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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些的時候,伊寧露並沒有去注意項勝成的表情變化,既然項勝成說到這份上了,她剛好就抓住機會‘表明心跡’,省得項家母子倆都防她像防賊一樣。

天知道,她伊寧露,對項家的一切一點興趣都沒有,隻想避而遠之,那些有錢人的遊戲不是她能夠玩得起的,如果可能,她隻想有多遠躲多遠。

“你真的會跟別人結婚?”項勝成略微抬高了音調,冷冷地質問。

“是,隻要找到對的人,我一定會結婚的。”渾身骨架泛起一陣陣的酸疼,伊寧露無奈地再次向項勝成表明心意,隻想他能放過她,好讓她能夠趕緊地上樓休息,再說,現在也不是談論這些事情的時候,就算那些記者都被潘粵明叫來的保安帶走了,可現在他們可是站在人來人往的樓門口,隨時都有會相熟的鄰居、生意場上的朋友撞見。

可是聽了伊寧露的話,項勝成非但沒有緩和了臉色,一對黑如潑墨的眼睛深深地凝視著伊寧露,挺直的鼻梁之下,那張薄薄的唇抿成了直線,像是在隱忍著什麽似的。

“好,很好,你沒讓我失望。”項勝成嘴裏冷冷的吐出‘讚揚’的話,陰沉的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的喜色,深邃的瞳孔裏更是蘊著兩團若隱若現的風暴,映出伊寧露洋溢著幸福憧憬的甜美笑臉。

那跟對他的生疏稱呼比起來,太過於刺眼的甜美笑臉。

“謝謝。”伊寧露將視線移了開去,不自然地閃躲著項勝成那過於鋒銳的眼神,撲扇著濃密睫毛的眼睛裏,小心翼翼地掩藏著心底那波濤駭浪般翻滾著的苦澀。

有些人注定錯過,這樣結果其實很好。

“這幾天我要到國外處理一些事情,這次你不用一起去,就好好呆在家裏,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不再需要這個東西。我不希望下次電話出現忙音的情況。”項勝成不渝地看了一眼伊寧露手裏的拐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部時下最流行的智能手機,話一說完,就將手機塞到伊寧露手裏。

也不等她反應,抿著嘴,項勝成已經轉身上了一旁早就等在一側的專車,揚長而去……

“嗯……”

目送那輛騷包至極的上官虎攬勝絕塵而去,伊寧露左右看了看手裏那部某品牌剛上市不到半個月的白色智能手機,腦海中浮現項勝成那陰沉的臉色,無奈地歎了口氣,還以為剛才混亂的情況下項勝成不會再提自己沒有交代就跑出去了一早上的事情,幾天沒去公司,他的處事風格卻還是沒有變啊,要做的事情,不管過去多久都會被擺上台麵,誰想糊弄他,都是不可能的。

秋意悄然地驅趕著夏的燥熱,已經大有取而代之的趨勢,那從身邊吹拂而過的微風,已經開始帶著入骨的涼意。

頹然地轉身上樓,有些事情,隻能等到真正發生了再去麵對。

伊寧露剛走出電梯,就看到了在門口張望的身影,司徒寬的娃娃臉上有著春日暖陽一般的笑意,看到從電梯裏撐著拐杖的伊寧露,眼神一亮興高采烈地迎了出來。

“你可是回來了,等得我脖子都長了。”爽朗的笑聲從司徒寬的喉間逸出,他一點不見外地搶過伊寧露手裏的拐杖,毫不在意地直接伸手挽起伊寧露的手臂,一點沒有社交禮儀上的所謂做派,一切都是那麽地自然而然。

就好像,好像他們已經是認識多年的老朋友。

雖然疑惑,伊寧露還是由衷地笑了出來,並不計較司徒寬的無理,他身上有一種讓人忍不住想去信任、想去接近陽光氣息,誠懇而爽朗的性格,與項勝成,甚至是方才見麵的潘粵明完全是背道而馳的類型,第一次見麵開始,伊寧露就對這樣一個大男孩沒有了抵抗力,總覺得他親切、可信。

有這樣的朋友,應該是她的榮幸才對。

“快進來,快進來,我可是在這裏等了你大半天了。”司徒寬完全一副當家主人的樣子,攙扶著伊寧露走進了項勝成的公寓。

“你怎麽會在這裏呢?”伊寧露也沒有太多虛偽的客氣,在外人麵前一向保持著適當距離的她,在麵對這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的時候,竟然像是一個鄰家大姐姐一般的親和、率性。

“今天你可得好好的謝謝我,為了找一個既能照顧你,又符合項大少那個別扭人的要求的鍾點家政服務,我可是跑遍了全城大小的家政服務公司啊,誒,我可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親自去跑的。”拉著伊寧露坐到大廳裏的真皮沙發上,司徒寬眉飛色舞、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大通邀功的話,笑容洋溢的臉上滿是得意之色,神秘兮兮地湊近伊寧露的耳朵,“我給你找的可是全城最好的家政服務,可是在別人家挖過來的,福嬸,福嬸,別弄了,先出來見見東家。”

伊寧露微笑地看著司徒寬隨心所欲的做派,全身心都放鬆了下來,完全不用去猜測他這樣做的意圖,也不需要去揣摩他的眼神、動作、語言所代表的另外一層意思,這樣的相處方式,她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嚐試過了,感覺特別地輕鬆,特別地愜意,特別地,親切!

沒錯,就是久違了的親切,就好像回到了孤兒院裏那段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雖然貧窮,但是每一天,每個人都是真心地快樂著的。

“來了,來了。”一個笑嗬嗬,充滿幹練的女人聲音從廚房裏傳了出來。

伊寧露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在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時刻,再次見到這樣一個人!司徒寬朝著廚房喊著‘福嬸’的時候,她還以為是重名,聽到廚房裏傳出來的聲音,她的心裏開始打鼓,沒想到眼前站著的這個活生生的人,那張熟悉到讓她無法再熟悉的臉,卻還是打了伊寧露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