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信物
方朵兒沒再隱瞞，就把自己是方國公主的事情說了出來，而後跪拜在白石院長和青葉先生之前，請求原諒。
白石院長扶起了她，鄭重點頭，而後道：“你的身份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隻是一直未挑破，你可以認為我這樣做是在等你自己說出一切，但我還是不得不說這是為了讓你更好地成長。”
“啊……”方朵兒這一驚可不一般，自己在三光學院修煉十多年了，一直覺得是自己不誠實，心裏邊埋藏著一個大秘密不能說，感覺有些無法麵對兩位師傅，豈料師傅的心裏居然也有秘密！
“這可怪不得我們，因為這是你的曾祖父方候的意思。”青葉先生就代白石院長說明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原來，在一百年前，當遊曆天下的白石院長在方國碰上方候，二人一見如故，得知白石院長要在血之輝王朝南方的青岩山建設三光學院，以廣招門徒，傳授修煉之法時，方候就表示會送一個後代子孫來做弟子。
二人當即就進行了約定，為此，白石院長還留下了一枚雞心形紫血玉，作為信物。
聽到這裏，方朵兒便是摘下了粉項上那條吊鏈，下端正是係著那枚雞心形紫血玉。
“我父王對我說這是祖上傳下來的，原來不是啊！”方朵兒微微蹙眉，雖然這塊紫血玉是枚寶石，但她到底還是覺得自己被欺騙了，有些不爽。
若不是父王方勁鬆交代要好好保存，況且又是當著原主人白石院長的麵，她甚至都不想再要它了。
“怎麽不是啊！難道這不是你的曾祖父方候傳下來，一直傳到第四代，才到了你的手上？”
白石院長很認真地問道，他無疑是看出方朵兒對這雞心形紫血玉有嫌棄之意，才說出此話來的，而且，他更是大有深意地叮囑她千萬要保護好它，說不定以後就能幫上大忙。
方朵兒想想倒也對，於是就又戴在粉項上。
“你們這麽安排，不會是針對我的吧？”扈濤笑問道，神情有些複雜，因為他分明從白石院長和青葉先生的講述中，隱約猜測到了什麽。
“是，但也不是！”
白石院長咧嘴一笑，就說三光學院早在他隕落之前，就已基本建成，並且還得到了他這位血帝的承認，因此不是為了等待他重生而建，不過，方朵兒的到來，則又確乎是有著這方麵的意思在的，這卻不假。
聽得扈濤不住地點頭，對此也就看開了，管他是有意還是無心，反正自己是重生了，既然如此，那就讓一切重來吧！
“怪不得扈濤師弟重生之時，院長和葉師要讓弟子同行，原來早就知道弟子的身份，才有意做了這樣的安排！”
方朵兒突然之間像是明白了一切，因此而大悟似的叫道。
“哦，知道得還不晚嘛！”白石院長看了她一眼，就向大家笑說道。
包括扈濤在內的每一個人，都是跟著笑出聲來，一時間，涼亭內的氣氛都是由沉悶、壓抑而變得輕鬆甚至愉悅了不少。
至此，五人之間再無芥蒂之心、防範之意，真正達到了坦誠相見的高度。
總之，就是一點：他們都是林如空不會放過的人，早早晚晚總會向他們下手，以前不下手，那是因為那家夥還沒騰出手，如今，不惜跟百族聯盟簽訂屈辱的停戰協定，也要結束跟他們之間那曠日持久的戰事，可見是下定決心要處理內部事務了。
“麵對如此局麵，希望在你們年輕人身上了！”白石院長幽幽一歎，盡管有著不甘心，但他也是明白天意難違，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了。
他那渾濁的眼睛盯住扈濤，詢問道：“你對此有什麽打算？”
在年青一代中，如果有誰成為領袖的希望更大，不用問，自然就是這位沉死百年之後而又重生的人物。
集合百年經驗教訓的成果，再加之他那一百年前就已經是高深莫測的修為，合二為一，再次強大起來，隻是時間問題。
因此，扈濤所具有的優勢，任何人都比不了。
“院長，我眼下的打算是，派出本院弟子去到霸州城，以及鄰近州城以內，專意打探林如空的消息。隻要林如空還沒到來，那麽，我們就可以不慌張。隻是，真正令我放心不下的還是……”
一想到那日淩晨，在殺了趙治之後，他在州主府後花園內遇到的事情，這就讓他心神不安，於是，沉思片刻之後，他到底還是問道：“院長，趙治之父趙石仁，他到底是死了？還是……隱居了起來？！”
“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白石院長頗為訝異地反問道，而且，相當地警覺，仿佛麵對一個難纏的敵手一般，所有這些都可從他的神情上看出來。
“他是一個怪人，性情非常古怪，十六年前曾跟院長有過一戰，敗在院長手下。”青葉先生同樣是吃驚不小，不過還好，這倒並沒影響他的講述，“自那之後不久，他就把州主之位讓給了趙治，再沒出現過。”
“哦，原來如此！”扈濤聽著，對於趙石仁的下落，似乎是有了一個初步的認定。
