸淩天懈怠之機,偷襲重創於他。
陸淩天隻見那小叉之上,原本黃色的顏色此刻竟似乎亮了起來,仿佛聞到了血腥味蘇醒一般。他低低呻吟了一聲,本想伸手拔開小叉,忽然之間,隨著黃色小叉上血色痕跡的加深,一道黑暗中的陰影仿佛無中生有一般,從這小叉上騰起,隨即緊緊附在了陸淩天的背上。
這黃色小叉的主人看著竟是寄生在這法寶之上的。
陸淩天隻覺得頭暈目眩,無力甩開身後妖人。而傷口處除了疼痛,此刻還傳來了麻癢感覺,隻怕多半上邊還有劇毒。他眼角餘光看去,卻看不到身後那妖人臉貌,隻看見他緊緊抓在肩頭的一雙手,幹枯汙穢,腥臭難當。
遠處,傳了一陣狂笑,而在背後,也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幻仙門的臭小子,這是你們自尋死路,乖乖地把精血給我吧!”
陸淩天還來不及反應他話中意思,便從他動作中明白了,隻見那陰影中的妖人竟是張開大嘴,一口咬在陸淩天左邊脖子之上,大口吸血,而與此同時,那把黃色小叉竟也是更加明亮,仿佛也在喝血一般。
陸淩天恐懼之極,但覺全身血液都向喉嚨而去,身子有輕飄飄的感覺,全身上下的力氣都緩緩散去一般,就連在半空中的不嗔凶劍他也無力支持,掉了下來。
此情此景,恍惚之間,他忽然像是回到了從前,那一個幽穀之中,那一個噩夢裏頭!
不嗔凶劍從他頭頂掉下,落在他的麵前時,發出淡淡青光,像是召喚著什麽。陸淩天一把抓住,頓時隻覺得不嗔凶劍上那股冰涼感覺洶湧澎湃,如狂怒一般。
他身上的血液不停流出,被那妖人吸食而去,陸淩天此刻再也聽不到外界任何聲響,隻是奮起全身最後一絲氣力,如困獸之鬥一般,把閃爍著金光的不嗔凶劍用力向身後那妖人插去。
不嗔凶劍,鋒利無比,此刻視那血肉之軀為豆腐一般,勢如破竹地插了進去。
背後那妖人身子一顫,停止了吸血,似是不能置信,轉過頭來看著陸淩天,陸淩天也同時看到了他。
冥冥中,仿佛九幽妖魔的低低冷笑,又似黑暗中誰的心跳,陸淩天握著不嗔凶劍的手,感覺到了一波一波的心跳聲,像是血脈的流動,又似妖魔的歡呼!
黃色小叉上的光芒迅速黯淡了下去,後邊,無盡的黑暗衝了過來。
在黑暗吞沒陸淩天與那妖人的那個瞬間,陸淩天在半昏迷的神誌下看到了一幕他一生也忘卻不了的景象。
那個妖人原本皺紋橫生但依然飽滿的臉上,在片刻之間幹癟下去,血肉化為枯皮,附在骨頭之上。
下一刻,黑暗包圍了他。
失去的重新得到,源源不絕的力量從不嗔凶劍身傳來,溶入了他的身子。
陸淩天重新清醒,卻怔在當地,肩頭的傷依然疼痛,但噴湧的血卻已經在那未知的力量作用下止住了,但對這個少年而言,此刻竟全不曾注意到這些。在他腦海之中,隻翻湧著這樣一個念頭:“我做了什麽?我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