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大喜大悲

延文此時已經被嚇傻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眼前這兩人一個是右驍衛將軍,一個是當朝右仆射,可是為什麽今天朝廷這兩人會來這裏帶走延裕呢?

雯娘也不知道這兩人要帶著延裕去什麽地方,當即淚眼婆娑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兩位大人,千萬不要帶走我弟弟,他年紀還小,不懂事,況且如今受了傷,受不得一點罪,如果有什麽地方,得罪二位大人的話,奴家願意代替我弟弟。”

長孫晟看著悲傷過度的雯娘,當即安慰她道:“雯娘你別擔心,我們不過是接延裕去宮裏一趟,陛下要賞賜你弟弟做官,難道你不開心嗎?”

聞聽此話,雯娘心裏有些犯嘀咕的說道:“可是我看這個將軍像抓小雞一樣抓著延裕,難道真不是拉我弟弟去判罪嗎?”

聞聽雯娘這番話,長孫晟尷尬的將延裕放好之後,解釋道:“這個雯娘是吧,你別擔心,我剛才不過是看你弟弟受傷了,攙扶一把。”

蘇威沒好氣的說道:“你這樣子是攙扶嗎?抓著人家衣領可不就像是抓小雞一般,你看把雯娘嚇成什麽樣子了,還不趕緊給人家道歉。”

長孫晟趕緊對著雯娘拱拱手說道:“某家在這裏向你賠罪了。”

雯娘一介平民百姓,如何受的了當朝右驍衛將軍一禮呢,當即嚇得她趕緊說道:“小女子如何受的將軍大禮呢,將軍切莫如此。”

蘇威這才緩緩說道:“那麽雯娘你就在酒樓裏等候佳音吧,如果猜測不錯的話,這一次估計你弟弟就要做官了。”

對於這種忽然而來的驚喜,雯娘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說剛才是擔憂的話,那麽現在就是穩穩的幸福了,不過這幸福來的缺太過突然,這大悲大喜的一天,不管是誰都承受不了的。

延文和延武兩兄弟已經被長孫晟帶來的禁軍給帶了出去,隨著一連串的求饒聲和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兄弟兩人一人被禁軍斷了一隻手和一隻腳。

隨著延裕被帶走,看著酒樓內到處散落一地的破碎桌椅,雯娘緩緩說道:“東西收拾收拾,今天停業一天吧。”

趙老頭聞言,當即吩咐小梅以及受了輕傷的武大和武二兄弟兩人,迅速的將酒樓內的東西給收拾了幹幹淨淨。

出了酒樓的門,長孫晟看著弱不經風的延裕,便問道:“你小子不過十來歲,沒想到心性竟然如此堅韌,剛才你為什麽不防備那家夥的木棍呢,你知不知道那一棍子下去的話,你不死估計也就殘廢了。”

延裕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說道:“不知將軍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

長孫晟當即問道:“什麽話。”

延裕緩緩說道:“打架的時候,一般就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隻要你拚命的話,那麽誰都會怕你的,將軍想想,如果你上戰場的時候,麵對的是一些不怕死的敵人,那麽你有幾成勝算,”

長孫晟搖晃著腦袋想了想說:“我估計一成勝算也沒有,他奶奶的別人拚命打,我還打個毛。”

延裕輕輕一笑說道:“所以說,剛才我不要命的和他們打架,他們才會有些害怕,就算是那棍棒落在了我的頭上,我也會一往無前。”

長孫晟與蘇威二人聞聽此話,當即對延裕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眼前這個小子,當真是凶狠之極,不過長孫晟轉眼想了想,如果將延裕這種不要命的打發,使用在軍隊裏不知道效果怎麽樣。

如果真如延裕這般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那麽在戰場上對敵作戰的話,那麽隻要自己手下士兵,都是一群不要命的打法的話,那麽隋軍將是不可戰勝的,想到這裏,長孫晟不可避免高看了一眼延裕。

蘇威笑著對延裕說道:“你知不知道昨晚和你喝酒談笑之人是誰?”

延裕搖了搖頭說道:“在下並不知曉昨夜那老人的身份。”

聞聽此話,蘇威略有欽佩的微微一笑說道:“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我看小子你的確是膽兒很大呀,不過老夫卻欽佩你這種膽色。”

延裕耷拉著腦袋說道:“蘇大人你不要說作昨夜與我喝酒的就是當今天子。”

蘇威玩味的捋著胡須哈哈大笑,一旁的長孫晟同樣如此,兩人這般樣子,倒是讓延裕有些後怕,莫非昨夜與自己喝酒的當真是當今陛下楊堅,可是自己如今竟然想不起自己昨夜都說了些什麽,要是自己趁著酒醉說些胡話,那該如何是好呢。

延裕看了兩人一眼,有些緊張的說道:“蘇大人,長孫大人,昨夜在下酒醉,也不知道說了什麽胡話,兩位大人是否可以給我說說。”

長孫晟瞪著延裕說道:“哼,你小子昨夜在陛下麵前大肆評論三省六部製的弊端,難道你都不記得了嗎?”

聞聽這番話,延裕頓時一驚,自己怎麽說出這番話了,這簡直就是老太婆上牆,嫌自己命太長了。

這可是名副其實的在太歲頭上動土,在老虎嘴裏拔牙,想起這些,延裕有些後怕,不知道今日楊堅找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事,難道說是自己昨夜裏說了什麽大逆不道之話,楊堅專門招自己進宮處罰自己的。

想起這些,延裕當即拱手行了一禮說道:“兩位大人,如果今日陛下要懲罰在下的話,在下也無話可說,隻是希望兩位大人回去告訴我阿姐,帶著銀兩迅速離開長安,能走多遠就走多遠。永遠都不要回長安城了。”

聽著延裕這般交代後世,蘇威眯著眼睛問道:“為何要你阿姐離開長安城呢。”

延裕歎了一口氣說道:“要是我不在了,恐怕崔氏暗地裏會對我阿姐不利,加之我曾經得罪過崔氏兄弟,我想他們一定會將仇恨加在我阿姐的身上,所以,為了以防萬一,隻能遠離長安了。”

聞聽此話,長孫晟對於延裕的看法又上了一層,這個年僅十歲的青年,給他的印象睿智,沉穩,雖說有時候不可避免的流露出孩童的調皮,但是,昨夜抨擊三省六部製的缺陷,那是字字珠璣,句句在理,說的陛下和蘇威汗流浹背。

此時此刻在禦書房裏,楊堅心情愉悅的看了看奏折,這時候內侍太監王耀德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聖上,高穎高仆射在外麵求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