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敵人的行動

當初,趙成率手下三十多人來此駐守,就需要有人補給各種需用物資,而這些人,久而久之,就在衛所周圍建房居住下來。

衛所發展,人口增加,為他們提供服務的人員也就成倍增加,到了此時,有開墾田地獲取糧食的,有開茶樓建酒肆的,有各種手工作坊,各色買賣也都興盛。

不僅不需要林如空再多做補給,稅收穩定增加,還能上交賦稅,這讓身為血之輝王朝第二代血帝的林如空,自然更加滿意,直誇趙家人能幹。

當然,每年趙家人進王朝都城朝貢之時,他仍不忘記叮囑他們:務必留意霸山之上的動靜。

不知為何,隨著歲月的增加,林如空對於血帝扈濤隕落的霸山,不僅沒有逐漸淡忘,反而更為擔心起來,總覺得那裏有著什麽狀況要發生,每每令他心緒不寧。

“你這是做賊心虛!你不但殺了結拜大哥,不但搶奪了他所創建的王朝,你還霸占了他的女人,也難怪你會心中不寧呢!”

江月柔刁鑽地如是說道,在一次林如空又說起對霸山的不安與恐懼之時,她微微一笑,就將他的心病毫無保留地揭露而出。

“難道你就一點不擔心?不歉疚!”林如空咧嘴冷笑,隨後反問道,看著一臉冷漠的江月柔,心中直是打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寒顫,怪不得都說最毒婦人心,果然是不無道理。

林如空一直擔心的異變,到底還是發生了,那一束衝天而起的強橫而又巨大的光芒,不但驚嚇得扈同父子心驚膽戰,更是驚動了霸州現任州主趙治。

看到那束強光之後,趙治當即寫表陳奏。

連夜派出心腹將校送出密信,這兩日來,一邊等盼回音,一邊就在霸州城出城的必經要道之上,設置關卡,親自帶人查驗可疑之人。

據說,已經是抓捕了二十多個麵目凶狠、行為不善的年青人,以備都城來人盤查,好有所交代。

但作用也就僅限於此,身為州主的趙治對此心知肚明。

他們趙家,自祖父趙成時起,就傳下一個有關於血帝扈濤的故事,隻有繼任州主知道,並且牢記於心,從不對外透露。

這件事太大,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擔起的。

畢竟,趙成跟扈濤和林如空都是同時代人,雖然他是林如空的手下,但卻是見過血帝扈濤的人,對於扈濤的成就和作為,那是看在眼裏,記在心上,既敬且畏。

他深知血帝扈濤的可怕,因此,不能不把這個非同凡響的人物兒,及其故事講給後代聽,還親自畫了血帝扈濤的影像,貼在密室之內。

意在告訴後代,若是哪天看到這模樣的人,一定得當心,因為他可能就是重生的血帝扈濤,最好不要招惹。

已經修煉到接近大自由境的血帝扈濤,的確是有浴火重生的能力的。

霸州城南門,一對少年男女,雜在人群之中,進入城來。

少年十五六歲模樣,俊逸的麵龐上仍有稚氣未脫,雖然是一身灰布衣袍,頗為土氣,但卻遮掩不住他那非凡的神采,一雙眸子深沉如淵,波瀾不驚,然而卻是神秘異常,不見其底,不管是誰,隻要跟他對視,似乎都會被這眸光所吞噬,瞬間失去自我。

少女嬌俏可愛,顧盼生輝,雖然比他大出將近一歲,卻一點也看不出,甚至反倒覺得比他更小,因為她太活潑,走在大街上,這兒看看,那兒摸摸,什麽都新鮮,一邊就又跟身旁少年說說笑笑,旁若無人般。