而這時候，白石院長也是醒悟過來，便是問道：“怎麽，你難道有此人的消息？”
對於趙石仁，哪怕就是白石院長都是不敢掉以輕心的，十六年前那一戰，雖說他取得了勝利，逼得這個上門找茬的家夥知難而退了，但他勝得並不輕鬆，甚至於可以說是稱得上勉強。
而這，也就是趙石仁敗得並不甘心的原因所在，他的隱跡潛蹤肯定是在苦心孤詣地積蓄力量，以報戰敗之恥。
哪怕已經是有十六年沒跟他見過麵，憑借著對他的了解，白石院長也能對他的作為了如指掌，因為他對這個脾氣古怪的家夥，太了解了。
麵對白石院長的詢問，扈濤就將殺死趙治那晚，通過州主府後花園逃跑之時，碰上那座假山，冷不防之下，竟然被那裏麵嫋嫋而起的火紅色靈力給打飛出去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此事，無論是方朵兒，還是洪生，全都插不上話，就是年紀大上十多歲的洪生，也隻是知道白石院長跟趙石仁大戰的事情，而對於更多細節，卻是無法了解。
因此，二人隻得是沉默著，最多也就隻是聆聽著，無法再有更多表示。
青葉先生唬了一跳，神色都是有些改變，看向白石院長，忍不住地說道：“莫非那家夥練成了聖火神訣？”
白石院長那雪白的眉頭皺了起來，麵色逐漸難看，他不說話，但越是如此，也就越是讓人感到事情的嚴重。
扈濤他們盯著他，個個都是神情凝重，誰也不敢隨意插話，隻待白石院長給出最後的答案。
誰都知道他的答案是最權威的。
沉默了良久之後，白石院長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氣，無奈地點了一點頭，答道：“應該是這樣的！”
“聖火神訣是一種相當厲害的功法，如果趙石仁真的練成了的話，那麽……”扈濤同樣是大吃一驚地道，“那麽，這家夥應該是晉入了九變境了啊！”
“什麽？九變境！”
方朵兒驚得張大了小嘴兒，聖火神訣有多厲害她不清楚，畢竟她不是血帝扈濤，對於天極大陸上諸般修煉之法了解得還不是很多，不過，她卻知道九變境有多厲害，就此時的她而言，那種境界絕對是稱得上恐怖的。
“如果那趙石仁真的練成了聖火神訣，並且憑借這一點而晉入到了九變境的話，那麽，我們又該怎麽應對他啊！”
洪生的吃驚程度就算比不上方朵兒，也弱不了多少，但他不愧是三光學院的首席大弟子，驚駭之餘，他便是想到了更為急迫的問題所在，於是，沉聲地問道。
這一問題就擺在他們每一個人麵前，不得不麵對。
而就在這時，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人則是向著涼亭跑來，他的周邊瞬間聚集了數位鍛體境三到四段實力的弟子，正要阻止他靠近。
“放他過來！”白石院長一眼看到此人之後，立即朝那履行職責的數位弟子下令道。
青年男人飛速跑進涼亭之內，朝著白石院長跪拜行禮，恭聲道：“牛凡拜見院長！”
“快起來！”白石院長一把扶起他，看他一臉焦急之色，風塵仆仆的模樣，他就知道一準兒是發生了極端重要的事情，否則，這牛凡不會急到這般程度，更加不會就這樣匆匆現身，居然都不顧及自己的身份了。
原來，這牛凡也是三光學院的弟子，隻不過是被白石院長秘密挑中的。
後來，白石院長就委派給他一件秘密任務，那就是打入到州主府內，以普通兵丁的身份守衛著州主大院，由於盡職盡責，為人又伶俐乖巧，不久後就被趙治提拔，進了親衛隊。
從此，對於州主府內發生的事情，一多半他都能及時探查到，並且將消息送回到白石院長的耳邊。
一句話說完，就是白石院長將手下弟子安插進州主府裏做了眼線。
“果然是老謀深算，這種辦法都想得出！”
扈濤偷偷打量了白石院長一眼，而在心裏，則是不無讚歎地道，但他不敢在這些次要之處太過用心，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是用在了這個牛凡的身上。
“你慌慌張張跑來，發生了什麽事？”白石院長問道，他已經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因此，對於他而言，沒有什麽可以令他害怕了。
牛凡正要說話，可是，當他看到還有別人在場，尤其看到扈濤和方朵兒如此年輕，怎麽竟會待在這裏？
一時間他弄不懂到底應不應該如實講說，因此，顯出為難的神色，欲言又止。
“你盡管說，不必有任何顧慮，這裏沒有外人，都是我們自己人，值得信任的！”白石院長看出他的疑慮，於是，及時寬慰並開解他道。
“院長，那個趙……石仁出關了！”牛凡本來還有些掩飾的，但當聽白石院長說都是自己人之後，他那顆高度防範著的心頃刻間鬆懈了下來，而他也就焦急萬分地稟報道，“估計不用多久，他就要帶人打過來了！院長，您還是早做防備吧！”
隻這一句話，聽得大家就都詫異不已，看來，那個凶神真的是要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