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火
第四章 大火
“哥哥，以後咱們永遠也不會分開了。?”
“傻丫頭，哥哥怎麽會跟你分開呢？”
“嗯！”
興奮的應了一聲後，小妮兒突然對石頭說道：“哥哥，你蹲下。”
“蹲下？”
石頭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順著小妮兒的意思，蹲了下來。
蹲下之後，石頭就見小妮兒將脖子上掛著的那塊水滴形玉石取了下來。
“小妮兒，你把它取下來幹什麽？”
“小妮兒把它送給哥哥當定情信物啊！”
在那個彩雲仙子的傳說中，彩雲仙子給柳元宗的定情信物就是一塊玉石。
石頭在覺得好笑的同時，身子往後移了一下。
見到石頭在躲，小妮兒臉上的興奮瞬間消失了。
“哥哥，你為什麽不要小妮兒的定情信物？”
見到小妮兒生氣了，石頭連忙將身子湊了過去。
“誰說哥哥不要了？哥哥剛才隻是腿麻了，所以活動一下。”
“咯咯！”
見到石頭將身子湊了過來，小妮兒一邊得意的笑著，一邊將那塊有黑線係著的水滴形玉石掛在了石頭的脖子上。
將玉石塞進石頭的衣服裏麵後，小妮兒退後兩步，笑著說道：“好了，哥哥可以站起來了。”
外麵的冷風聲依舊很大，但看到小妮兒小臉上那帶著得意、帶著興奮的笑容，石頭卻覺得全身暖暖的。
“現在拜堂也拜過了，咱們可以到床上去了吧！”
“嗯！”
應了一聲，小妮兒笑著，爬上了小木床。
在石頭也爬上小木床之後，小妮兒往石頭的懷裏一縮，輕聲道：“哥哥，你給小妮兒講那個凡人與書生的故事。”
“昨天不是剛講過嗎？”
“昨天是講過了，可是今天哥哥卻沒講過啊！”
石頭聞言，臉上露出一個苦笑，低聲在小妮兒的耳邊講起了那個仙子與書生的故事。
盡管小妮兒已經連續兩天聽到這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故事，但小妮兒在石頭將故事講完之後，她的小臉上還是露出了意猶未盡的表情。
“怎麽這麽快就講完了？”
“昨天不也是這麽講的嗎？”
“是啊！可小妮兒總覺得哥哥今天講的快了一點。”
聽小妮兒這樣說，石頭輕笑了一聲，輕輕在小妮兒的小腦袋上揉了揉。
小妮兒其實很喜歡石頭揉她腦袋的動作，但她還是假裝生氣的在掙脫石頭的放在她腦袋上的手。
就在石頭與小妮兒玩鬧的時候，一陣爆竹聲突然傳進了他們耳中。
“哥哥，是爆竹聲。”
石頭點點頭，輕聲道：“過年了，家家都開始放爆竹了。”
不管爆竹是不是真的可以驅除邪魅與來年的災禍，按照風俗，在過年的前一天與過年的當天，家家都會放爆竹。
石頭與小妮兒雖然生活極苦，但他們也為過年準備了一點爆竹。不過，他們準備的爆竹太少，隻能等到過年的那一天拿再出來放。
在第一陣爆竹聲出現之後，一陣接著一陣的爆竹聲從下麵的小山村中傳到了破廟裏。
雖然爆竹不是他們自己放的，但是聽著耳邊傳來的一陣陣爆竹聲，石頭與小妮兒依舊十分的興奮。
“這個響了一百下，是劉奶奶家的。”
“嗯！”
“這個也響了一百下，應該是羅奶奶家的。”
“嗯！”
村子距離破廟足有大半裏，小妮兒自然聽不出那一陣爆竹聲是來自那一家的，她隻是想到誰，就說那陣爆竹聲是那一家的。
下麵村子裏有二十七家，爆竹聲也響了二十七陣。
經過了一陣爆竹聲之後，外麵的風聲似乎也不那麽大了。
看到小妮兒的神情有些疲憊了，石頭輕笑道：“咱們今兒吃早一點，早點睡，明兒就早一點起來。”
“嗯！”
小妮兒的身體不好，剛才太過興奮了，現在就有些懶洋洋的了。
將鍋裏的湯熱了吃過，兩人爬到床上沒多久，小妮兒就睡著了。
雖然石頭不像小妮兒那樣容易疲憊，但是在小妮兒睡著沒多久，他也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深夜的時候，熟睡中的石頭突然感覺到被窩熱的讓他渾身不舒服。
“怎麽這麽熱？難道是雪停了？”
迷迷糊糊中，石頭根本就沒有去想，即使外麵的雪停了，他與小妮兒蓋的那兩層破被子也不可能讓他感覺到那麽熱。
感覺到有些煩躁，石頭不由得動手將被子掀了一下，一抬胳膊，石頭猛地一下睜開了雙眼。
自小妮兒被叔叔帶回來之後，小妮兒就一直縮在石頭的懷裏睡覺，他已經習慣了小妮兒縮在他懷裏的感覺。
輕鬆的將胳膊抬起之後，石頭就覺得不對了。
“小妮兒呢？”
石頭先是發現縮在他懷裏的小妮兒不見了，接著就發現破廟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燒了起來。
這大火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燒起來的，此時整座破廟都已經徹底燒起來了。
