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妖現

我按耐住心神,對著二狗子喊了起來,但是後背已經被汗寖濕了一片:“就雪妖那點本事,能被稱為妖嗎?況且她說不定隻是一個殘留世間的遊魂。”

二狗子早已收起了之前的隨意,上前抓住我的衣領:“左木林,我二狗子服你能在大山中橫著走,服你能訓得一隻狼,所以喊你一聲哥,但是你得分清楚妖魔不分大小,鬼魂不分凶惡,一概得收!”

“放開,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扔下山去!”我也不作動作,隻是瞪著二狗子抓著我衣領的手。

而旁邊的波一也亮起了它的爪子,隻要二狗子敢輕舉妄動,波一就要置他於死地。

良久片刻,二狗子喘著粗氣,終是鬆開了手,好久後才對我說道:“她不可能是什麽雪妖,還有那什麽永泰公主,你可別忘了乾陵在哪,離我們這可是有多遠,她作為一個鬼魂能飄過來嗎?”

我雖然認同了二狗子的說法,嘴上還是那般執拗:“就算她是鬼魂也好,公主也罷,雪妖也成,要滅她也得是我滅了她!”

二狗子聽到這裏,竟然笑了起來:“林哥,不是我吹,斬妖除魔可不是拿去獵槍和匕首就行的。”說完看著我,還打了打我的肩膀搖了搖頭。

我也不用非要他相信我,隻是隨意笑了笑:“你愛信不信。”我就不信張海則還能比他們家祖傳的什麽功法差!

二狗子一臉輕視,卻還是跟著我往前走。

隻是沒過一會,二狗子他滿臉是汗,還脫掉了那厚厚的襖,吐出來熱熱的氣,這在零下二十度的天氣還能熱成這般也是不易。

再走了一會我也開始感覺到了熱,全身冒汗,卻發現波一好像也是熱著了,正在一吐一吐自己的舌頭來散熱。

我有些驚奇,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就在不知不覺中好像這一片的雪都要化了。

樹上的雪已經開始掉落,本來是那些掛冰也三三兩兩的掉了下來,深怕砸著人。

而腳下的積雪慢慢陷了下去,快融成了一堆水。

可是奇怪的卻是天上又開始降起了雪,鵝毛大雪瓢潑如雨,就跟在那場夢中結尾所見的大雪一般,滿目是雪。

這一切的發生不過是片刻的時間。

“不好!”我趕忙拉上二狗子,擦了一把臉上的水,也不知道是雪水還是雨水,繼續說道,“這恐怕不是一個小小的雪妖了。”

二狗子看著天上突然降的雪,有些楞:“他娘的,山裏麵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說完對著天還舉了一個中指。

我有些無奈,就他這剛剛的一本正經也不知道哪去了。

我隻能繼續說道:“我這也不是第一次上山,但是也沒有幾次上山的經驗,不過我倒是知道若這雪繼續融化恐怕是要雪崩的!”

“一邊化著雪,一邊又為什麽下起了雪!為什麽地下熱,天上冷啊!”二狗子有些急躁,因為我們都預感到了可能會有些事情。

可是為什麽直到現在我的腦海裏麵都沒有什麽預警呢?難道說是失靈了?

波一往前跑了幾步,蹬著後腿,對著遠方嚎叫了起來,想要讓我們繼續往前走。

“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波一的判斷一直敏銳。”我篤定對波一的相信,畢竟這個情況下,萬一雪崩了我們下山無疑是死路一條,而往上走說不定還能活路。

“他娘的啊!”二狗子還是跟著我後麵一步深一步淺的走了起來:“下山怕雪崩,搞得繼續往前走就有好果子吃了,我這道符可就準備了一張啊!”

我也不再管他一直在我後麵念叨什麽上山下山,開始有了一番自己的思量。

我私心上是不信仙蕙姐會害了我,可是我又不得不信她是妖,自古人妖兩立,可是她一個雪妖又怎麽會使得天氣發熱呢?

而雪妖如果遇熱又本身就會有危險,莫不是她已經遇到了什麽危險?

我心下一狠,想要趕快過去探個究竟,抱起波一就開始跑了起來,雖然沒有使出全力,但也有個三五分力氣,誰能想到這二狗子竟然能跟得上。

越往前走,天氣越是古怪,山上的積雪本就是厚,腳下已經開始淌起了水,而我因為抱著波一肩上卻又堆了一層雪。

就在這時,二狗子趕忙上前,對著我悄悄都用手打比劃,讓我趴下跟他慢慢的往前摸著去。

這一趴可真的是跟遊泳了一樣,索性我不怕水,可是二狗子卻時不時的被水嗆住了鼻子:“林哥,咳……咳…,快…到了,快到了,我們忍忍。”

