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追煞
這老妖讓自己成為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就是為了能跟青青溝通,幫著青青完成她的鬼願。
可是青青卻從來不理他,隻是接受她的增加陰力的密法。
說到這時我心裏一痛,看來這青青真的已經墮入鬼道,再無人間的一點點人倫常理,也不會記得這與這老妖物曾經的親情。
而老妖物為了讓自己這副身子活的久些,她夜夜都會燉那些太平間的屍首成湯。
我想起昨晚那口鍋子裏麵的骨頭零碎七八,心裏一陣陣發麻。
也就是直到前麵青青才傳來話,說是要一個包裹,這才是青青第一次對她有所要求,所以老妖物極為興奮,她以為青青還是記得她的。
於是這老妖物用了各種辦法,先是迷了二狗子讓他成為鬼人,在給那大肚鬼續以厚利,卻都拿不回包裹。
總之,她就是想要幫青青達成心願,誰擋殺誰。
“你可知,你這般幫她才是害她。”王四爺站了起來,開口。
那老妖物想起青青老淚縱橫,哭的難以自己,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們,看的我心怵,質問了起來:“我是害他?”
“哈哈哈……”老妖物突然仰頭狂笑了起來,那眼睛的淚水劃過一層又一層的皺紋留到了嘴裏:“那你們說誰才是幫她?”
“奶奶的青青啊……,奶奶多想你!”老妖物對著空中撫摸著什麽輪廓,那雙繭子的老手一點點的在比劃著擁抱著,好像小時候的青青就在依偎著她的身邊,童言稚語的喊著“奶奶,奶奶。”
一個老人到死也願意付出一切,就是為了幫自己的小孫女完成她的心願,哪怕她明明知道這個心願是錯的……
“奶奶,青青已經墮入鬼道,如果這次她成功了,死傷的將是整個學校的人!”二狗子跑了過來,想要去接近那個無靠的老人,但是無果。
老妖物跳了起來,謝死底裏的喊了起來:“你們,不能!不能,傷害青青!絕對不能!”
“不能”這二字的回音一遍又一遍回響遊**在這間病房,久久不能散去。
“我們這次就是去找青青,你可願與我們同去?”王四爺劍指她,但是她卻梗著脖子,誓死不隨。
“奶奶。”我開口了,還是稱呼她為奶奶,因為她對青青的那份親情:“如果,我們要去殺青青,你可以去幫她啊,況且你這麽久沒見青青,你不想青青嗎?”
那老妖物思量片刻,神絲飄了好遠,隻是木訥的回複:“想,想啊……”
我們四人很順利的離開了醫院,到了縣一中,我到現在都沒有搞明白,這老妖物來這對我們是好還是壞。
若不是王四爺堅持一定要讓她來,我恐怕是不願的,畢竟這人也算是半個鬼道之人,但是想想她們這種人人厭鬼棄。
青青未必會跟她交好,可是這老妖物的一片拳拳之心恐怕是付之東流了,能讓老妖物認清這個恐怕也是好的。
“斬鬼道尋鬼源,你可是別汙了你師傅的本事!”王四爺好像又看穿了我的目的,悠悠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對,鬼源。母親的死亡,父親的背叛,親情上這老妖物就是源。
而王校長則是青青愛情上的源,可惜不知道王校長現在在哪……
一進一中校門,我們四人都是隱在小路中行走,而這王四爺竟然還換了一身八卦道袍,還帶上了葉冠。
王四爺又給我跟二狗子披了一個帶有八卦圖的黃燦燦的布,讓二狗子好生嫌棄。
我摸了摸這布的料子,與他那鎖妖繩的紋路一樣,還有一股淡淡的柚子葉的香味。
“不妙啊!”王四爺仰頭,看著空中,開始拿起來羅盤走起來雲祥走瑞,手上快速的算著什麽。
而我心中也是湧起來了一陣的不好之感,還好腦海裏並沒有什麽預警。
其實說起我這預警也是奇怪,每次隻能在危機前預警,絕不會現在就發生預警,也就是說到底有沒有生死相依的問題還是未知數。
這王四爺走完雲祥走瑞的推測步法,臉色凝重,隱隱約約都能看見他的小拇指微微顫抖。
我雖然不會什麽推測的八卦之法,但是我還是能測測那鬼的陰力已經盛到什麽時候。
以東為限,東為日升乃成陽,西為日落乃成陰。
西邊之雲呈盛開之象,就像炸開了一般在要躥到東邊的雲上,而東邊的雲卻是呈避開之勢,避其鋒芒。
“怎麽才不過短短數日,這陰力竟然盛的如此龐大?”竟然能讓東雲都避開。
王四爺隻是看了我一眼,點點頭:“你倆可願意進去?”
