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還之彼身
好個邱哥，居然如此深藏不露。
不過，他這到底是要教我本事，還是別的什麽呢？
如果是要教我，他為什麽還有所保留，不跟我細說解釋呢？
或許，他是覺得我太想打工賺錢，故意露一手，讓我改變想法？
不管怎麽說，這都是我學習的一個好機會。
我加快速度，收拾好東西，下樓洗簌。
正如邱哥所說，老邱頭已經準備好了早飯，一大鍋稀飯，還有一大盤的魚，而且還是今天早上剛煮的魚。
老邱頭客客氣氣，招呼我們吃飯。
邱哥對著稀飯深吸了一口氣，說了句好香，便喝起了粥來。
我也餓了，也急急忙忙的喝起了粥。
不過，我發現老邱頭沒有吃，而是笑眯眯的坐在凳子上看著我們吃。
邱哥也不理，幾口喝完稀飯，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就轉頭看我。
我被看得一愣，什麽意思？
這時，老邱頭開口了，“吃啊，再吃，粥還有很多，魚也吃，早上剛煮的。”
邱哥擺手，“飽了飽了，早上不吃葷腥，習慣了。”
我趕緊喝完稀飯，也放下碗。
老邱頭見狀，表情微微有些詫異，眼睛還盯著魚看。
邱哥起身，“好，大雷也吃完了，我去刷碗。”
邱哥快速拿過碗，朝著外麵井邊走去，老邱頭忙讓邱哥歇著，可邱哥卻置之不理。
到了井邊，邱哥朝著井裏一瞅，立刻叫了起來，“大爺，甲魚，甲魚怎麽在井裏？”
我趕忙朝著井裏看，可根本沒有看到甲魚。
老邱頭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什麽，甲魚跑井裏去了？”
我勒了個去！
我發現，邱哥和這老邱頭都是特別能演戲的主，把謊話說得就跟真話似得。
邱哥指向老邱頭的腿，“大爺，你腿怎麽了？”
老邱頭黑著臉咂嘴：“別提了，昨夜裏跑來兩隻兔子偷吃菜，我去趕它們，走得急了，扭了下腳腕。不過沒事，小傷而已。那什麽，你們真看到甲魚了？它真在這裏麵？”
邱哥又朝著井裏看了一眼，“現在又不在了，潛下去了。”
老邱頭深鎖眉頭，圍著井看了又看，急得連連咂嘴，“這，這如何是好？”
邱哥無所謂道：“沒事，這水一樣能吃。”
老邱頭連忙解釋：“不是能吃不能吃的問題，是這井水比較苦，裏麵又沒吃的，我怕這甲魚餓死在裏麵，這是我的罪過啊！”
我心裏發笑，老邱頭這借口找得漂亮，可事實上，他昨晚還準備殺甲魚呢。
邱哥一笑，“這多大的事，撈上來就是了。”
老邱頭麵露難色，“這，這怎麽撈，誰能下得去？”
邱哥點頭，“說的也是，也不知道這井什麽來曆，下麵是什麽情況，就算我水性好，我也不敢冒然下去。”
老邱頭眼睛一亮，“小邱，你水性好，你幫我啊！這個井是在我出生前的一年打出來的，裏麵很幹淨，沒什麽問題的。”
出生前一年？
我心中一動，這老邱頭至少六十多歲了，這井也就六十多年了。
隻是他說這井一直很幹淨，沒什麽問題，這話我就有點懷疑了。
如果真的一點問題也沒有，那邱哥昨晚摸到的石板又是怎麽一回事？
邱哥沒有說話，而是繞著井看了看，搖頭道：“這井，應該不止六十多年，這怎麽看都是一個古井，我感覺它都上百年了。”
我發現，老邱頭的表情一僵，神色有些不自然了起來，“呃，嗬嗬，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反而我爸媽那時候告訴我，它就是我出生前的一年挖出來的。小邱，這些不重要，重要都是，有什麽好辦法把甲魚給弄上來嗎？”
邱哥點頭，“對對對，古井不重要，重要的是抓甲魚。隻是大爺，這甲魚可是賊精啊！昨天它就想鑽進去了，沒想到把它扔了，半夜裏它又爬了回來。依我之見，還是算了，讓它住在裏麵得了。甲魚喝點水，吃點泥也一樣能活。”
邱哥轉身往河邊走去，明顯是不想幫忙。
老邱頭連忙一瘸一拐的追了上來，“哎呀小邱，我知道你抓甲魚有一手，你就幫幫我吧，我這也是沒辦法啊！要不，你開個價？”
邱哥停下腳步，舔了舔嘴唇，眯起了眼睛道，“要我幫忙也行，你得依我三件事。”
“行行行，哪三件？”
老邱頭一陣興奮。
邱哥豎起一根手指，“大雷，你去屋子裏麵，把那盤我們沒吃的魚，端過來，倒進井裏喂甲魚。”
呃？
這又是啥意思？
我頓時迷茫了。
可我一抬頭，卻發現老邱頭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靠！
我心中一動，莫非那魚裏麵有毒，這老邱頭想要禍害我們？
