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州主在等待

秋天的青岩山一片蒼翠,清風徐徐,暖陽高照,讓人倍感舒爽。

扈濤深吸一口氣,但他沒有沉浸其中,而是向一片樹林深處走去,憑借著少年扈濤的記憶,他知道前方不遠處乃是一個相當僻靜的所在。

總的來說,這青岩山是一處風光名勝之地,在血之輝王朝所統治的天極大陸的東部,於眾多名山聖境之中,那是有著一席之地的。

而且,排位還並不算靠後。

雖然整體山勢有限,不過卻是群峰競秀,鬆柏成蔭,飛鳥雲集。

其中,最為突出的,當屬五大山峰,分列東南西北中五方,暗合金木水火土五行。

但在五峰之下,則是大片山岩,其上覆著一層泥土,乃是歲月之河日積月累所形成,十分肥沃。

花草樹木茂密異常,即便已是天漸轉涼的時節,生機依舊不減。

扈濤不是一個人,在這一副孱弱的身軀之內,承載著血帝扈濤的神識,而血帝扈濤又通過自己的作為,將被叔父殺死的少年扈濤的記憶,給完全掌握在自己神識之內。

由此,二人合二為一,成了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

這對重生的血帝扈濤而言,非常重要,如果沒掌握少年扈濤的記憶,那麽,即便是跟隨方朵兒來到這三光學院,他對這裏也是毫無了解。

別的先不說,如果就連身邊的人,跟自己關係最好的幾個師兄弟都不認識的話,那麽,他的存在豈不令人生疑?

而如今,血帝扈濤掌握了少年扈濤的記憶之後,對於少年扈濤所生活的三光學院,自然就更加地了解。

通過記憶,血帝扈濤發覺自己神魂所寄居的這個跟自己同名姓的少年,活著時候,還真是一個不甘寂寞者。

他在三光學院的短短兩年時間裏,不但交往了幾個好友,而且更是將這青岩山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差不多探索了一遍。

幾乎每一處所在都留下了他的足跡。

血帝扈濤所要去的,就正是這樣一個所在,那裏較為偏僻,平常少有人到,是難得的修煉場地。

少年扈濤愛去那裏玩耍,而他血帝扈濤則不僅僅隻是為了玩耍。

憑借著少年扈濤的記憶,他在鬆柏林下快步前行,深入一裏多遠之後,一片石林出現了。

“的確不錯!的確不錯呀!”

扈濤四顧一周,並不見有其他人在,頓時麵露喜色,連聲感歎之餘,當即凝聚靈力,開始試煉大伏龍手。

一次次試煉,一次次失敗,但他耐住心,不急不躁地嚐試著,不停地糾正著自己的手法,以及所要灌注的靈力的大小。

終於,在曆經無數次失敗之後,他第一次在右手上凝聚成一道銀白色的龍爪,探出去一米來遠,須臾消逝。

“哈哈,有進步!”他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興奮的喊叫聲響徹在這片樹林之內,驚得不遠處的鳥兒都是振翅飛去。

騎龍城,位於霸州城以北兩千八百裏遠處,乃是血之輝王朝都城所在地。

它非常大,占地東西長十八裏,南北寬二十裏,人口稠密,極其繁華,是當之無愧的天極大陸東部最大的城市。

經過三天三夜的趕路,趙治所派出的使者抵達了驛館。

聽說使者帶來的是霸山異變的消息,江月柔在皇城大殿之內接見了他。

林如空這時並不在皇城內,他率領精兵強將在西部邊境同百族聯盟大戰,為的是阻止他們東進的腳步,以捍衛血之輝王朝的領地。

他根本無暇他顧。

皇城就由江月柔鎮守,一百年前她恨血帝扈濤不陪她,讓她忍受寂寞,最終導致她因愛生恨,一時糊塗之下,就被林如空**,跟他聯手暗算並殺死了丈夫。

她以為林如空是真心對她,會陪她,給她想要的幸福,然而,她卻錯了。

奪位成功的林如空,同樣是被繁雜事物所牽絆,能夠用來陪她的時間,也是少的可憐,甚至於就像此刻,還不得不忍受分離之苦。

還不得不為他擔驚受怕,還不得不為他勞心費力地鎮守著這一座大城!