“你這不是規矩嗎?這還能商量?”二狗子從我與王四爺的神色中,也能知道這其中的凶險,便也開始插科打諢。
怎麽可能不去?他三叔說不定在這裏,他那一魄也在,他堂堂七尺男,為了這些都不敢嗎?
為做表率,二狗子把他那掛在身上的黃布一甩,先行大踏步的走在我們之前。
這一路上,那老妖物都沒有開口,隻是見這陰力越來越盛之時,我本以為她會開心,誰成想她反而滿是擔心。
“那個,奶奶?”二狗子可能是因為這老妖物對青青的感情,讓他憶起了也算是一手帶大他的奶奶,便連人家差點害得他也人不人鬼不鬼都忘了:“你也別太傷心,我不知道怎麽安慰你,隻是人死不能複生。”
這話可算是正中那老妖物的痛腳,她呲著牙惡狠狠的撲了一下二狗子,卻終究沒有幹什麽。
這一下,二狗子也算是老實了,隻是拿著手中的水,問著那老妖物渴不渴,喝不喝。
其實我能理解二狗子,隻是被王四爺瞪了幾眼後,我才拽開二狗子,讓他不要再找事。
轉眼間我們踱步也有半刻鍾了,再往上走個兩三分鍾遠遠的就能看見體育部了。
那體育部教學樓的隻有樓角隱隱露了出來,遠遠望去其餘都像是被黑雲包了起來,隻剩下一個樓角。
而整個體育部的教學樓都被警戒線拉了起來,以示警衛。
更別提還有三兩個警察站在那裏,持著牆。
還有兩輛警車,停在那裏,看來警車裏麵也有幾個警察。
我回頭,想要去問王四爺,這可怎麽辦,總不能當著這麽多警察的麵橫闖進去吧?
而王四爺也不理我,隻是大踏步的喊了起來:“天降不詳,乃是前因,因中有冤,百般難破。”
搖頭晃腦,一步一字,倒是有一番得道之人的高深莫測的樣子。
我拉著二狗子緊跟其後,裝作王四爺的小徒弟。
我又惡狠狠的警告著那老妖物,讓她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就看不見青青不說,我還會捅死她。
這老妖物自然不會理我,隻是卻沒有鬧事的打算,畢竟離了我們,她很難見到青青。
像老妖物這種修法,屬於以人身墮入鬼道,人不人鬼不鬼,活的也是極其痛苦,並且死後必遭天譴,永世不得超生。
而修成之後人惡鬼嫌,人中漢奸,鬼中敗類,總之鬼見了她能不殺她,也不過是因為她已經入了鬼道罷了,起的憐憫之心。
青青屬於冤中猛鬼,自然不會去見這老妖物,就像是一國之王,肯定不會去見一個別國的漢奸。
所以這十五年來,老妖物是一次都沒見過青青。
“站住,你們什麽人?”那持槍的警察淡淡的走了過來,一臉憤然,“這是案發現場,不能亂闖。”
“你可知我師傅是誰?”我收到了王四爺眼神的暗示,隻能說出來這麽一句話,但是王四爺到底是誰?怎麽說?我還真不知道怎麽接下一句。
那警瞪了我倆一眼:“這裏不是,你們道家中人想要出名的地方,趕快走!”
王四爺用手在那人脖子上一點,那人卻是全無反應,隻是有些失神。
王四爺才繼續說道:“此處有異,你們知否?”
那警察竟然機械的點了點頭,兩眼空洞。
“我們乃是降這異之人,讓我們進去可否?”王四爺笑眯眯的說道。
那人竟然點了頭,然後讓出了口子,讓我們四人走進那警戒線。
可是就在我們四人準備走進去的時候,一聲“慢著”徹底打破了王四爺給那人下的迷障。
那人清醒過來,立馬把槍對著我們四人,而旁邊的幾位警察也是連忙過來支援。
二狗子很是快速的舉起來了手:“這麽多槍啊?”
說“慢著”的那人從車裏走了下來,是一個中年大叔,一身與那些站崗的警察不同的警服,很是威嚴,看起來像是一個公正不阿的人。
那男人走了過來,招了招手,讓那些人把槍放下。
“林隊,這人手中有禁藥,剛剛差點迷暈了我!”就是剛才的那小警察,很是不願,恨不得現在就把我們四人擊斃。
但是林隊卻是搖了搖頭,示意讓他們退下。
等他們走遠,林隊才是掃過我們幾人,最後眼神定格在了王四爺身上,微笑,可是眸中卻全無笑意,良久才是說道:“王四爺!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