我也不去拆穿他,也不知道是誰在忍忍。

就在二狗子示意這就是他剛剛經過的山市時,我們倆便藏在了樹後,打著手語,暗暗交談。

我給二狗子打了一個讓他稍安勿動,我先看看的手勢後。

我便偷偷的漏出眼睛,開始觀察著四周。這地方的雪已經化了幹淨,可是空中的雪卻飄的更大,可是那從空中的雪下到了離地還不到三米便化了,隻剩下一滴小水珠滴了下來。

遠處還真的是二狗子形容的山市,真有點亭台樓閣之感,可是卻又如此怪異。

比如說,在遠處那個端著盤子的女人裙擺之間,可是若隱若現的能看見兩條毛毛的狗腿。

我後背一涼,有些害怕,但是事已至此,也隻能靜靜的等待事態後續的發展。

我再去看那托盤中的物件,赫然是一個人頭!

一個血淋淋的人頭,眼珠子上紅血絲暴現的瞪著什麽,隱隱約約都能看見腦漿和血一點點的從托盤邊緣往下流著。

而就在那個眼珠子上還插著兩個叉子,舌頭被盤子上的剪頭剪了下來,好好的擺在盤子裏。

我強忍著胸口中的酸味,又用手捂住二狗子的嘴,深怕他吐了出來驚擾到這群怪物。

這些妖物伺候的主子,想必是這寫妖怪中發號使令的王,她穩穩的坐在那太師椅上,拿起叉子開始細細的嚼起了那還帶著紅血絲的眼珠子。

血滑過了她的嘴角,她哧哧的笑了起來,對著別處陰森森的笑了起來。

我順著她看的方向也看了過去,竟然是——仙蕙姐!

仙蕙姐坐在一個凳子上,幾個大釘子恒穿過她的琵琶骨,遠遠看著的我都覺得疼的慌。

她好像看見了我,隻是對著我的方向笑了一下。

她旁邊一個女妖,開始用筷子夾起了那塊舌頭放到嘴裏,嘴巴塞的鼓鼓的,一個勁的嚼啊嚼啊。

可是猛然之間,那個女妖突然轉過身來,朝向我的方向,瞪著我們,還吐了一個什麽東西過來。

我慌忙中運用了拂塵十六式,用雪代拂塵,輕輕一掃,一彎,一退便是逃過了她的攻擊。

而一直在我身後躲著的二哥子卻被砸了個正著,二狗子低頭一看那物,便叫了起來,是那塊舌頭。

血淋淋的快被嚼碎了卻還能看出形狀的舌頭!

這次二狗子再也忍不住的吐了起來,那老妖卻也站了起來。

那妖,長的倒是有幾分人樣,唯獨那腿隻剩一隻,不似殘疾,就像是天生這般。

嘴巴有些尖,像是鳥的嘴,我猜它一定是個鳥精。

可是還不等我論證她到底是個何物,她就一個瞬移到了我眼前。

她的眼睛就這麽還不足一寸的直勾勾的看著我,她眼睛乃是深紅色,深不見底。

就這麽整個一張臉對著我,隱隱地笑了起來。

我嚇得一個激靈,往後倒退了一步,這場景甚是詭異,我掐了自己一把,證明自己不是做夢。

波一看我遇險,一個猛子奔了上來,卻被那鳥妖一個手用了些力便掃到了雪地裏。

我隱隱還能感覺到那掌風,我慌忙去看波一到底怎麽樣了,波一一個猛子紮到了雪地裏不過瞬間便又恢複了過來,繃緊了肌肉,準備蓄勢待發。

看來波一的恢複力真的是因為那草的緣故變強了不少,我心中這樣想著,打算這次回去後好好打聽打聽那是什麽草。

那鳥妖咧起嘴開始笑了起來,仿佛是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還能回去的這一想法。

我也擺起了拂塵二十八式中的雪中遊走之式,靜候她的攻擊。

可是二狗子卻推開我,跑到我前麵來,舉著那瘦弱的胳膊顫顫巍巍的拿著那道符說道:“林哥,除妖除魔,讓我來,你先躲躲。”

如果能忽視掉二狗子的顫音,這一幕倒是讓人有些感動。

鳥妖看到那符,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然後又細細的看了看,再次發出陰冷的笑聲,看來她確定這符傷不到她半分。

這鳥妖的行為倒是讓二狗子有些膽怵,莫不說家裏麵精心準備的符紙就跟擦屁股紙一樣嗎?

被綁坐在凳子上的仙蕙姐突然掙紮的開了口:“林兒,你們快走,這一切之景都是山市,隻要逃過這區域,她奈何不了你。”

我梗著脖子喊到:“仙蕙姐,那我也得救你走啊!”

“你傻啊!”二狗子回頭對我說道,“這李仙蕙肯定也是山市所映之景中的人!”

二狗子這一回頭,鳥妖卻有所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