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換丹
酒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行了，小鬼，你要換什麽，趕緊說？”
“肯定是換錢啊？”淩陽的眼睛，一直盯在麵前的五香雞上，隨口道了一句。
“你錢換來買啥？”
“買丹藥啊，這不是你跟我說的嗎？”淩陽很是不解。
酒鬼歎了一口氣：“你怎麽這麽笨？對麵全是煉丹師，你不換丹藥，換錢？”
“那換丹藥，換丹藥！”淩陽尷尬一笑，他嘻笑道：“酒鬼，能不能幫我把那隻五香雞也給帶出來。”
酒鬼無奈道：“你不止笨，還饞，罷了，我就幫幫你吧！”
“多謝了，酒鬼大叔！”淩陽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大叔？我活了……”酒鬼欲要發怒，話鋒卻一轉：“罷了，不跟你這小鬼計較了。”
“閣下是否已經想好，與什麽交換？若是需要的話，我等可以為你現製！”
台上擺滿了丹爐，已有不少丹師躍躍欲試。
“淩陽”道：“想好了，我要聚意丹。”
此話一出，全場死一般靜寂，就連那些嘈雜的人群也不知何原因停止叫嚷。
一個丹徒提著丹爐蓋，隻聽咣當一聲，爐蓋重重掉落在地，打破了寂靜。
突然，上方排排坐的丹士皆大笑起來。
“哈哈，閣下，這聚意丹實乃最低品質，我的這幾個徒兒都能做，您用這等藥液換聚意丹，莫不是瞧低我等？若不然，我給你一味凡階三轉陰陽丹如何？這陰陽丹奪天勢造化，可使你的修煉速度，比平時快上三倍！”有著啤酒肚的丹士，抹了一嘴油膩，他將手裏的燒肉丟進盤子裏，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開始拋起來。
“三轉陰陽丹！我就是為它而來！老哥你不嫌棄的話，就把它換過來，我用十枚聚意丹跟你換！”人群中傳來聲響。
“十枚聚意丹換一枚三轉陰陽丹，你是不是瞎？老伯，我用二十枚跟你換！”
爭吵聲接踵而至。
淩陽卻是不解，問道：“這聚意丹這麽不值錢嗎？”
酒鬼笑道：“別說不值錢了，這東西，幾乎爛大街了，這種丹藥，都作為丹徒練習用的，你說值不值錢？”
“可一枚就是一百文啊？”淩陽驚訝道，他眼中閃爍光芒：“要是將這十枚二十枚聚意丹賣掉，那不就值錢了嗎？”
“哈哈，一百文，你倒是想的出來，這種東西，能賣三文算是不錯了，你是被訛了！”酒鬼的嘲笑聲，讓淩陽越發憤怒。
他第一次聽說聚意丹的時候，是那一次乞討時，不慎碰到一個人，他手裏的一顆聚意丹散落在地，那人卻騙他，這聚意丹得一百文一顆，當時淩陽還被打一頓，想到這裏，他就氣得牙根直咬。
“若是讓我再看到他，我定不饒他。”淩陽捏緊了手。
酒鬼見他這般，也沒在理他。
“淩陽”道：“諸位，我這，隻換聚意丹，誰出的多，我跟誰換！”
“我出三十枚！”
“我三十一枚！多你一枚！嘿嘿。”
“四十枚，誰也別跟我搶！”
“哼，老子出四十五！”
……
這些說話之人，皆是站在人群中的人，他們是知道，這酒葫蘆中的藥液絕非普通，能用來換三轉陰陽丹，那麽當中價值，由此可知，用聚意丹換一顆三轉陰陽丹，想想都賺的很。
一轉丹藥就可以換數十顆聚意丹了，那麽二轉呢、三轉呢？
一轉跟二轉、三轉的價格，那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並且還得看丹藥的品質以及效果，這般一比較，可以想象三轉陰陽丹在這些人心目中，是多麽貴重的東西。
光凡階草藥都能相差五倍的價格，那麽丹藥的價格，相差更多！
酒鬼自然明白，這群人將淩陽當成了笨蛋，他看著正盯著五香雞流口水的淩陽，不禁歎了歎氣心道：這小鬼，果然是個笨蛋。
“我出百枚！”淡淡的一聲，讓全場圍觀的人群聲戛然而止，說話的是丹士，他們既然要，那就沒有出價的必要了，跟煉丹師比丹多，純屬找死，那人嘴角兩撇胡渣，眉毛微微朝下，活生生一個囧字，他又補充道：“百枚可否，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哦，孟兄也對這葫蘆中的藥液感興趣？”孟丹士身旁的一個骨瘦如柴的丹士笑道。
“揚兄見笑了，這幾日我隱隱有種突破的衝動，我有感覺，這藥液能讓我突破！”孟丹士從懷裏掏出一袋鈴鈴作響的丹藥袋子。
“如此神奇？那我可不能讓給你啊，我出一百二十枚！”那瘦丹士哈哈大笑。
“二位，你可知，我等身為丹士，自然不缺聚意丹，這聚意丹，光弟子每日煉的，都比這些數要多，你們是在欺人啊，嗬嗬，我出二百枚。”胖丹士再一次開口，他抓起身旁一塊紅彤彤的肘子，猛咬一口，汁液流淌下來，看著淩陽肚子咕嚕直叫。
“廢話真多，二百五！”麵色冷冰冰的丹士隨口道。
