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逐漸清晰的真像
劉亞平交代了，他終於說了幾句實話，而這幾句實話讓牛大致和王璐都非常震驚。
因為他們怎麽也想不到，牡丹市在世界人體器官移植界的地位，居然是這樣的一個高度。
現在在國外尤其是歐美國家，牡丹市被稱為世界人體器官之都，因為這裏每年被及時運送出去的人體器官，就占據了世界器官移植總量的20%。
劉亞平還說，胡海民每年手裏出去的人體器官，大概占據了世界人體器官總量的10%，也就是說牡丹市一半的器官交易量，是胡海民提供的。
最後劉亞平還說道，“你們很難對我和他們判刑，因為我們的這些器官，不光是供給了國際市場，國內市場的60%也是我們提供的。如果我們這裏出了問題，每年將會有很多人失去器官移植的機會，也會有很多人因此而死去。”
王璐聽不下去，一拍桌子吼道，“你們這樣拿著別人的器官進行販賣，有沒有考慮過作為器官供體者的感受！”
“在生死麵前，別人的感受重要嗎？”劉亞平很平靜的回應了王璐的話。
而這句話也讓審訊室安靜了下來，良久之後牛大致再次開口問道，“你上次提到了王占奎，他是海河酒廠的法人也是這個酒場的廠長。不過現在我們還沒有時間，也沒合適的理由對他們的酒廠進行搜查。
所以，我希望您能提供給我們更多的線索……”
劉亞平神秘的笑了，他的笑很詭異，突然指著牛大致說道，“你剛才說的那一大堆案子裏，好像就有他涉及到的案子！仔細想想，現在還有什麽案子，沒有找到頭緒呢？”
牛大致想了一下自己剛才說的話，小聲嘀咕道，“屍骨販賣是劉亞平和胡家老六夫婦，器官買賣是劉亞平和秦秦華以及胡海民，死神堂的性質雖然惡劣，但是主要的案犯都已被捕。人皮皮衣……王占奎……”
牛大致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了笑容。
劉亞平笑眯眯的點頭，說道，“人皮製品隻是冰山一角，商人之惡比任何一個行業的從業者都要厲害。還有你說找不到合適的搜查理由，這個我不信，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搜查的理由很好找，比如衛生問題等等。”
牛大致笑了，無奈的搖頭說道，“的確不好找，因為不管我們想用什麽理由去查這個人，總會有人跳出來阻止我們。包括我私下裏找人暗查，都會受到某些人的警告。”
“你這麽說我信，這是這家夥的風格，商人嗎？到哪裏就會腐蝕哪裏，這是他們的特性，畢竟他們要經商，就需要一定的特權，否則他們的商業活動無法開展！尤其是這家夥……以前是在火葬場工作的。”
這句話讓牛大致一驚，然後笑著說道，“我好像明白了……我還真的要謝謝你，不過這並不能成為你的無罪辯護和交換條件。”
“好歹也是醫學院的教授，在國際期刊上發表過論文的人，對於法律層麵的認識，我懂的！畢竟我不是商人，我有我的底線！”
趙亞平的這番話，讓牛大致很吃驚，王璐更是譏諷的一笑，“你還有底線，你可是親手殺了你的孫媳婦和你的曾孫女，你還吃了你的曾孫女！你這叫有底線？”
牛大致發現，王璐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趙亞平的臉上顯現出些許的異樣，不過很快就消失了。
“當時的我是趙二爺，不是現在的我，所以後來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就預謀那個計劃，先廢掉手臂然後就是雙腳，最後讓‘他’無助的在那個小院子裏死去！”
牛大致不解，“這樣你也會死！”
趙亞平卻笑了，笑的很開心，“不，這樣我會解脫，我本就不屬於這個身體，隻有這具身體的死亡，我才能解脫！所以之前你說我想借住精神分裂躲過法律製裁，這個推論對也不對。對的是我的確是想躲過法律製裁，不對的是我真的不想這麽活下去，我想以自己的方式死去。
不！對我來說，應該不是死去，而是鳳凰涅槃！
那將是我的新生，拋棄了過往燃盡了業障，純淨的新生！”
王璐聽的隻感覺眼前發暈，不由的搖頭，“我是真的不懂了，花樣作死也不過如此了！”
牛大致卻是微微一笑，說道，“他的心情我懂的，就好像一些變性的人，他們就覺得自己生錯了軀殼，或者是被某些人靈魂互換了。他們需要解脫，或者是需要一個符合他們需要的軀殼。於是就有人去自殺，還有人去變性！”
……
牛大致和王璐結束了審問，劉亞平被帶走了。
之後牛大致和王璐到了關押秦華的牢房，剛剛走到那間牢房外，就聞到了濃重的屍臭味。
同時牛大致透過房門上的觀察窗看到，在牢房正門對著的牆壁邊，一句已經嚴重巨人觀的屍體站立在那兒，屍體的身上很多膿包一樣的東西，有些已經破裂流出了米黃的膿水。
