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霍長河的算計
霍長河摔門而走，他是真的氣壞了，要知道轟動全國是個什麽概念。
尤其是這種牽扯到多個敏感話題的案子，而且現在的網絡如此發達，網上的言論非常的自由且難以把控。
一旦這個案子被推到了風口浪尖，整個昆山省的公安係統將會迎來一次劇烈的地震，搞不好他這最後一步就上不去了。
廳長已經是副省級了，在前進一步進入省委班子，他距離自己的目標就不遠了。
生進中南海，死入八寶山，這是多少從政人的理想。
霍長河的父親沒做到，但是他這個兒子要做到。
突然走出解剖室的霍長河平靜了下來，他仔細的考慮了這件事的利害關係，突然發現這可能是他進入省委班子的一次機會。
誰都知道，省委的老政法委書記已經五十八了，而且身體也不是太好，隻可惜這位老書記還在為他的學生站崗，想著把這位置留給那個家夥。
想到這裏霍長河笑了，他微微回頭，此刻他的心裏無比的暢快。
因為省裏的這位老書記，就是侯建軍的恩師，老書記的意思很簡單，他的這個政法委書記，相讓侯建軍接手。
但是這次侯建軍撞到了他霍長河的槍口上，辭職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最起碼可以保留警銜，休息個半年就可以到其他地方再上崗了。
這樣做也算是霍長河給這位老書記留麵子了，而接下來這個案子就會成為他霍長河進入省委的墊腳石，同時也把侯建軍給弄下去了，一石二鳥，著實不錯。
有人會說，侯建軍算是個有能力的局長，如果他下去了，會是公安係統的損失。
但是霍長河心裏很清楚，咱們國家進入二十一世紀後，最不缺的是什麽？那就是人才！
現在的中國人才太多了，各行各業的，到處都是人才，而公安係統裏，最近五六年畢業的警校生，比起侯建軍這一代老畢業生，不知道強了多少。
尤其是在辦案上，更是獨辟蹊徑，效率高的可怕。
所以侯建軍下去了，霍長河也不怕！
至於王璐，霍長河心裏很清楚，他卡在王璐還沒拜師前做這個決定，也是無奈之舉。
要知道霍革老爺子是非常護短的，如果他老人家出手阻止，王璐這次就不會接受教訓。
對於年輕的警員，霍長河覺的十次嘉獎不如一次嚴懲，這樣會讓王璐更快的成長。
而且一想到，這個二十六七的丫頭，跟自己兒子差不多的女娃子，居然已經是刑警支隊的隊長了，在看自己的寶貝兒子，現在還跟家裏要錢攻讀什麽博士，光是想想霍長河就覺得頭疼。
不過想通了這一切的霍長河心情突然好了很多，不管這個案子最後的結果有多驚人，最後黑鍋就讓侯建軍來背，自己還可以借機上位。
同時還可以讓王璐離開現有的崗位，等過一段時間再給她安排個省廳的崗位，這樣明貶暗升，也算是對老爹有個交代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霍長河一個人的想法，而他不知道的是，侯建軍和王璐已經被牛大致惦記上了。
此刻牛大致正在做任務安排，畢竟歸案巡查組裏他是副組長，實際上他就是組長。
至於侯建軍這個組長，隻不過是為了跟公安係統對接的時候，少點麻煩才讓給侯建軍的。
“既然胡海民不開口選擇沉默，看來他知道咱們拘不了他太長時間，同時也說明這家夥肯定案底，也懂的咱們的辦案流程。我覺得從係統內部調一下案底，這個侯局您去最合適，畢竟您的權限夠大。同時苟老大和蒼秧姐姐，你們再去一趟胡家屯，主要了解一下胡海民有沒有改過名字，或者以前有過什麽不堪的過去。
然後……我和王大妹子去審訊死神堂的那些小屁孩，我總覺的這個死神堂太奇怪了。
他們居然可以稱霸胡家屯，而且所有人都那麽怕他們，顯然他們肯定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
說道這裏牛大致看了看所有人，一拍手提高了幾分音量，喊道，“好了，解散！按照布置的任務，咱們抓緊時間。”
王璐這個時候卻突然說道，“劉亞平難道不審了？還有他交代的三十多年前的那些命案，咱們不追查了？”
牛大致皺眉，很是懇切的說道，“王大美女，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案子要一步步的破。而且是多年的老案子，永遠比不過新案子。因為新案子可發現和尋找的證據最多，如果現在放下了，就有可能讓一個簡單的案件變成懸案！明白嗎？
我是真想不通，你這個支隊長是怎麽當上的！”
王璐沉默了，恨恨的瞪了一眼牛大致，轉身走出了解剖室。
