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盜寶者
如果我的判斷不錯，那應該是磨刀的聲音。但我好奇的是，這都大半夜了，還磨刀幹什麽？我的身上不禁寒意四起。
月亮散發著朦朧的月色，總會給人帶來一種滲人的感覺。點點星光早已消失不見，不知害怕月光將它吞噬躲進黑夜，還是已經遭遇了什麽不測。
我尋著微弱的磨刀聲來到大廳，刀光發出耀眼的光芒，使我的內心一直忐忑不安。
忽然我聽到一隻雞撲通撲通騷亂起來，雖然開始的時候是嚇了一跳，但經大腦一想，一直懸著的心總算安定下來，原來是姑媽捉雞來殺，準備來招待我的。
我正欲阻止姑媽，但細想之下，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殺雞的話一般不都是早上殺嗎？還能吃個新鮮。死雞放上一夜難免會有些變質。
於是我決定靜觀其變，暗暗地躲在一個黑暗處看著將要發生的一切。
那隻雞雖然折騰得很厲害，但最終還是逃不出姑媽的魔掌。姑媽捉到雞後，也沒有讓姑父用刀宰了的意思。而是直接自顧自地拔了雞脖子上的毛，竟做出了我萬萬沒想到的事情。
隻見姑媽一口咬在了雞脖子上，任憑那隻雞怎樣撲騰鬧騰，姑媽就是一直不放口。
血液順勢而下流入了姑媽的喉管。雞逐漸失去了活力，放棄了掙紮，等待著最終的命運，我也差點嚇得軟了下來。
這什麽鬼？怎麽世界上這麽個倒黴事被我遇到了？
就在我準備失聲抱怨的時候，一隻手突然從後麵捂住了我的嘴巴。
“隻是隨便來看看，想不到真有這些東西，看來有戲！”從我身後傳來了稍帶興奮的聲音，我大致可以判斷應該是一個年紀與我相仿的年輕男人。
“不要出聲，我可以放開你！”年輕男人補充了一句。
這種情況，孰輕孰重，我還是知道的，答應他的要求是我最好的選擇，於是，我連忙點頭回應。
他輕輕放開了我，我正準備詢問，他卻將我拉到了我暫住的房間，以免被姑媽他們發現。
“你是什麽人？”在他關好房門，我再也忍不住了，畢竟我可不知道姑媽家還有這麽一號人物。
“一個小偷而已。”年輕男人說得似乎毫不在意。
“小偷？”我這是倒了哪八輩子黴了，是不是上輩子什麽缺德事做多了？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不過我隻偷死人財。”年輕男人尷尬地補充道，“我救你隻是想問一下，你知道你家古董錢財一般放在什麽地方？”
“我可不是這家人。我隻是他們家的一個遠房親戚而已。”你丫的這是讓我協助你偷姑媽家的錢。別說我真的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吧！
隻見他露出了一副不甘的表情，但當他從門縫向外看了之後，神情立即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看似有點幸災樂禍。
“你倒是挺受歡迎的嘛！”年輕男人神秘地笑了笑。
“受歡迎？”他在說什麽，我倒是沒怎麽弄懂。歡迎？你這是諷刺嗎？我這人長這麽大，姑娘的手都從來沒摸過，還受歡迎。難道受鬼歡迎嗎？
“那兩隻鬼好像已來找你了。”年輕男人此刻笑得更歡了。
天啊！我這是倒了哪八輩子黴啊！平時想個美女搭個訕都沒有，現在不想僵屍倒來了一大波。此刻我已想到姑媽那吃媽的凶狠勁，如果把我換成那隻雞的話，是不是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你要是告訴我，你家的古董放在哪，我倒是可以救你一命。”年輕男人明顯是有點趁火打劫的意思。
“我真的不知道，就算你殺了我，不知道的事讓我怎麽告訴你？”我這才到姑媽家還沒一天，我連姑媽他們到底是做什麽工作的都不知道，怎麽可能會知道他家的財物所在地。
