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控製欲強悍的男人
車停下來，車窗搖下，露出一張國字臉，濃眉毛、高鼻梁。把他放到電視劇裏，絕對是正義的角色。
“金伯父！”
李婷打招呼，看得出來，她有點害怕。我也仔細看著這個人，他就是金川啊，我絕對見過他，但是沒有印象了。
“小宇傷的怎麽樣？”
金川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我，隻是在關心他的兒子。李婷臉色有點蒼白，她回答不上來。我為了幫李婷解圍，就搶著說：“金振宇沒啥事，就是肩膀受了一些皮肉傷。”
即便我搶著回答了，金川還是沒有和我說話，他和李婷說：“上車，我們一起去看看金振宇。”李婷不敢抗拒的上了車，這個時候金川才看了我一眼，他沒說話，嘴角露出一個笑容。當時，我就覺得金川這個笑容有內容，果然我才走到養豬場，就接到了電話。城裏和我合作的那家肉聯廠，單方麵取消了合作的合同。我聽了特別生氣，根據合同內容，如果他們單方麵取消合同，需要付違約金的。但肉聯廠拒絕支付違約金，還叫囂著說，不服就讓我去告他。肉聯廠那個代表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你那點豬，夠不夠支付訴訟費的呢？
這對我來說，簡直就像有人在背後捅了我一刀的感覺。天氣逐漸的冷了，豬在家多呆一天，就多掉一斤肉。同樣，我的飼料消耗，也決定我收入正在直線銳減。
亮哥在養豬場，聽到了這個噩耗，坐在我旁邊唉聲歎氣，感歎的說：“大誌，你的命可真不好，咋感覺就像吃到肚裏的東西，被人摳了嗓子眼，全吐了出去。”
我心裏也堵，總覺得這事不是那麽簡單。對方不僅毀約，還刺激我，擺明了就是想讓我去告它，仔細的想，就算我贏了，按照合同，最多就是5%的違約金，帶上一些誤工費，精神賠償之類的，也不會有多少錢。
為了這不多的錢，我還得付出全部的精力，到時候豬就得在家過冬了。兩年的豬更不好賣，肉澀，還得耽誤明年的事兒。
看著我尋思著事不說話，陳小玉就問我咋想的。我把剛才琢磨的和他說了一遍，陳小玉沉默，她尋人畫屍打架都挺厲害，做生意她得聽我的，沉默是正常。
亮哥聽了以後，指著天空罵娘，還說城裏人真狠，罵人不帶髒字，殺人不見血。發一頓牢騷之後，亮哥就勸我：“大誌，咱這次能屈能伸一回，大丈夫不怕失敗，別和錢過不去。”
我咬著嘴唇沒說話……
“大誌，你……”
陳小玉看著我欲言又止。
“你也想勸我冷靜一些嗎？”
“沒有，我想說你想做啥就做啥，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沒有錯，一往直前就錯了嗎？”
我聽陳小玉這麽一說，哈哈的笑，陳小玉也跟著笑。還是陳小玉懂我的心思，深思熟慮固然是好，勇往直前會讓人心裏痛快。人爭一口氣佛受一炷香，做人就是圖一個爽快。
亮哥看著我和陳小玉，連聲的歎氣：“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個腦門子一拍就熱，那個不攔著，還跟鼓風機一樣煽風點火。”
我看著亮哥，忍不住的問他：“你反對我這麽做嗎？”
“我啊！哎，我啥時候反對過你，你想咋幹就咋幹唄。”
不管我要做什麽，身邊還有兩個支持我的人，一個人我的兄弟，另一個我喜歡的人，這樣就夠了。
“陳小玉，走我們出去一趟。”
“你們去哪？”
“亮哥，你別管了，在家喂豬。”
“我是你家長工嗎？”
“我給你錢？”
“多少？”
“一天三十五。”
我都出門了，聽見亮哥又喊了一句：“說好的別反悔，我可記著帳呢。”
帶著陳小玉，我就來到了衛生院。白家兄妹、金振宇都在衛生院掛水，這個時候，金川應該也在這，我主要見的人就是金川，有些事情我要當麵和他聊聊。
進去的時候，金川正在訓斥金振宇，金振宇低著頭不敢說話。金川也不知道教育金振宇說啥，金振宇梗著脖子不回答。
啪，金川照著金振宇就是一巴掌，這巴掌真響，把臉都打紅了。金振宇哆哆嗦嗦的還是咬著牙不回答。
“小宇，你就答應金叔。”
金振宇全身哆嗦，但嘴上還是倔強的說：“我沒錯，我就是喜歡陳小玉。從小到大，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給我安排的，學業，每天學習的內容，甚至是女朋友，未來的老婆，未來的路。你有沒有問過我，我喜歡什麽？”
“會強嘴了，你在說一遍！”
“我……哎呀！”
金振宇還想再說，沒有想到金川竟然抓到了金振宇受傷的肩膀。金振宇肩膀上的傷，處理的時候縫了幾針，被金川這麽一捏，都崩裂了，血都滲透到紗布裏。
