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相親
最後，我隻是默默地注視著她們帶著李夢晨的屍體離開，並沒有說任何安慰的話。因為我知道對於一個失去親人的人，任何安慰的話都是沒有意義的。
中年女人最後隻留下了一句，以後會來找我的，其餘的什麽也沒有說。
這幾天，對於平凡的我，實在算是經曆了許多。既然父親的病已經好了，我也想自己還是回到工作崗位算了，否則那個小氣老板估計又要扣我的工資了。但媽非要我去相什麽親。
我本不想答應，但在父母的聯合攻擊下，我最後還是屈服了。
現在我正在我家附近的一個小城鎮的一家飯店裏。雖然這裏裝修的並不是很華麗，卻額外透露著一種優雅的氣氛。我現在正在等著我的相親對象。
我看了看飯店裏已經看似有些年代的掛鍾，漸漸有些不耐煩了，我到這裏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了。這裏又不是城市，難道還會塞車不成。
此時，透明的玻璃門被推開，一個戴著烏金邊眼鏡的女人托了托眼鏡，向整個飯店掃視了一遍，雖然此刻人並不多，但飯店並沒有獨立的包廂，顯然對此並不滿意。
眼鏡女人並沒有猶豫，直接就向我走來。應該是我媽已經把我的照片給她看過了，所以她認識我。
“怎麽現在才來？”因為對方是女士，所以我的語氣還算和善。
“怎麽？這就已經受不了？”眼鏡女人明顯對我有幾分不滿的意思。
“沒有，要喝什麽？”你這讓我等了你這麽久，我一句話沒話，你倒是先生不滿了！即使有幾分生氣，我還是露出了幾分僵硬的笑容。
“咖啡。”眼鏡女人絲毫對我不客氣。
“服務員，一杯咖啡，一杯水。”其實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家飯店，對這家飯店也不是很熟悉。
“不好意思，我們這兒是中國式餐廳，沒有咖啡，請點別的飲品。”服務員非常將菜單遞給了我。
我順手將它遞給了眼鏡女人，並顯露了幾分尷尬。
“西瓜汁吧！”眼鏡女人幾乎隻看了一點。
“請點餐！”服務員再次禮貌地請求。
眼鏡女人翻了翻菜單，明顯整個眉頭都已經索起來了，最後幹脆將菜單扔給了我。我當然已經看出，她對這些菜好像不是很滿，於是就隨便點了幾個普通菜，將菜單重新遞給了服務員。
“你叫張道林？這是你第一次相親？”眼鏡女人見服務員離開，於是問道。
“是！”媽呀！你要不要連我這是第一次相見都告訴對方啊！而且雖然這眼鏡女人長得不醜，但我對她就是絲毫不來電，也就是說，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現在是做什麽工作的？”眼鏡女人繼續問道。
“一個小超市的小職工。”我感覺自己就像是應答型機器人，明明對她絲毫不來電，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月薪多少？”我已經感到她似乎對我的工作有些不滿意。
“一千五，有時可能會加薪。”其實就算加薪也加不到兩百塊，那超市老板雖然小氣，但包口包住，其實我也樂在其中，最主要的一點還是，在那兒工作近一年，並沒有再遇到什麽倒黴事了。
“一千五？保自己用夠嗎？”眼鏡女人似乎有點不敢相信的意思。
“其實，我自己用不了多少的。”不管眼鏡女人抱著什麽樣的態度，反正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你自己夠用，但你是否想過，如果結了婚，你的老婆該怎麽辦，難道讓她陪著你去過苦日子嗎？就算她肯，將來生了孩子，在如今這個物價這麽高的時代，奶粉恐怕都買不起。”此刻眼鏡女人給人的一種感覺就是，她快要氣炸了。
“這…………”我怎麽會去想如此長遠的事，對我來說，還是走一步算一步比較實際。
“你知道我是做什麽的嗎？月薪多少？”她見我已說不出話來，繼續追問道。
“好像是某公司經理，月薪過萬。”我有點慚愧地說道。當然，這些也是聽我媽說的，當時我媽向我介紹的時候，真是高興的不得了。但我就知道，這世上不可能會無緣無故掉陷餅的，就算是掉，也不可能掉到我的手裏的。
“知道就好，難道結了婚之後，你還打算讓我來養你嗎？”眼鏡女人的聲音並不小，話裏明顯帶有濃厚的諷刺味。
說老實話，我聽到她的話，真是火冒三丈，恨不得拍拍屁股就走人。但這怎麽說，也是我媽給我找的，不給她麵子也要給我媽一個麵子。所以，我強行擠出一盆冷水將怒火澆滅。
“你不願意養，我願意。”一隻白皙修長的腿首先跨入了門口，隨後整個人映入了我的眼簾。話語之間，絲毫不避及旁人。