這二人自然就是扈濤和方朵兒。

他倆是要回三光學院,而三光學院是在霸州城西北角一百裏外的青岩山,因此,必須從這霸州城經過,南門進,西門出,沿著那條官道,一直走,就到了青岩山腳下了。

“我們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扈濤看愛玩的方朵兒到處看這看那,忍不住湊近前提醒道,而他,更是不待她作答,就轉向西而去。

此時已是早上,一輪紅日升起。

方朵兒難得出來一次,看什麽都新鮮,但也知道此時不是玩的時候,畢竟,在昨夜可是擊殺了五十多人,其中還有扈同父子,是扈家莊家主,不同於一般。

因此,盡管對街邊小攤兒上的那些小物件兒很感興趣,她還是控製住了自己的心,緊跟在扈濤之後,快步往西行去。

但是,她的肚子卻咕咕叫起來,尤其鼻內嗅到小吃的香氣,那越來越強烈的饑餓感終於無法忍受。

她知道扈濤身上沒錢,就自己掏錢買了麵餅,送他兩個,說是請他,以後他回請就好,而她,由於食量不大,隻留一個,張開小嘴就啃起來。

扈濤還真餓,大口猛吃一頓。

待到吃完,抬頭一看,已到西門。

出了這門,基本就可保證平安無事了,縱然有事,由於是在城外,應對起來也容易,所以,根本不需要再怕什麽。

“師弟,你看。”方朵兒這時候拉了他一把,悄聲說道。

扈濤注意力都在城門牆上的“西門”二字之上,聽到她的話,順著她目光向前看去,果然是發現了問題。

“站住,哪裏來的?”城門之下,數個兵丁正在盤查出城的人,年紀大的不問,很快放行,隻攔年紀青的,問是從哪裏來?到哪裏去?幹什麽?家主是誰?

被攔者一一作答,通過之後,才放行。

“好快的反應,這麽短時間內,居然就行動起來!”扈濤不禁暗中感歎,作為一百年前大名鼎鼎的血帝扈濤,他一眼就看出這是針對自己的。

數個兵丁,一身黑色衣袍,隻在胸前有著一塊圓形補子,白色,上麵繡著一個大大的藍色“趙”字,以表明身份。

大多數年輕人回答了問題,並不猶豫,因此,得以放行。

個別幾個,不知為何,或許是膽怯,怕官,回答問題顯得不那麽爽利,甚至有些吞吞吐吐,結果,就被當場扣押下來。

“沒事,不行就硬闖,也能成功!”扈濤開解道,他怕方朵兒畢竟年青,會沉不住氣,因此,就說到時候由他,她不亂說話就成。

說完,拉起她那隻白嫩小手,大步向城門下走去,神情坦然,毫不慌亂,成竹在胸一般。

不出所料,二人被攔住,作為重點盤查對象,他回答了一個又一個問題,絲毫也不猶豫,而且說的大部分都是謊話,麵不紅,氣不喘,仿佛就是真的似的,毫無破綻可言。

不要說別人,方朵兒在一旁聽到,心內都是大感訝異,暗道:“這麽厲害?簡直都不像是師弟了!”

這讓她又想起了他在殺扈同之前說的那句話:“……我是血帝扈濤!”

血帝扈濤是誰?

對於血帝扈濤的來曆,白石先生和青葉先生是知道的,但是,並未告訴方朵兒。

所以,對於眼前這個少年,她仍然認為是自己的師弟,盡管也是察覺出他與前不同。

盤查順利通過,應對這種問題,對於血帝扈濤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毫無難度,幾句謊話就說得這數個兵丁對於他的身份深信不疑。

“走吧!”盤查不出問題,領頭一個兵丁隻得放行,將手一揮,說道。

“是!”扈濤故作乖順之態,輕施一禮,拉住方朵兒就走。

本以為平穩過關,然而,卻不料,還沒走出幾步,就在即將衝出門洞之時,背後卻是響起一道洪亮而又沉穩的喝聲,道:“慢著!”

二人心頭頓時咯噔的一跳,兩腿一僵,不由得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