我剛要走，老邱頭急道，“不行，這井養育了我一輩子，我最大的心願就是不能汙染它，就是為了把甲魚抓出來，所以我才要請你們幫忙的。你們不幫就算了，怎麽還要把食物倒進去？算了算了，你們走吧，我自己想辦法。”
老邱頭連連揮手，趕我們走。
邱哥忽然轉身，猛衝進屋子。
見狀，老邱頭嚇了一大跳，連忙往回跑。
邱哥端著魚出來，邱老頭卻慌忙攔在井的前麵，怒道：“小邱，你要幹什麽？”
邱哥冷笑，“幹什麽？你自己心裏比我清楚。你自己說吧，這魚裏麵放了什麽？”
“呃……”
“你……你胡說什麽？什麽放了什麽？”
老邱頭緊張的都哆嗦了。
邱哥把臉一沉，“既然你說我胡說，那好，你把這魚吃了，要不然，我就把它倒進井裏。”
老邱頭一下子愣住了。
邱哥繼續冷笑，“不敢吃對吧？老東西，你可真是惡毒的老王八啊！我們怎麽招惹你了？你居然要在菜裏下毒毒死我們？”
一聽這話，老邱頭連忙擺手，“你胡說，我好心好意招待你們，你居然這麽冤枉我？”
“我胡說？那你吃一點給我瞧瞧？”
“老東西，你還想騙我？”
“我告訴你，我可是在水邊長大的，水裏什麽水草有毒，什麽水草沒毒，我一聞就能聞出來。這裏麵被你放了水芙蓉和樟葉草，如果我們吃了這個魚，就會上吐下瀉，然後四肢無力。”
“而你，想害我們的目地，應該就是想要殺死我們，用我們的血，喂你的柳樹。”
“怎麽樣，都被我說中了吧？”
邱哥的另一隻手，從口袋裏麵摸出了一個黃色的藥丸。
我聽得不寒而栗。
我萬萬也沒想到，這老邱頭居然想要毒死我們！
這可真是江湖險惡，防不勝防啊！
不等老邱頭回應，邱哥又忽然對我叫道，“大雷，去報警，把這害人的老東西抓起來，讓他下的餘生在大牢裏過。”
“不！”
老邱頭連忙過來攔住我，“小邱，咱們都姓邱，五百年前是一家啊！我承認，我是想用這個水草害你們，但這個毒，毒不死人的。我最多就是想嚇唬你們，讓你們說出你們過來我這裏的目地。”
邱哥眉頭一動，“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老邱頭剛要解釋，邱哥喝道：“說，你留在這裏的真正目地是什麽？”
“我……我……”
老邱頭眼珠子亂轉，似乎在琢磨對策。
邱哥大怒，“還敢耍滑頭，老東西，這是你自找的。”
說完話，邱哥放下盤子，拿著藥丸朝著老邱頭衝了上來。
見邱哥靠近，老邱頭紮穩馬步，忽然向前一衝，直接朝著邱哥抓了上去。
邱哥中途變招，一把抓住老邱頭的手腕，向後猛地一躍，誰知老邱頭也跟著向前一躍，邱哥猛地側身一拉，而老邱頭卻也跟著向側麵走了一步，緩解了拉勁。
就這樣，他們兩人居然拉拉扯扯，見招拆招了起來。
我看得有點呆住了，這都是高手啊！
為了幫忙，我連忙拿起半塊磚頭，對著老邱頭的腳砸了下去。
老邱頭沒有注意到我背後偷襲，被砸中後腳跟，慘叫一聲，就被邱哥一個反轉，扭住了胳膊，然後順勢製住，強行將那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裏。
這藥丸是黃色的，上次邱哥給我的那兩顆則是黑色的。
邱哥退後，看著扣喉嚨想要把藥丸吐出來的邱老頭，淡淡一笑：“別枉費心機了，這個藥，就算你吐出來，藥性也可以要了你的命。解藥我有，但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幾個問題。”
邱哥又拿出一顆黑色藥丸，和之前給我的那顆一模一樣。
老邱頭想吐又吐不出來，脹紅著臉，指著邱哥，“小子你好狠，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邱哥咂嘴，“大爺。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明明是你先對我們動了殺心，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僅此而已。對了，忘記提醒你了，這個毒藥的藥性會傷害五髒六腑，如果拖延的遲了，怕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你。”
邱老頭摸了摸肚子，一下子慌了，“好，好好好，你要問什麽，我都告訴你。”
“這還差不多。”邱哥搬了三張小凳子，一人一張，一點也不著急的坐下後，漫不經心的問道，“那就先說說這樹，這井，還有井下的事情吧。”
“井下？”邱老哥身子一震。
邱哥點頭，“對，就是石板下麵的事情，你如果還敢耍花樣，我就推你下去井裏喂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