牡丹市市立醫院特殊看護區內重來沒有這麽熱鬧過，這裏一共就有十張床位，僅僅前天一天就來了七個。
這裏是醫院關押需要治療的罪犯的，死神堂的那幾個中槍的家夥，全都在這裏。
就連之前被牛大致打暈的那個家夥也在這裏，他們七個住在一間大病房裏。
被牛大致打傷的那個家夥，是死神堂裏的三號人物，同時也是那個僵屍老太太和被斬首的胡家老六的親孫子。
這家夥叫胡凱，今年十七了，初中畢業裏後就輟學了，整日裏跟幾個同村的孩子混跡於網吧，遊手好閑無所事事，沒錢了就跟家裏要。
而胡家老六這人出手大方，又對這個孫子溺愛有佳，因此隻要孫子張口，給出來的錢絕對是隻多不少。
胡家屯的人也都知道，胡家老六手裏有錢，七年前他大兒子和兒媳在油田上幹活，做什麽清理的，結果被腳手架意外砸死了。
而工地上居然賠給他們家四百多萬，有人給他們算了一筆帳，老兩口就算是把這些錢存銀行，每年隻花利息都花不完。
畢竟他們連個老人，帶著個孩子，沒太大花銷。
可是隨著孩子一天天的長大，胡凱在爺爺奶奶的溺愛下，逐漸變的囂張跋扈，花錢大手大腳的。
又因為從小沒了父母，他的性格相對於其他的孩子，更是少了幾分善良，多了幾分孤僻與冷漠。
也是從初中開始，胡凱幾乎每年都會進派出所幾次，每次都是他爺爺花大價錢兩頭疏通，給受害者家屬賠償，哀求對方私了等等。
因此短短的三年事情，光是花在這些事情的上錢，就有五十多萬。
另外，胡家老六可不隻有一個兒子，他還有個小兒子，當初聽說哥哥嫂子死了後賠償了四百萬，他的這個小兒子立刻就從外地趕了回來，張口就要兩百萬，說是要做什麽生意。
胡家老六斷然拒絕了，就此與小兒子鬧僵了。
而老頭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居然在家裏的堂屋裏修了一座墳，還把棺材放在墳上，對外說是怕自己死了沒人斂屍。
其實那個時候他和老伴兩個人，已經跟劉亞平聯係上了，準備做倒賣屍體的買賣，那口大棺材就是為了存放屍骨用的。
他們跟小兒子鬧僵，其實也是老兩口故意的，他們想好了，如果倒賣屍體能掙到錢，到時候給小兒子兩百萬又如何。
但是在這之前是絕對不能給的，畢竟這是大兒子兩口子用命換來的錢。
可是讓老兩口越來越失望的是，胡凱這孩子由於他們的寵溺，越來越無法無天，而隨著年齡越來越大，身體強壯的他開始對爺爺奶奶動手了。
並且要的錢越來越多，也不知道花到什麽地方去了。
……
此刻牛大致和王璐站在特殊看護病房的外麵，透過門上的玻璃看著裏麵。
這門上是單向玻璃，裏麵的人看不到外麵，但是外麵的人可以看到裏麵。
牛大致看到胡凱正坐在床頭侃侃而談，隔著門口能聽到他的聲音，“那兩個老貨怎麽可能打的過我，你別說溜了冰之後人真的可以變厲害。就說我爺爺，老子就用鐮刀像割麥子一樣這麽一拉，頭就下來了。當時你們幾個應該有人看到吧！那血噴的那麽高！”
胡凱說著還用手比劃著，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好像他做了多麽了不起的事兒……
“他殺的可是他的爺爺奶奶，這還是人嗎？”王璐怒了，低低的吼道。
牛大致冷冷的看著依舊在喋喋不休的胡凱，很淡然的問道，“你覺得他還是人嗎？他這種情況在詭案部裏，就被稱為鬼之子，簡稱鬼子！而他的這種情況，是在特殊的社會環境中形成的，我敢跟你打賭，他是父母離異或者父母雙亡的孩子，而且他很早就沒有父母了。”
王璐這次沒有接口，剛才的怒氣已經消失了，轉而是她眼中的憐憫與厭惡。
此時胡凱突然說了這麽一句，“兄弟們，你們放心，咱們很快就能出去。到時候我把那些錢取出來，咱們直接出境，到時候外麵的世界海闊天空。那個時候你們一人一把AK當雇傭軍，以後每天的生活就跟CF裏一樣，殺殺人喝喝酒玩玩女人……”
“三哥就是三哥，我太佩服你了……如果真能出去，我鐵跟著你走！”
“一群土鱉，還想著什麽出境當雇傭兵，搞清楚好不好，出了中國這塊土地，到了外麵你要是能碰到懂中國話的，就算你們幸運了。
在說了，你們有什麽？一群熊孩子打幾場CF就當自己會玩槍了？
傻不傻……”
嘩啦啦……
一陣手銬與鋼管摩擦的聲音，那些十七八的孩子一個個目帶凶光，七個不忿八個不服的就叫罵起來。
而牛大致卻隻是掏了掏耳朵，很是愜意的看著他們笑著……嘴裏卻小聲的對王璐說道，“土鱉就是土鱉……一個個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