“太陽你妹，這就是夏天的威力，秦華的屍體已經高度腐敗了，不過我奇怪的是，他是怎麽突然發生詐屍的！”牛大致小聲嘟囔著。
而這個時候一名管事的獄警走了過來，隻見這名獄警先是給自己戴上了口罩，這才掏出要鑰匙開了門。
也就是開門的瞬間，秦華的屍體突然倒了下去，牛大致眼疾手快，一把拉開了王璐和獄警。
嘭……
一聲猶如氣球被戳破的聲音響起，一股濃重的屍臭味伴隨著一些膿血之類的粘液衝了出來。
王璐和獄警直接轉身就往外跑，邊跑邊吐，那樣子別提多狼狽了。
而牛大致卻很淡定的站在那裏，等了一段時間後，他居然邁步走了進去。
王璐和獄警跑出一段距離後，站在外麵狂吐了一陣後這次緩過來一些。
而獄警的臉色卻白的厲害，隻見他顫抖從自己身上捏下一根腸子一樣的東西，上麵還掛這一個類似於胃一樣的內髒器官。
“哇……”
獄警把手裏的東西扔掉，再次狂吐起來，然後就開始脫身上的衣服。
王璐瞥了一眼這家夥，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又走了回去！
牢房的走廊裏充滿了屍臭味，混合著一股莫名奇妙的臭雞蛋味兒，王璐好幾次想要掉頭回去。
但是想到牛大致還在裏麵居然沒出來，王璐心裏就有些不舒服。
首先是牛大致居然能忍得住，而她自己卻沒能堅持住，另外就是她擔心牛大致是不是被熏暈過去了。
當走到牢房門口的時候，王璐愣住了。
她看到牛大致正在一具高度腐敗的屍體前，蹲下身子手在屍體的胸腔和腹腔位置來回的摸索，像是在尋找什麽。
王璐用紙巾捂住口鼻，慢慢的走到牛大致身後，問道，“找什麽呢？”
牛大致有些吃驚的回頭看了一眼王璐，“你居然回來了，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我在找秦華的心髒，不過我發現他的心髒不見，同時不見的還有他的胃！”
王璐聽到“胃”這個字，立刻想到剛才獄警從自己身上拿下來的那段帶著腸子的東西，說道，“好像在那個獄警身上！”
“哦！原來如此，那現在秦華的屍體，就差心髒了。而且我在他後背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刀口，顯然有什麽人從這個地方取走了他的心髒！”
王璐有些疑惑，“死人的心髒，要這個東西有什麽用嗎？”
牛大致笑了，平靜的說道，“能說明很多問題啊！如果一個正常人的心髒，可能沒有拿走的必要，如果是一個心髒移植病人的心髒，就很有必要拿走了。因為我可以根據這顆心髒，獲得很多有用的線索。
不過一開始我並不知道秦華的心髒是移植的，但是現在我反倒是肯定秦華的心髒是移植的了。
因為他胸口的位置有一塊紋身，我仔細的分辨過，那裏原來應該是一個刀口，就是心髒移植的時候留下的。
而心髒移植患者除了服用抗排異藥物外，因為心髒移植的時候對肋下神經的損傷，是有很大幾率引起胸痛的，而且是很劇烈的那種。”
王璐聞言眼睛一亮，“所以這就是他吸毒的原因，因為劇烈的胸痛讓他無法忍受，所以他要吸食毒品來緩解疼痛。而王雅欣是他的未婚妻，自然也知道這個情況，並且秦華肯定也讓王雅欣試試，隻不過王雅欣最初是拒絕的。
但是新婚在即，王雅欣覺得既然要成為夫妻了，於是就選擇了那個時間，決定嚐試冰毒，但她卻沒有想到秦華，卻在那個時候選擇殺了她！”、
牛大致站起身，受傷沾滿了黃褐色的粘液，“應該是這樣了，而且我之前說過，國外有那種通過電擊或者針刺刺激頸後脊柱，體驗‘癱爽’的聚會。因為這樣可以讓人暫時失去痛覺神經，算是一種另類的釋放壓力的方法，雖然有很高的風險，但是嚐試的人很多。
他們應該就是這種聚會讓認識的，所以在秦華用手術刀刺入王雅欣後頸的時候，王雅欣並沒有防備也不知道自己受傷了。
然後……就在高、潮的時候，王雅欣被割喉了！”
牛大致點頭開始往外走，王璐緊跟其後。
“說出來可能你不信，醫學上最早證明，人的心髒如果是在大出血的情況下被挖取出來，是可以獨立保持活性一天的。而過了這一天後，低溫冷藏還能保持兩天。但現實中，如果將一個活人大放血，就是謀殺！
這在任何國家，任何地區都是有悖倫常的。
你可能不知道，其實人類現在使用的醫療手段，如果沒有道德的約束，會變的非常發達！
正是因為倫理道德的限製，一些非常有效的手段，變成了醫學界的禁忌。
當然也有人說，那是人類的潘多拉魔盒，如果有人打開了它，人類是可以獲得永生的，但也會被詛咒！”
王璐聽的出神了，手不自覺的從鼻子上拿了下來，機械的跟在牛大致身後，低低的說道，“難道永生是可以做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