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墳頭吃貢品
我叫葉欽，從小身體不好，麵黃肌瘦的，用別人的話說，能長這麽大，真是難為他了……
有一次，村裏死了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家裏的孩子比較孝順，在老人出殯的那天，墳頭上擺滿了好吃的。
我遠遠看著不停的吞咽著口水，那貢品對於我來說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當出殯的人哭哭啼啼的走的直到看不見了之後我才貓著腰出來。
雖然我知道這個東西不能吃，但是對於一年肚子裏也沒有多少油水的我來說，眼前的大肘子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用手指沾了一下肘子邊上的油，我使勁的吮吸了下手指，感覺這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事物。
慢慢的吸吮手指已經滿足不了我，一口咬上了大肘子，隨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管他能吃不能吃的，那家夥吃得一個香。
當我把大半個肘子下了肚子之後抬起頭才發現我的頭頂上盤旋著一群烏鴉，嘴裏發出“嘎嘎”的怪音。
烏鴉喜歡吃肉，這個我是知道的，每年到了上墳的季節，墳頭上總是有很多烏鴉，當你上完了之後他們就去吃了。
我當時心想著，反正給它們吃和給我吃是一樣的，它們吃了那麽多也沒事，我吃了肯定也沒事……
發出一個滿足的飽嗝之後，看著眼前被我吃的差不多的大肘子才心滿意足一步三晃的往家裏走去。
不是我不想走快，而是吃的太多了，撐得慌！
晚上回家的時候我也沒吃晚飯，對我媽撒謊說是不想吃就早早的自己睡去了，那個時候家裏都是煤油燈，比較昏暗，我媽也看不清我嘴邊的油漬。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的肚子就一直難受，而且還不時的發出咕咕的聲音，跑了幾趟廁所也不管用，我整個人蜷縮在炕上，額頭上盡是細密的汗珠。
我媽進來看我問我怎麽了，我說肚子疼。
隨後我媽就白了我一眼，從櫃子裏拿出兩個安乃近，說是讓我吃了就好了。
因為之前我經常為了逃避我媽拉我去地裏幹活，經常用這個把戲，我媽也知道我懶，所以每次不管我是真的假的就都不用我去了。
我媽說完就走了，走的時候還嘀咕著說我不懂事啥的。
我按照我媽拿出來的安乃近戰戰兢兢的吃了兩粒，但是過來好一會之後依然也沒有減輕的症狀。
當我下午我爸回來的時候我早就疼得倒在了地上，嘴裏不斷的吐著泡泡，就好像是沒有水的王八一樣，一串一串的。
我爸看到我的這個樣子，問我怎麽了，臉上有著說不出的著急。
我說自己夜裏沒蓋好被子，著夜風了。
我爸一看我就沒有說吃實話，脫下鞋子照著我的屁屁狠狠的抽了幾鞋底子，一邊抽還一邊罵：“膽子大了，敢騙老子了是吧，我還不知道著了夜風是個什麽樣的症狀？”
當我爸知道了我是因為吃了貢品之後，他氣的臉色鐵青，嘴裏一直絮絮叨叨的罵我：“你個不長進的東西，整天搗亂，之前教育你的都白說了，虧你還天天上學呢，不如在家裏放豬了。”
我乖乖的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肚子裏傳來的那種翻江倒海的感覺依然讓我如篩糠一樣抖著。
當我爸罵完了之後就出去，不知道在那裏買了兩個豬肘子，然後就帶了一堆點心深夜提著我去了那個老人的墳前。
到了跟前，一腳把我踹到在地，“老叔啊，孩子不懂事情，你別和他計較，他還小，以後他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他吧。”我爸語氣非常誠懇和恭敬就好像我在老師跟前一樣，根本不敢大聲造次。
我低著都一句話也不敢說，生怕我爸不高興再收拾我一頓。
“你個兔崽子，還不和老叔說幾句話，犯了那麽大的錯！”我爸對著我嗬斥道，言語之前多少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老爺爺，我真的錯了，求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顫顫巍巍的對著墳頭說著，一邊說還一邊抹淚，生怕我口中的老爺爺不放過我。
“您看，小孩子也給您道歉了，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裏能沉船，您就不要和他計較那麽多了，那天小崽子偷吃您的東西，我今天給您雙倍補回來了，求您高抬貴手。”我把說著就把那些貢品放在了墳頭。
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爸如此的低聲下氣過，心裏對於自己當時一時鬼迷心竅偷吃墳頭上的東西心裏也產生了一些後悔。
隨後我爸和我在老人的墳頭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四個響頭之後。
“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帶著小崽子回去了，您要是哪裏有什麽不滿意的盡管找我就是了，孩子還小就放過他吧”我爸看看天色對著墳頭說，臨走的時候給老人的墳頭上麵上了一炷香。
隨後我爸就拉著我走了，走在回去的路上，路上傳來的陣陣涼風讓我感覺到有點鑽心的冷。
我爸看我不斷發抖的身體，知道我冷，就把他的大衣披在了我的身上。
晚上的時候我躺在那裏一直睡不著，肚子的那種疼痛感已經減輕，於是就立起耳朵聽我爸媽說話。
“當家的，晚上老叔怎麽說啊？你晚上回來的時候我看孩子在不好問你。”我媽的聲音底底的問我吧。
“唉，我也不知道啊，去是去了，但是老叔也沒有表示個什麽，應該沒事了吧，禮也賠了，實在不行的話明天我再去找老叔嘮嘮去。”我爸略帶無奈的聲音傳了出來。
“也隻能這樣了，誰讓咱家的欽（我的小名）不懂事呢，這種事情都幹的出來，之前我可沒少教育他。”我媽對於我的不爭氣略有點心酸。
“放心吧，沒事，早點睡吧！”我爸安慰著我媽。
隨後不一會我爸那屋就傳來了呼嚕聲，我聽著我媽和我爸的對話，心裏也有點不是滋味，沒想到自己捅了這麽大的簍子。
後半夜裏，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了那個白胡子老爺爺，一手拿著一個豬肘子啃的美滋滋的，而且還一邊吃還一邊笑眯眯招呼我一塊過去吃……
第二天的時候很早的我爸就把我拽起來了，查看我的情況，但是一看不要緊，著實的把我爸嚇了一跳。
我的肚子就好像懷孕了7個月的產婦一樣那麽大，我也嚇懵了，一時間呆呆的不敢說話，連出氣的感覺是小心翼翼的。
我爸和我媽呆呆的看著我，眼裏盡是震驚，我爸最後還嘟囔著：“我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麽簡單的完的。”
我媽站在我旁邊一邊撫摸著我大起來的肚子一邊抹淚。
“你說你好好的幹嘛去吃那些東西，家裏是去缺你吃的還是缺你穿了，你想吃找我說啊”我媽氣的直發抖。
過了好大一會，我爸抽兩支煙之後對我媽說：“我再去找老叔說說去，要是實在不行最多我給他三叩九拜。”話裏多了一絲的鄭重。
三叩九拜是我們這裏最大的禮數了，一般這份大禮都是用來拜祖先的，為了我，我爸也豁出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媽對我爸說：“要不，先去找趙大仙瞧瞧去吧，不行的話再說，畢竟他在這一行比較拿手一點……。”
我爸的額頭擰成一個疙瘩，思量著我媽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