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命懸一線
“亮子，你的摩托鑰匙呢？”
“我兜裏！”
“扔下來！”
亮哥毫不猶豫的把鑰匙扔下來，我拿著鑰匙對著陳小玉說：“咱們得去一趟無頭蛇山，板子叔還在裏麵呢？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我在路上和你細說。”
陳小玉點點頭，爽朗的跟著我往外走。
“大誌，大誌！”
“亮哥，我得救人去，不能帶著你。”
“我也不想跟你去，你給我找把梯子唄！”
亮哥為了躲陳小玉，把自己弄到了房頂上，然後把梯子蹬掉，還威脅著讓別人把梯子扔的遠遠的，現在沒事了，自己試了好幾次，下不來。
“我沒那時間，你自己弄吧！”
“喂，王誌，你要是這樣，下次我不幫你啊！”
我笑笑沒說話，拉著陳小玉的手就走。我知道，下一次亮哥還會幫我，走到門口，我和陳翠蘭說：“蘭姨幫我個忙，別怪罪亮哥，我們都是為了救小玲。”
“我咋能怪他呢！”
我踹著摩托就走，陳小玉抱著我的腰，整個人貼在我的背後，我感覺後麵有兩團火一樣，要不是救人要緊，我這摩托就往小樹林開了。
……
去無頭蛇山，走大路的話是一段繞行路，最起碼得二十公裏。陳世虎比我先到沒多一會兒，我估摸著他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車。我現在騎著摩托車，沒多一會兒，就回到了無頭蛇山。這一次我們沒有急著進去，我把衣服扯了，找了兩根木頭，把衣服結結實實的捆在木頭上，然後又從摩托車裏浸了汽油。
就這樣，我弄出了兩個火把，和陳小玉一人一個，拿著火把往裏麵走。洞口這段路，我來來回回的好幾回，都熟悉了。
人的膽量是有進步的，我第一次進來的時候，被倒掛在岩壁上層層疊疊的蝙蝠嚇得渾身發抖。現在那些蝙蝠被火把驚得四處亂飛，我隻是揮舞著手，盡量讓那些蝙蝠撞到我的臉上。蝙蝠有一種奇怪的觸感，觸碰到身體就會不自覺的起雞皮疙瘩，就算你不怕，身體還是一陣陣的發麻。
我當時清楚的記得，板子叔在豎井裏看到了什麽？然後點燃符紙跳了下去。下來之後，洞穴又潮又濕，喘氣都有些不舒服，而且就算拿著火把，視覺也有限。而且在好多豎井裏麵要想找到板子叔跳下去的那個，真的非常不容易。
這個時候，我聽見附近豎井裏有動靜，就趕緊往過走，拿著火把探照了一下。即便火光很旺盛，看到的還是那種黑漆漆的深不見底的感覺。
沒有看見板子叔，卻看見了一個不同尋常的東西，具體的說應該是一個蟲子。像這種陰暗的山洞裏看到蛇蟲鼠蟻，那是最正常不過的了。我早就有這種心理準備，但這個蟲子太特殊了，它隻有一個一元硬幣那麽大，圓滾滾的，感覺不到它有骨頭，隻能看到無數的像火把一樣紅色的腳。那些腳密密麻麻的，更像是什麽東西上長滿了紅色的汗毛。那些腳一起舞動著，蹭蹭蹭，蟲子就躥出了火把的範圍。
離開火把以後，它立刻變成和山洞渾然一體的黑色，當我轉動火把後，火光照耀它身上之後，它又一次變成了火紅色。這玩意還會變色。
“大誌，離它遠一點，聽我家爺爺說過，這玩意叫血屍蟲，是群居，數量可觀的話，能將一頭壯牛瞬間吸成肉幹。”
“群居？”
我聽陳小玉這麽一說，就將火把環繞了一圈，一下子頭皮都麻了。這個豎井裏麵的岩壁上，貼著好多這樣的蟲子，而且我的火把好像驚動了它們，其中一個蹭的一下就跳到我的手臂上。
涼涼的，軟軟的，毛毛的。我趕緊把這蟲子甩掉，蹭蹭蹭，好多一起往上跳，我一下子就懵了。
還好，陳小玉離我不遠，她一下子就站到了我的前麵，把火把舞動的密不透風，劈裏啪啦的蟲子都掉在地上，沒死，蹭蹭蹭的都鑽回了豎井當中。
我和陳小玉一起退到遠處，我有點驚魂未定的，坐在潮濕的石頭大口的喘氣。
“這種蟲子，不應該活在這麽表麵，蝙蝠應該克製它們的，它們大規模的從底下爬上來，一定是被什麽東西吸引了？”
“什麽東西？”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是板子叔的鮮血。”
“那板子叔不是危險了？”
“嗯，所以我們不能按部就班的找了，你給我一千塊錢。”
“啥？”
我腦子有點沒轉過彎來，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陳小玉這是要尋人。
“我沒有啊！”
“先打欠條，用血寫。”