年輕男人的失望顯然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內心也在擔心，如果他真的拋下我不管怎麽辦。此次，不知怎的，腦中下意識地就浮現出了一身纖影，她自稱為“大師”，卻往往還向長輩擺出一副撒嬌的恣態，如果換作是她，她是會義不容辭地幫我，還是會理所當然地拋下我？
姑媽他們已經近在咫尺，口中雞血順著嘴唇一點點地點滴，不過她絲毫不在意。就好像心裏在說，雞血算什麽？人血才是真正的美味。
此刻，年輕男人已經掏出了一張黃色的符，蓄勢待發。看來他也並不是打算見死不救，但我的心卻總是安定不下。
姑媽靠近了房門，年輕男人一把撥開了我，開了房門，符紙正中姑媽眉心。年輕男人急忙念道：“妖鬼眾生，人鬼相安……”
念到此處，年輕男人忽然慌了神。
難不成是忘詞了？這……我也算無語了。這好像比某位“大師”還不靠譜的樣子。喂，這可是人命關天的時刻，咱能靠譜點不？
年輕男人立即從腰間的黃色布袋中掏出了一把短刀，直插姑媽的心髒。然而姑媽的心髒卻沒有鮮血流出，卻從傷口處冒出刺鼻的白煙，姑媽立即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轉而變為凶惡。
因為年輕男人要對付姑媽，動作受到了限製，姑父順勢將磨得光亮的菜刀砍去。
說句實話，看到刀子，我的腿都嚇軟了。但是，我內心的道義卻在呼喚著我，這個男人雖然是個小偷，但他卻是實實在在地正在救我。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向姑父撲去。
我順利推倒姑父，菜刀的軌跡也因此而改變，不過還是劃傷了年輕男人的胳膊。不過，年輕男人倒是挺有骨氣的，吭都沒吭一聲。如果換作是我的話，說不定早就捂著傷口在咋呼了。
我盡力想要將姑父壓製，但沒想到，姑父的力氣還真是出乎意料的大。反手就將我的脖子掐住了。雖然我現在已處於困難的境地，但我卻依然不願鬆開。
年輕男人連自己的傷都已經顧不了，現在更顧不上我，他一手將刀子從姑媽身體內拔出，另一手接過刀子，直接向姑媽的太陽穴刺去。
順著刀子的刺入，姑媽順勢倒地，一陣濃烈而刺鼻的白煙冒出，一股白色膠狀**順著刀子緩緩流出，甚是讓人感到惡心。
年輕男人對此絲毫不在意，仿佛對於這類事已經司空見慣了。沒有半點猶豫，直接拔出了刀子。之後一刀又是朝姑父胸口捅去。
我感到了姑父掐我的力道明顯減輕了許多。年輕男人接著又是連續捅了好幾刀，直到姑父已經完全不再動彈。不過，姑父的手卻依然掐在我的脖子上，我費了好半天的力氣才將姑父的手從我的脖子上掰了下來。
我大口喘著粗氣，順勢觀察了年輕男人，他似乎也並沒有我想像的那般平靜。就好像一個無知的孩童，會興衝衝地去做某件事，而且做得不亦樂乎，但當大人向他講明其中的利害之後，他就會產生一種後怕。
“剛剛為什麽不走？趁我與他們搏鬥的時候，你應該有機會逃走的。”我們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多久，不久就由他首先發出了提問。
“…………難道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此刻我並不知道該怎樣會答，你把我張道林當成什麽人了？你為了我與僵屍搏鬥，而我卻為了保命，偷偷地溜之大吉。這事就算是畜牲也做不出吧！
我的回答，換來的是他的笑臉，“好個理所當然，如果可以真想與你交個朋友。”
“難道我們還不算朋友嗎？”我指了指地上的兩具屍體。
他順勢看著地上已經一動不動的屍體，放聲狂笑，“算，算，當然算。”
隨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麽，露出一個狡猾的微笑，“作為朋友，你是不是應幫我找找這個這個家的古董財寶之類。”
我頓時無語了，這人還真是賊心不死。不過，畢竟他救了我的命，最終我還是答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