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免職

第三十二章 免職

地牢裏很潮濕,灰暗的幾乎不見天日。北北卷縮在幹草堆上,一雙淚眼打量著牢裏其它的犯人。他們有的神情恍惚,坐在那頹廢著,一言不發;有的抓著牢房的欄杆大吵大嚷,憤懣不平。也不知道他們都犯下了下了什麽罪過,殺人放火還是偷盜搶劫?

不論哪一種,也不論是哪一個人,死亡的氣息從他們的身上散發出來,陰沉而又絕望。獄卒不時會帶走幾個犯人,然後他們就再也不會回來。

“夏北北,有人來看你了。”獄卒打開了門。先映入北北眼簾的是一雙花盆底的小鞋。

“夏北北!!你怎麽這麽衝動,指著萬歲爺的鼻子開罵?你真是創下先河了!!”

是彩蝶的聲音,彩蝶的聲音夾雜著怒氣,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半帶頹廢的夏北北,心下又很不忍心的軟了。“還沒吃飯吧,起來吃點。這牢飯以後就別吃了,我每天來給你送。”彩蝶說著把飯籠打開,嫌棄的把牢飯推到一邊。

北北起身端起飯碗,很不爭氣的哭了,“彩蝶,我想出去,我好害怕這裏,我害怕......嗚嗚......”彩蝶摟過北北的肩膀,像是在哄一個頑童,“別擔心,萬歲爺會放你出去的,今天皇後還為你求了情呢,別擔心。你說你,要是當初冷靜點,哪會來這種破地方受苦累。”

“是他,是他錯在先,是他先殺了人的!!嗚嗚嗚......是他!!”

“哪一個皇上手上不會沾染鮮血呢?再說,綠浮一介妓|女,不值得你為她落得如此下場。”

“可是曹寅在乎阿,他對綠浮有情誼。綠浮是我帶進宮的,現在綠浮死了,曹寅恨死我了。嗚嗚....”

彩蝶歎了口氣,往北北的飯碗裏夾了幾口菜,說道:“不是你害死了綠浮,也不是萬歲爺害死了綠浮。是她自己,看不清自己的地位,妄圖虛無,才招來殺身之禍。這麽勢力的女子,不值得曹寅去傷心,去恨你。你好好吃飯,我會把實情都告訴曹寅。”

彩蝶哄著北北吃下幾口飯菜,便帶著飯籠離開。北北抹了抹眼淚,剛要躺在幹草上休息。“喂!內邊新來的!!”一聲大喝把北北驚醒。“你要是不吃,別浪費,給老子吃行不行阿!!”明明是懇求,那彪形大漢卻說的很是強橫。

北北把自己的牢飯塞進了欄杆,看著那大漢吃的是狼吞虎咽,不禁問道:“你,每天都吃不飽麽?”

“也不是,就是那牢飯實在難吃!!”

“那你還吃我的......”

“姑娘,你沒看你這牢飯跟我們的不一樣麽?這米飯什麽的,都是新做的。我們那個,都餿了!”

“你要是喜歡,我把我每頓的飯都給你吃。”彪形大漢狠狠地點了幾下頭就再沒有說話。

慈寧宮內,孝莊太皇太後一臉嚴肅的看著康熙,言語激昂:“抓緊把夏北北放了,再怎麽說也是哀家的救命恩人。皇上不賞賜也就罷了!還打發到地牢裏去了!那裏都是些什麽人?亡命之徒!!”康熙苦痛的揉著額頭,道:“皇阿奶,把北北打入地牢朕也不忍心。隻要她低頭服軟,好聲好氣的說幾句話。朕絕不會這般對她。”

“這丫頭,有點哀家年輕時候的影子。才華橫溢,脾氣又倔。哀家臥病在床,這丫頭也沒少來探望。這丫頭哀家挺喜歡,要是她有了三長兩短,哀家可不饒你。”

“既然皇阿奶都這樣說了,朕現在就去看看她,要是她對朕不大呼小叫了,朕就放她出來。小李子!擺駕地牢!!”

牢內夏北北睡得正香,突然地牢的犯人群起而呼,北北揉了揉模糊的雙眼。看到玄燁正蹲在自己的麵前俯視自己。“看來夏國師住的不錯麽,睡得也很香甜。”“你來幹嘛?”康熙看著北北不屑一顧的態度就狠的很,一把捏住北北的下巴,一張臉忽然貼的很近,“你要是願意住在這,沒人攔著你。你要是不想住,隻有朕能救你。”“是麽?皇上想威脅臣什麽?”“夏北北,你這個態度,真的讓朕特別反感!”

玄燁突然摟緊了北北的腰,吻了下去,這個吻如狂風襲來,肆虐著北北的神智。牢裏鴉雀無聲,北北狠狠的推開玄燁,巴掌聲響徹天際。所有的人,都為北北的生命捏了把汗。

“你特麽就是個穿龍袍的臭**!!!!”北北伸出手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唇,有絲絲血跡沾染著繡袍。“要殺要刮,聽憑皇上聖旨。但北北從今日起,不再是國師,望皇上成全!!”

“好!!朕成全你!!”

“皇上可還記得當初許給了民女一個願望,民女現在就要兌現。”

“好,你說。”

“請皇上放民女出獄。”

“來人!放夏北北出獄!!”康熙喊完這句話回身就擺駕去了坤寧宮。

北北一個人走在路上,皇宮以龜速在北北的身後變得越來越小。北北忽地聽到疾馳的馬蹄聲,抬起頭便看到騎在馬上風塵仆仆趕往皇宮的納蘭容若。“容若!!!”北北將手放在唇邊做出一個喇叭的形狀。聽到聲音的的納蘭容若連忙勒緊了馬繩。“北北?你出獄了?”容若翻身下馬,一把將北北擁進懷裏。“真是嚇死我了,沒傷到自己吧。”容若拉開北北,上下左右的檢查,最終目光落在了北北微微流血的唇上,“你的嘴巴怎麽壞了?”北北搖了搖頭,“沒事的,一不小心咬到自己了。”“怎麽這麽笨?”容若將北北帶上馬,北北摸了摸馬的鬃毛,道:“帶我去一個沒人的地方,好不好?”

容若將北北拉近自己的胸口,揚起馬鞭,馬便疾馳開來。北北找不到重心,左晃右晃,隻得去拉扯馬背上的毛,容若趁機拉回北北的手,攔住北北的腰,道:“沒騎過馬?”“沒有。”“那,給你玩點刺激的。”納蘭容若狠狠地甩動馬鞭,馬揚脖一陣嘶鳴,奔跑的更快了。

太明湖旁,夕陽西下,納蘭容若拴好馬匹,拉著北北坐在湖邊吹風。北北並不言語,隻是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麵發呆。容若側過頭,看到北北唇上的鮮血妖豔的像是盛開的紅蓮,不由自主的俯下身將鮮血舔舐幹淨。北北伸手環住容若的腰,溫柔回應。

“容若,我現在不是國師了。”北北靠在容若的肩上,如釋負重的說。

“那,我們等軍隊出征後,就完婚。好麽?”

“好。”北北在容若的肩頭低聲呢喃。

這個婚禮,真的拖得夠久了,現在已經是第二個年頭了,早已經入了寒冬。不論是皇宮還是明府,都是一片蕭索,一片白芒。納蘭容若,就讓我們一直坐在這裏,看日升月沉,四季變換,相互依靠,直到白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