我老實的寫了一個欠條，遞給陳小玉，陳小玉嚴肅的說：“閉上眼睛，什麽也不許看。”這種感覺就像陳小玉要當著我的麵換衣服一樣，我慢慢的閉上眼，在最後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陳小玉的左眼睜開了。
但我沒有睜開眼看，咬牙忍著，生怕自己的好奇心，破了陳小玉什麽禁忌，讓她受到不可逆轉的傷害。
過了一會兒，陳小玉才說：“行了。”
我睜開眼睛，看到陳小玉滿頭大汗的，心疼的幫她擦掉。在這裏麵找人，消耗她太多的體力。這一次，陳小玉帶著我走。沒多遠，我就聽到了細弱的呼吸聲，拿著火把一照，看到了板子叔卡在豎井裏麵，氣若遊絲的。
板子叔的胸口和大腿上，貼著三五個，剛才我們見到那個蟲子。那些蟲子本來隻有一元硬幣大小，現在看來有碗口那麽大，它們真的吸食了太多板子叔的鮮血。我用火把將那幾個蟲子逼走，它們躲在遠處，不敢過來，卻發出吱吱吱的聲音。
我剛把板子叔從豎井裏拽出來，就聽見這吱吱吱的聲音越來越響，感覺四麵八方都是這種蟲子，它們相互輝映，把我和陳小玉團團圍住了。
“快走，我給你斷後！”
我抱著板子叔，艱難的在潮濕的岩壁上爬行，陳小玉在後麵給我斷後，她的火把精準的把撲過來的蟲子打飛。
但是，那些蟲子越來越多，陳小玉的火把已經舞動的像一個燈籠，這樣下去我和陳小玉都得被這種蟲子，吸食成肉幹。
就在這個危機的時候，洞內的水突然翻騰起來，就算看不到，也能聽到下麵的水，洶湧的拍在岩壁上的聲音。
接著，一個低沉的聲音，哈~那種特別低的聲音，卻又穿透力極強，這個聲音一出來，吱吱吱的聲音一下早就沒有了，周圍變得詭異的安靜。
陳小玉的火把也停了下來……
“咋了？”
“有東西幫助我們了？”
“什麽？”
“不知道，快走！”
當我倆爬出山洞的時候，累的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可是，又不能不動。那種蟲子隻有三五個，就已經讓板子叔失血過多。要是三五十個呢？或者三五百個呢？怪不得陳小玉說，就算一頭壯牛被群而攻之，也會被瞬間吸食成肉幹。
這個山洞和我好像有一種扯不開的關係，但我現在沒時間深究這個，得趕緊帶著板子叔帶回村子裏去。
我騎著摩托，盡量哈著腰，讓昏迷不醒的板子叔貼在我的背上，陳小玉坐在摩托後麵的鐵架子上，用手扶這板子叔。
當我把板子叔送到醫院的時候，衛生院的醫生，卻連連搖頭，板子叔失血過多，必須轉院。我剛要打電話給小林哥，沒有想到，陳翠蘭領著小玲來了，陳翠蘭說，她會開車帶著板子叔去城裏最好的醫院。
我剛要說什麽，卻被陳小玉攔住。
“謝謝蘭姨！”
“應該我謝謝你們，隻是我那個哥哥又逃了，真不應該找他。”
“我們會找到他的。”
陳翠蘭聽了黯然神傷的，她說：“如果你們找到他，幫我帶一句話，告訴他：他應該十二年前就死了。”
起先，陳翠蘭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找到自己的哥哥，卻發現自己的哥哥是一個披著人皮的畜牲。現在她心裏有的隻有恨，但是我覺得，陳翠蘭並不是沒有收獲，最起碼她看見了一個敢作敢當的板子叔，他們的結局，真的值得讓人期待。
……
那天回來之後小玲就告訴警察是陳世虎抓她的，警察開著警車就去追陳世虎這個殺人犯。可是，在山溝溝裏發現了陳世虎的自行車，卻沒有找到人。
陳世虎又在人們的眼中消失了，但我知道，自己一定要找到他。隻有抓到陳世虎，才能知道當年到底是誰害了我的父親。
陳小玉今年已經找過一次陳世虎了，現在無論誰出錢，她也不能找陳世虎。但是，陳小玉給我出來一個主意，讓我去城裏找李文彬幫忙。李文彬是個刑警，有的是關係。李文彬和我們的關係，其實算是交易，當時他出錢，陳小玉幫助他找到了女兒。
我在這方麵是有點猶豫的，可陳小玉說，李文彬那個人應該不錯，是因為好人有好報才找到了自己，讓我去試試。
恰好趕上了一個機會，金振宇讓我進城，請檢疫局的工作人員吃一頓飯。活豬進城，是需要檢疫流程的。
檢疫局的人按照規章辦事，但金振宇覺得，請吃一頓飯，還是必須的。而且經過多方協調，檢疫局的幾個工作人員，終於能讓我們有一個機會在檢疫局聚餐的時候出現，到時候我們說上幾句恭維話，付賬就行了。
爺爺讓我帶著陳小玉進城，說我們倆快結婚了，小玉還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
我倆樂滋滋的進了城，陳小玉藝高人膽大，在城裏也是掀起了一陣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