石頭雖然沒有什麽見識，但聽到耳邊不時傳來的火爆之聲，他也知道呆在廟裏十分的危險。
不過，現在石頭卻顧不上去想他再呆在廟裏會不會有危險。
“小妮兒！”
接著火光沒看到小妮兒的身影之後，石頭就開始喊了起來。
“妹妹！”
下床之後，石頭一邊繼續喊著，一邊在破廟裏焦急的尋找著小妮兒。
這破廟並不大，石頭很快的就將整個破廟中包括那些根本不可能藏得下小妮兒的地方在內的所有地方都找了一遍，但卻沒有找到小妮兒。
找不到小妮兒，石頭的腦子一下子變成了空白。
這些年，小妮兒沒有是石頭的照顧可能早就餓死了，可是，若是沒有小妮兒的話，石頭也可能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不知不覺中，小妮兒已經成了石頭活在這個世上的理由了。
現在，小妮兒沒了，石頭也不知道他應該怎麽活下去了。
“咳咳！”
被變的越來越濃烈的煙嗆的咳嗽了幾聲之後，石頭又發瘋似的在破廟中重新尋找了起來。
“小妮兒！”
“咳咳！妹妹！你快出來啊！別再跟哥哥鬧了！”
從二人的小床上到門邊，從他平時藏幹菜的地方到水缸邊，一遍找不到，石頭就接著找第二遍。
“小妮兒！咳咳！”
“咳咳！妹妹！”
火越來越大，煙也越來越濃了。
不知道什麽之後，石頭的嗓子已經喊啞了，可是他還是一邊焦急的尋找著，一邊聲嘶力竭的喊著。
石頭的聲音因為嗓子啞了而變的越來越低，可是他來回走動的身形卻變的越來越快。
那種速度，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十一二歲的孩子應該有的。
石頭不知道他現在的身形有多快，更不知道，在他身形快速移動的過程中，一個猙獰的鬼麵具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定神，七魄定命，命喪之後，三魂離體而化為鬼。鬼分陰鬼、靈鬼、仙鬼、神鬼四種，以神鬼的戾氣最重。
現在出現在石頭臉上的鬼麵，正是帶有一對尖角的神鬼麵具。
臉上浮現出神鬼麵具之後，石頭的身形更加的快了，快的就好像鬼魅一般。
“妹妹！咳咳！小妮兒！”
在石頭因為找不到小妮兒而變的越來越瘋癲的時候，大火卻已經快將這座有二百三十多年曆史的破廟給燒塌了。
轟！
隨著一聲巨響，靠近門口的那根橫梁因為燒斷了而塌了下來。
當石頭因為那聲巨響而將目光轉向廟門口的時候，他原本因瘋癲而變的渾濁的雙目猛然間大亮。
“妹妹別怕！哥哥這就出去找你！”
一邊以已經快發不出聲音的嗓子喊著，石頭一邊朝著廟門口衝去。
在石頭清醒的時候，他並沒有去廟外找小妮兒，因為以小妮兒身高，她根本就打不開廟門，更別說小妮兒根本就不敢夜裏出去，而現在處於瘋癲中的石頭卻不會去想那麽多。
那根被燒斷的橫梁就擋在廟門前，可石頭的眼中卻沒有那根正在冒著四尺多高火焰的橫梁。
以奇快的速度穿過火焰來到廟門前之後，石頭直接以雙手去開正在燃燒的廟門。
此時，處於瘋癲中的石頭的力氣堪比一個健壯的普通青年，可是拉開門閂之後，他使盡全力卻打不開緊閉的廟門。
“啊！”
在一聲好似鬼哭一般的沙啞嘶吼聲中，石頭的十根手指直接插進了正在燃燒的廟門中。
石頭以全身的力氣去拉廟門，可是，那廟門卻僅僅隻被石頭拉的晃動了幾下。
這廟門本就不怎麽結實，在被火燒了之後，就更加的不結實。
在廟門劇烈晃動的過程中，石頭沒能將廟門給打開，卻在廟門上抓掉了兩塊朽木。
因為石頭將全身的力氣都放在了打開廟門上，所以在石頭的雙頭突然沒有用力的地方之後，他的身子猛地穿過火焰退了回去。
也許是石頭晃動廟門的動作太過劇烈了，也許是巧合，石頭剛將身子穩住，一根正在燃燒的木頭就從廟頂上掉下來打到了他的臉上。
石頭臉上的神鬼麵具看起來極為猙獰詭異，但卻沒有替石頭擋住那根燃燒的木頭。
砰！
那根木頭讓石頭的腦袋蒙了一下，也讓他有了短暫的清醒。
在這短暫的清醒之中，石頭隻感到他的雙手與臉上都刺骨的疼痛；而短暫的清醒之後，石頭卻完全忘了雙手與臉上的疼痛，又朝著廟門衝了過去。
一邊將雙手插進廟門用力的拉著廟門，石頭一麵叫喊著“小妮兒”，可是他卻知道他現在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
也不知道晃動了多少下，在石頭的再一次將廟門上的朽木抓掉之前，廟門終於被他拉開了。
廟門打開之後，石頭的身子就好像一支利箭一般從破廟中射了出來。
石頭剛來到破廟外麵，破廟就在一陣轟轟聲中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