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進入塔克拉瑪幹

紙條與我之前在家裏看到的那張紙條幾乎材質一樣,都是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展開一看同樣是歪歪斜斜的字,字跡與之前相同,是出自一人之手,寫著三個大字:沙漠見!

然而讓我震驚的並非是這四個字,而是紙條裏包裹住的一張照片,正是我爹郵寄給我的三張照片中的一張!

我看著手上的紙條和照片心裏卻是五味雜陳,這紙條到底是誰塞給我的,他到底是誰,為什麽從家裏一直跟蹤我到了新疆?

他又是怎麽從我家裏拿到這張照片的?難道我二叔之前的事他知道?或者這些照片根本就是他給我二叔的?

天,我感覺腦袋裏亂糟糟成一團,就好像背後有一雙大手正逐漸把我推到風口浪尖上,我完全被蒙在鼓裏什麽都搞不清楚,思前想後整件事情的開端,似乎隻有塔木陀這一條路清晰,給我的感覺好像就是到了塔木陀就能解開事情的謎團一樣。

這個跟蹤我的人到底是敵是友我暫時分不清楚,竟然如影隨形的從昆明跟著我來到了新疆,而且似乎對我了如指掌,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麽?

這一晚我他娘的再次失眠!

第二天頂著充滿血絲的雙眼起床,心急如焚的下樓去找考察隊的人,果然在賓館樓下看到一輛京字牌打頭的豐田越野,車邊站了三個人,肯定就是考察隊。

我匆忙下樓朝三人中年齡最大的一個詢問:“請問你們是不是考察隊的?”

這人五十來歲的年紀,戴著瓶底厚的眼睛,梳著大背頭,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問:“你是?”

我笑了笑道:“我叫陳三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進沙漠?”

他看著我用一腔地道的北京話道:“沙漠很危險,你去幹什麽?”

我道:“我就是一個探險愛好者,想進沙漠曆練曆練,而且我叔叔就在沙漠中等我。”

瓶底厚眼鏡老學究想了想隨即點了點頭道:“也行,不過我們不會進去太遠,你要去就上車,我們在等一個人馬上就要出發了。”

“行!”

我點了點頭,將早已準備好的背包放進後備箱,然後上了越野車的後排,還沒坐穩,一個滿臉黝黑菱角分明的年輕人也上了車,看著我突然靦腆的一笑道:“你好,我叫秦武。”

看來這個叫秦武的人就是考察隊等的人了,我也笑了笑報了姓名,並問他去新疆幹什麽,秦武卻摸了摸腦袋,迷惑的道:“我也不知道,但好像有個聲音告訴我要進去找個人。”

我一愣,問:“找人?找誰啊?”

秦武靦腆的一笑:“不知道,可能晚上就會想起來了,我要帶一句話給他。”

我覺得秦武找個人腦子可能有點問題,也沒再跟他搭話了,扭過頭看向窗邊,我倒要看看現在我都上車了,那個跟蹤我的人還怎麽跟蹤。

一陣清風吹來瞬間涼爽了很多,我深深地吐了幾口氣,伸手從兜裏掏煙盒,這一摸,我頓時愣住,隻見又是一張幹巴巴的紙從我褲兜裏摸了出來。

我腦門青筋都快爆了,這他娘的到底是誰在跟蹤我,媽了個逼的放紙條在我褲兜跟進自己家一樣方便是吧?

我扭頭看了看秦武,發現腰板挺直的坐著,手裏拿著一本筆記簿,眉頭緊皺的盯著筆記簿上的內容。

我頓時疑惑,難道紙條是秦武塞進我兜裏的?

可再一看他手上的筆記簿,發現跟我手上的紙條內容不同,我偷瞄了一眼秦武手裏的筆記簿,看見上麵都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奇怪的是字體竟然是兩個人的字體,仿佛在對話一般。

見我注視他的筆記簿,秦武靦腆一笑將筆記簿收了起來,我轉頭看向考察隊的人。

他們一共就三個人,兩男一女,跟我說話的那個叫王教授,年紀最大,其餘兩個都是年輕人,男的好像叫什麽張洋,女的叫齊瑜,都是跟著王教授來漲見識的,此刻正忙碌收拾裝備,沒注意到我們後排。

見鬼了,那這張紙條是誰塞給我的?

我微微顫抖的將紙條打開,隻見上麵潦草的寫著一句話:“小心考察隊!”

我頓時懵逼,小心考察隊是什麽意思?難道考察隊還會害我?不可能啊,考察隊都是我自己找上他們的,怎麽會害我?

我神經兮兮的扭頭看向四周過往人群,覺得每個人都好像是塞紙條給我的人。

這時,考察隊的人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叫張洋的學生跟我們坐在了後排,王教授開車,齊瑜坐在副駕駛,我們一行五人正式出發塔克拉瑪幹沙漠!

看得出來他們雖然同意我和秦武跟著進沙漠,但似乎有防備之心,也沒人跟我搭話,而秦武則是筆直的坐著,一直盯著他手裏的筆記簿看,絲毫不關心眼前的情景。

氣氛稍微有一丟丟詭異!

其實我能理解考察隊的意思,最好我們跟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因為塔克拉瑪幹沙漠裏麵,最為凶悍的不是季節,而是強盜!

強盜這個詞眼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或許聽起來給人的感覺很陌生,但在塔克拉瑪幹卻不是什麽稀奇的,有句話是這樣形容塔克拉瑪幹沙漠中的強盜。

“沙漠中多有熱風惡鬼,遇者皆死,無一生還,上無飛鳥,下無走獸,欲求渡處,唯有死人枯骨為標誌!”

惡鬼所指的就是沙漠強盜,人們已經把強盜和沙漠的恐怖氣候排在一起,由此可見沙漠中強盜的猖獗!

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麵,也不熟,能讓我跟著他們進來已經是不錯的了,我也覺得無所謂,反正我跟著他們進來如果發現了關於塔木陀的任何消息,我就會跟他們分別。

出了於田縣我們一直往北走,過了瓊馬紮(地名),地勢就開始不斷的荒涼起來,到處都能看見戈壁灘,人煙越來越少。

尤其是到了黃昏的時候,放眼看去,廣袤的天空下,天空和大地永遠在目光的最盡頭相逢,呈現出一種真正的博大和蒼涼。

這一片雅丹地貌,洗滌了塵世的喧囂,淨化了人類的心靈,若無親眼所見,完全感受不到那種震撼之情。

兩天後,我們已經遠離了人煙,進入了人跡罕至的沙漠,而且越走越遠,順著克裏雅河一直往前開,兩天下來,考察隊的人對我們也逐漸鬆了防範之心,至少還會跟我聊幾句。

至於秦武,全程都在盯著他的筆記簿看,也不知道上麵寫著什麽玩意兒。

也就在兩天後的那個傍晚,我們已經深入了沙漠,停下車子駐紮在克裏雅河邊,一件詭異至極的事突然就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