我仔細一看，這不是那天在山上迷路的女人嗎？她來這搗什麽亂，拜托你就行行好吧！別添亂了好不？我現在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
“你是什麽人？”長腿女人說的話，眼鏡女人自然不能當作沒聽見。
“他的女朋友啊！”長腿女人順勢就直接坐在我的身旁，裝作一副與我很親熱的樣子。
喂！咱能不瞎說嗎？我們不過是在山上有過一麵之緣而已，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吧！什麽時候成男女朋友的關係了？
“什麽，你竟然已經有女朋友了？”不出我所料，果然眼鏡女人是對我一陣驚呼。
“不，我根本不認識她。”倉促之間，我根本不知道該怎樣解釋。
“好過分哦！明明在山上就對我做了這樣那樣的事，還說不認識我我。”長腿女人一邊嫵媚地說著，一邊玩弄著我的耳朵。
“哪有？”此時我有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
“你敢說沒有？”長腿女人顯得理由十分充分。
“……”的確，在山上我是為她吸過蛇毒，但那隻是迫不得已，隻是為了她的生命著想。
“好你個張道林，存心耍我是不是？”我感到此時眼鏡女人就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她已經恨不得用噴出的岩漿把我活活燙死。
“這就是你不對了，我都叫你不要耍她了，你為什麽還偏偏跑來呢？”長腿女人這真是見火燒得還不夠旺，再加了點油。
“你們……你們…………給我等著。”我敢肯定如果現在在我們麵前的不是這個年輕的眼鏡女人，而是換成一位老人，一定會活活被氣的，眼鏡女人留下了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奪門而出了。
“別生氣啊！我們陪給你精神損失費還不行嗎？”長腿女人故作腔調，恨不得氣得眼鏡女人立刻兩腿一伸，飛往極樂世界。
我現在終於知道什麽叫最毒婦人心了！我隻知道古代有個厲害人物諸葛亮，三次將吳國都督周瑜給氣死了。現在看來還是這個女人更勝一籌。可惜，這個女人沒有出生古代，否則一定是叱吒風雲的大人物，什麽花木蘭之類的，恐怕根本沒法與她相提並論。
“哎呀！我們的情聖正在相親呀！真不好意思，有沒有打擾到你啊？”把眼鏡女人氣走了，長腿女人諷刺對象自然變成了我。
“還不是你把她氣生的，還好意思說。”我喝了口涼水，剛剛的氣氛實在是太緊張了，現在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要不要我去把人追回來呀？”長腿女人絲毫沒有放過我的準備。
“你去啊！我就在等著。”
“那我可真去了。”她作出一副起身要追的樣子。
“算了，你贏了！你不累嗎？喝口西瓜汁吧！”最終我還是妥協了，順手將對麵的西瓜汁遞給了她。
“難道你就準備請我喝那女人剩下的東西。”長腿女人依然不依不饒。
“她不是還沒碰過嗎？”我解釋道。
“她點的東西，我就是不愛喝。”
“那你喜歡喝什麽？自己點，我請客。”我也覺得讓她喝別人點的東西不太好，而且說不定她根本不喜歡西瓜汁。
“我喜歡喝…………這個。”長腿女人一把靈巧地從我的手中奪過水杯，輕抿了一口，頓時我感到我的整個臉都紅了。
“嘿，嘿。”長腿女人似乎看到我的羞意才是贏得了真正的勝利。
這個女人啊！真是會玩弄心計，我不得不佩服她。
“那女人你認識她嗎？看你好像也不是太願意相親的樣子？”長腿女人難得得問了一個正緊的話費。
“是我媽跟我介紹的…………叫什麽名字來著？”當時我媽跟我說她名字的時候，我還真沒怎麽注意。
“哈……哈哈……哈哈哈……”長腿女人捧腹大笑，“你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就敢跟人家相親……哈哈哈！”
“好像叫什麽露來著吧？”我原本就不想來相親的好不？
“好了！不記得就別瞎猜了……哈哈……”長腿女人的笑聲依然沒有停止。
“你還不是一樣，不知道我的名字照樣在這與我聊了這麽久。”
“剛剛那女人不是說，張道林你給我等著。”長腿女人故意學著眼鏡女人的腔調，令我差點都笑出聲來，“所以，隻有你不知道我的名字而已。”
“請問姑娘貴姓啊？”我依附了一聲。
“記住姐的大名，因為姐會來經常欺負你的。”長腿女人嘿嘿笑出了聲，“姐的大名叫紫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