胖丹士哈哈大笑：“我可以認為你在罵我，二百五十一！”
眾丹士爭相報價，價格喊到三百時，一幹丹士已經開始爭吵起來。
“夠了！”林丹士的吼聲一出，全場靜止下來，他站起身來，說道：“閣下能否將藥液再讓吾等問問！”
“淩陽”點點頭，隻見一個丹徒上前，他捧著一個小小的酒杯。
“淩陽”將葫蘆中的酒倒了一點下去，剛好將酒杯倒滿，一滴都沒灑出來。
丹徒小心翼翼將酒端了上去，一群丹士輪著聞了過來。
“酒，這是酒，我沒問錯，這絕對是酒！”
“可是，這酒中為何會有藥的味道，酒跟藥怎麽能混合在一起，二者意結合，會將藥的品質給降低。”
“可這分明是酒！”
爭論還在繼續，直到酒杯端到林大師麵前時，他端起了酒杯，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沉思一會兒後，他道：“是酒，卻又不是酒。”
胖丹士道：“我自問嚐遍天下美酒，可唯獨沒有喝過這樣的酒，這酒，我絕對要買下，你們別跟我搶。”
“死胖子，就準你要，我們也要啊！”瘦丹士罵罵咧咧。
胖丹士不但不生氣，反倒哈哈大笑，倒是他們的弟子開始仇視起來，這些丹士個個身份特殊，哪容得這般辱罵，也唯有身為丹士的他們可以辱罵對方了。
林大師盯著麵前的酒杯，完全不顧周圍人爭吵得怎麽樣？他開始沉思，至於沉思什麽，別人可猜不透。
突然，林大師做了個驚人的舉動，他當著所有人的麵，將酒一口飲。
“這……”眾丹士一陣無語。
“我說林大師，你這不厚道，這分明是我們爭搶的，你怎麽給喝了？”胖丹士罵罵咧咧。
林大師拍著後腦勺，笑道：“抱歉諸位，我也是情不自禁，讓諸位見笑了。”
“別廢話了，快說是什麽味道的？”當中一人驚問道。
一個跟林大師差不多年齡，他胸口的牌子有個六在，他張口便斥道：“我說林老頭，你該不會是想跟我們搶吧？”
林大師抬眼看向“淩陽”道：“閣下葫蘆裏還有多少？”
“不多，半瓢！”酒鬼道。
“我全要了，一千聚意丹！”林大師這話一出，幾乎全場沸騰起來。
“一千聚意丹，我滴乖乖，林老頭，你能拿出這麽多來嗎？”
“沒有，我不能先做嗎？來人，開爐練藥！”林大師大笑一聲，他身後的比肩白發隨風飄逸，他將身上的披肩一甩，身上多了件八卦丹爐服。
數個弟子爭相湧上來，或揭爐，或舉藥。
“林大師要煉丹了，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場麵啊！”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能見到林大師煉藥，絕對沒白來。”
周圍的人嘰嘰喳喳，林大師卻閉目沉思，風將他的白發吹亂，他的衣角飄揚在空中。
突然，他睜開了眼睛，手往前一伸，幾乎所有弟子頭頂上的草藥全部飛入丹爐中，這些草藥隻是普通的草藥，但是林大師，卻是大手筆！
他手一揮，所有的丹爐全部被火焰灼烤著。
場上的丹爐一共二十七鼎，左中右各九鼎，每一鼎都開始冒出煙氣，藥香徘徊在整個場地。
“林大師這招摘星摸月，練得真是如火純情。”
“是啊，不虧是林大師！”
丹士們對林大師的讚揚也十分的高，畢竟他們來到這裏，也是應林大師的邀請，如今有這樣的場麵，自然讓他們滿心歡喜。
此時的淩陽，正催促著酒鬼，酒鬼無奈一歎，手一招，桌上的五香雞消失不見。
場上熱火朝天，熱氣足足燒到百米之高，香氣也飄散數米，所有人沉浸在藥香之中，戀戀忘返。
蹡蹡……幾乎所有的爐蓋在同一時刻打開，幾乎所有的丹爐上的聚意丹都飛了出來，落在一個大布袋中。
林大師笑著摸了摸胡子：“總共三七二十一鼎，每鼎四十顆，小老兒不才，每鼎壞三顆，成丹九百九十九顆，再加一顆，共一千顆！”林大師從懷裏扔出一顆聚意丹，飛向了布袋中，至於那些壞丹，則全部飛進了殘藥桶中，這桶是裝殘藥跟失敗的丹藥，卻成了窮人們的寶藏。
兩個弟子抱著大布袋來到“淩陽”麵前，“淩陽”伸了伸手，兩人將袋子放了下來，而另外一人，則端著一個大杯子過來，“淩陽”將酒葫蘆中的酒全部倒進了杯子中。
林大師放聲大笑：“交易已成！”
“別啊，林老頭，我還沒看過癮呢？還有，這酒我也要，我不管，我給你五百聚意丹，你給我一半的酒！”六品丹士憤憤道。
林大師搖了搖頭：“你若是給我一千顆，我倒是可以考慮給你一口喝！哈哈！”
“林老頭，你這是搶劫啊！”
交易已經結束，淩陽自然沒有必要帶下去，他背著大布袋，從通道中離去。
通道兩旁有刀客守著，沒人敢出手，但是也有不少人將算盤打在了淩陽身上。
酒鬼的聲音在淩陽耳旁響起：“小鬼，當心啊，有人盯上你了。”
“那怎麽辦？”淩陽焦急道。
“別急！”酒鬼安慰著淩陽，“你先這樣……”
淩陽聽了酒鬼的話，不禁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