她的內心深處有悔恨,因為她發覺自己的生活居然還比不上一百年前,要知道血帝扈濤的威名,那是無人可及的。

有他罩著,她盡可以生活得無憂無慮。

雖然血帝扈濤也是南征北戰、東擋西殺,少有陪她的機會,但是,外麵的事情他搞得定,再強的對手他都打得敗,而她,根本無需為外麵的紛紛擾擾擔憂。

可是,如今不一樣了。

“參見娘娘!”趙治所差派的兵丁一進入大殿,就趴倒在地,磕頭如搗蒜般,滿心惶恐,渾身亂顫,他是害怕,因為這是他第一次來這麽大的地方,見到這麽大的人物兒。

“霸山有何異變?”江月柔問道,她的聲音有些發顫,神情更是複雜,如果真是血帝扈濤重生了,她會見到他嗎?如果會,她又將如何麵對他?

她心緒不寧,花容失色,一時竟有些手足無措。

兵丁以手去懷裏掏出一本奏疏,雙手奉上,努力調整著慌亂的心情,回答道:“州主命小人將此奏本呈上,娘娘看了,自會明白。”

一個護兵走來,將奏疏拿起,上殿交予江月柔。

江月柔展開,見上麵寫道:“屬下趙治頓首百拜……”看完之後,陷入呆愣之中,心下暗思:看來果有異變發生。

隻是,這跟扈濤是否又有關係呢?

“此事我已知曉,待林血帝回來,本宮自會轉予他看。”江月柔在沉默了不短一會兒之後,才把心緒調整過來,語調漸趨嚴厲地指示道,“回去轉告趙治,叫他密切注意霸山動靜,若是再有異常,即刻來報。”

就代林如空批了奏疏,寫明處理意見,將它交回到兵丁手中。

這兵丁不敢怠慢,領命之後,飛奔而出,跨上健馬,就疾速望南馳騁而去,一路絕塵,風馳電掣一般。

霸州城,趙治從扈家莊回來,神情凝重,頗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

他不敢大意,隻是稍微歇息一會,喝了一杯茶,就率人出西城門,一直追到百草坡,是要捉拿扈青和扈憐兒這一對兄妹。

扈青說是從扈家莊而來,而那裏發生了家主一門盡被屠殺的慘重事件,而他表現得跟沒事人一般,對屠殺之事,更是隻字不提,這本身就是巨大疑點。

趙治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是被這自稱扈青的少年給騙了。

果然如他所料,他令手下兵丁搜遍整個百草坡,卻隻是不見扈青和扈憐兒的身影。

“唉,娘的,年年打雁,今年被雁啄了眼!”趙治一聲怒罵,恨不得將扈青抓住打個半死,方才解恨。

“州主,再往前三十餘裏,就是青岩山了,那兩人會不會逃到山上的三光學院裏去了?”手下一個頭領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自作聰明地稟報道。

趙治在馬上向著青岩山的方向遙望,他又何嚐不知道這一點?

隻是那白石院長和青葉先生可不是他所能惹得起的,再者說他兒子趙強還在三光學院修煉,更是不得不留些情麵!

“走,回去,等上級指示。”思慮再三,趙治還是決定先按兵不動,等待林如空的指示到來,他相信林如空會站在自己一邊,那時再要搜查三光學院,可就硬氣多了。

白石和青葉也不得不給他留一步,否則,那就是對林如空不敬,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他就不信這三光學院能牛氣過現任血帝林如空。

是以,盡管這是扈濤到達三光學院當天下午就發生的事情,但卻並沒對他造成影響。

三天以後,被派往龍騎城的那個兵丁回來了。

趙治看到批文興奮非常,拿著奏疏,好似舉著尚方寶劍,立即點起一百人的隊伍,就向三光學院而來,氣勢洶洶的。

距離青岩山十裏遠時,突然有幾個兵丁跳出來,手中高舉令牌,大聲道:“奉州主之命行事,任何人不得阻攔!”

馬前兵丁認得“趙”字令牌,自主撤開,讓出道路。

幾個兵丁直到馬前參拜。

“可有人下青岩山?”趙治問道,這幾人乃是他三天前布置下的眼線,為的就是掌握山上的情況,他可不會貿貿然就進三光學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