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猴急什麽
樓下多的是富貴閑人，裏麵除了大腹便便的員外巨賈，也有清俊瀟灑的少年公子。
無論錢財還是外貌，趙碩根本無法和這些人相提並論，但偏偏初晴姑娘好似對他情有獨鍾，專門現身叫住了他，由不得讓他心頭起疑。
趙碩已經不是以往那個單純的農夫，此刻心頭疑竇叢生，便又抬出憨厚的模樣來糊弄外人。
“小哥還真是有趣，奴家還第一次被人叫做大妹子呢！還請小哥上來坐坐，奴家和你共飲幾杯。”
初晴姑娘一陣掩口嬌笑，美好的身段好似風拂柳枝一般，樓下那些富貴閑人們看得無比眼熱，極為嫉妒的交頭接耳道：
“傳言不假啊，初晴姑娘果然夠辣，專挑壯漢做那入幕之賓！”
“這小子剛才差點吃了頭牛，身板鐵定不錯，難怪初晴姑娘選了他！”
“本公子決定了，從現在起就開始絕食，明晚再來和大家比飯量！”
聽到這些議論，趙碩心頭一陣無語，但也打消了大半的懷疑，撓了撓腦袋甕聲甕氣道：
“大妹子，俺這身上已經沒了銀子，怕是無錢和你喝酒。”
性格有了改變，不代表做人的本質也會轉變，趙碩對歡場女子本能的敬而遠之，初晴姑娘雖是絕色，他也隻想著拒絕。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初晴姑娘竟然沒有改變初衷，甚至是對他軟語相求道：
“銀子算什麽東西，奴家對小哥一見傾心，隻想小哥陪陪罷了，難道小哥還不願意麽……”
說話間，那雙如煙似水的眸子掃了過來，波光盈盈間，帶著幾分哀怨，又有著莫大的期盼。
這般模樣當真是楚楚可憐，那些富貴閑人最見不得這個，恨不得親自替趙碩上陣，奈何初晴姑娘根本沒有這個意思，隻得紛紛怒道：
“不解風情的莽漢，還不快快上去向初晴姑娘賠罪！”
“不開眼的夯貨，你這是故意拒絕初晴姑娘，想向我們顯擺的吧！”
趙碩此刻的意誌力自是非比尋常，哪怕初晴姑娘再可憐十倍，他也不會輕易改變主意，但他已經快要引發眾怒，繼續拒絕說不定就會引起糾紛，若是不慎暴露了覺醒的元神，也許還會產生更多無法預測的情況。
“罷了，俺就上去糊弄一下，等會兒見機溜走好了。”
無奈的暗歎口氣，趙碩隻得抬腳向樓上走去，同時粗聲應道：
“大妹子，但俺身上當真沒了銀子，到時可別怪俺！”
初晴似乎當真不在意銀子的事情，掩口輕輕一笑，朝著樓下的富貴閑人們施了一禮，便悄然退了下去。
伊人回房，富貴閑人們齊齊露出惋惜神色，待又看到趙碩拾級而上，又是滿臉的羨慕嫉妒恨，但最終隻能感歎傻人有傻福，接下來可不知怎麽逍遙快活。
初晴姑娘是這裏的招牌，吸金能力非同凡響，酒樓方麵自然不敢怠慢，整個兒二樓裝修得富麗堂皇。
嗅著四下彌漫的馥鬱熏香，趙碩帶著故意表現出的拘謹，在一個丫鬟的引領下，走進了初晴姑娘專屬的房間。
吱——丫鬟退了出去並輕輕的關上房門，隻剩趙碩站在原地。
趙碩沒有看到初晴姑娘，麵前一扇屏風擋住了他的視線，屏風上繡著金絲銀線，勾勒出一個麵容姣好的飛天仙女。
隻想著快點完事離開，趙碩當然沒心思欣賞這屏風如何，揚聲道：
“大妹子，俺上來了，酒在哪呢！”
屏風後傳出一聲嬌笑，分明是初晴姑娘的聲音，但她並未現身迎接，隻聽得一陣舒緩的簫聲跟著傳了出來。
“有錢人好像都喜歡這個調調……”
暗暗嘀咕幾句，趙碩隻得按下性子等著蕭聲完結，雖然他不懂音律，但也聽得出這蕭聲頗為優美，讓他不知不覺專注欣賞起來。
但漸漸的，他的神情突然有了變化，目中現出了幾分迷茫，呼吸聲跟著粗了起來，甚至臉上還有了一絲潮紅。
“嘻嘻！”
蕭聲之中，似乎若隱若現的傳來幾聲嬌笑，趙碩本能的想去尋找聲音來源，卻發現屏風上繡著的仙女突然鮮活，蓮步輕移，竟然從屏風中走了出來！
“郎君，奴家一直在等你呢……”
那仙女和初晴姑娘一模一樣，呢喃著輕解羅裳，妙處若隱若現，趙碩哪裏見過這等場麵，隻感覺目眩神迷，口幹舌燥的澀聲阻止道：
“妹子自重……”
曆經生死之後，趙碩對外人始終帶著防備，哪怕初晴姑娘是個弱質女流，他也保留了幾分小心，此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
但他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眼前的畫麵實在美妙，讓他的阻止顯得那樣無力，甚至還要繼續沉淪下去，心頭的警覺幾乎徹底泯滅！
然而也在這時，隱於體內的大蛇元神輕輕一動，趙碩心頭微微一驚，便發現眼前的畫麵猶如夢幻泡影，瞬間消散得一幹二淨。
“這小娘皮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趙碩背後唰的起了一層冷汗，被大蛇元神驚醒的瞬間便已明白，剛才他聽到的簫聲當中藏著古怪，當他側耳傾聽之時便著了道。
雖然他一直有著防備之心，但畢竟沒有絲毫江湖經驗，若非元神已然覺醒，哪裏防得住這些詭異手段。
不過他此刻冷靜得很快，心念電轉道：
“這小娘皮手段高超，如果撕破臉來，俺多半不是她的對手，要加倍小心才能脫困！”
想及此處，趙碩麵上神情毫無變化，仍然是茫然之中帶著迷醉，隻聽得那蕭聲漸漸轉低，終歸平靜。
腳步聲輕響，屏風後轉出一個人來，隻見初晴姑娘嫋嫋婷婷，帶著股幽幽的香氣走了過來。
“大妹子，你怎麽又穿起衣服了？”
趙碩喃喃開口，木訥的眼神中帶著幾分遺憾和不解，似乎還沉浸在蕭聲營造的幻境中，分不清局麵已經切換到了現實。
初晴姑娘眼波微動，眼神深處閃過一絲厭惡和不屑，麵上卻是帶著幾分嬌羞的嗔道：
“郎君猴急什麽，奴家是請你來喝酒的呢！”
說著話，初晴姑娘已經緩步來到趙碩身旁，一隻賽雪欺霜的小手伸了過來，牽住了趙碩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