疼痛，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我覺得金振宇對他爸的恐懼，並不是來源於身體的疼痛，而是內心的恐懼，他顫抖著，終於說：“我答應你，爸爸，我錯了，按照你說的做。”
金振宇說完之後，留下了屈辱的淚水。金振宇滿意的點點頭，鬆開手，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沾染的血跡，還放到鼻子上聞了聞。
“金川！”
我喊了一聲，現在我對這個人更是充滿了厭倦。
金川看了我一眼，沒有和我說話，反而問身邊一個帶著馬麵麵具的人。
“今天怎麽說？”
“壬不汲水更難提防午不苫蓋屋主更張”
這個馬麵說的話，我隱約能懂。大概的意思就是，今天不要從井裏打水，會有意外的事情發生。這一天不要給房子封頂，否則蓋掉的房子，會自己賣掉，會虧本。我估計著，這句話隱藏的意思就是，別做多餘的事兒，否則會自食惡果。
金川看了我一眼，還是沒有和我說話。估計他挺心不甘的，看他的樣子，確實是想羞辱我一次，但卻因為帶著馬麵的那個風水師的一句話，不敢有所動作。
“我們回城！”
金川說著就往外走，我怎麽能讓他這麽走了呢？
“等一等！”
我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攔著金川，沒有想到，他旁邊的那個馬麵突然朝著我動手了，這個家夥身材修長，穿著唐裝，不以真麵目示人，帶著一張馬臉。從他說話的方式，能猜到他是一個風水師。
可他一抬腿，我就懵了，躲不過去。那一腳快若閃電的。我一梗脖子準備硬挨這一腳。以前打架也遇到這種會武術的，隻能先硬挨，找到機會把對方往死裏打。
砰，我的頭發被勁風吹了起來，我毫發未傷，很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但我明白，因為陳小玉站到了我的身邊。馬麵騰騰騰的後退了好幾步，他穿著布鞋，能看得出來，腳趾都在往一塊擰。
陳小玉擊退了馬麵，我自然攔住了金川。那個馬麵有點不服，他伸手拉過一個背包，那裏鼓囊囊的，好像裝著什麽東西？”
馬麵出手在先，被陳小玉擊退，高下已經分出來了，他不是陳小玉的對手，但看馬麵的意思，還想和陳小玉動手，用他包裏的東西。他包裏是什麽，武器嗎？這個馬麵手一摸包，金振宇的臉色都變了。
“馬老四，用不著這樣，我和這個年輕人說兩句。”
一直默不作聲的金川也出來阻止了，看來這個馬麵的布包裏麵，還真有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你找我幹什麽？”
“肉聯廠取消合同是你指使的。”
“是我！”金川回答的很平淡。
“你為什麽針對我，是不是因為我的父親。”
“你有資格問我這個問題嗎？因為這事小宇參與過，我算是仁至義盡了，給你了留了後路。年輕人，聽我一句話，老老實實的在村裏賣你的豬，比什麽都好。”
“你覺得我會接受你的憐憫嗎？”
“那你能怎麽做？上訴嗎？你那幾頭豬還沒賣，有錢請律師嗎？”
金川說完，還輕蔑的笑，他從骨子裏就瞧不起我，在他的眼裏，我就是一隻隨便就能踩死的螻蟻。
“金川，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你要為自己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從金川的表現我就知道，這個家夥一定和我父親的死有關。即便實力和財力我們現在都是實力懸殊，但我還要宣戰，我要告訴金川，我不怕他。
“年輕人不自量力。”
金川說完往外走，大家都跟著，我伸出手，這次我沒有攔住金川，而是拉住了李婷。
“小婷，你可以做出自己的選擇。”
“我……”
小婷真的想選擇和金振宇分手，從頭開始她也沒有愛過金振宇，一切都是金川的安排。但是，小婷害怕金川，她知道金川的權勢，不敢違抗金川的命令。
金川沒有看我，而是問馬麵：“今天怎麽說？”馬麵會意的回答：“宜嫁娶。”
“那我們晚點回城，去小婷父母呢，讓他們今天晚上完婚。”
小婷聽完就哭了，也不敢反對。
“還不走！”
金川對小婷說了一句，小婷一哆嗦，趕緊甩開我的手，跟著金川走了出去。
我快忍不住了，拳頭快攥碎了，這和強搶有什麽區別，和那些暴徒相比，隻不過換了一個模式罷了。
我正要做點什麽，有人喊了我一聲，我回頭一看，竟然是闖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