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心魔
果然,燭九陰忽然看向風紫箏道:“小姑娘,老夫與你頗有麵源,你可若接下老夫衣缽,替我接管這‘聚魂集魄草’,與負心小子一較高下。”
風紫箏心裏一驚,若能挫敗天心,自然能大解胸中悶氣,但……但……這燭九陰與自己門派有別,道義相悖,她如何能……如何能……
一旁昊天與風行也相繼開口:“紫箏,千萬莫聽這凶人妖言惑眾;紫箏,不可意氣而行。”
見風紫箏還在猶豫,燭九陰忽然伸出那枯瘦如柴的幹癟雙臂,“呼呼”兩掌,掌中暗藏兩隻巴掌大小的飛梭,化為兩道光芒分別擊向石棺中的詩冉和愣在一旁的風紫箏。
天心暗叫一聲不好,電光火石之間,哪兒容他多想,他離的風紫箏頗近,詩冉較為長遠,若救了風紫箏,就一定救不了詩冉,而去救詩冉,風紫箏必定要傷在那飛梭之下,他一咬牙,看了風紫箏一眼,飛身朝石棺掠去,起身之際,他不忘右手一探,探出身後龍骨絕鋒,朝飛向風紫箏的那枚飛梭飛扔而去,隻盼能打下飛梭,從而一舉兩得,同時救得二人。
眼看石棺就在眼前,飛梭也閃電般將至,不料,忽然也衝出一人,擋在他的前麵,他一揮手,撥開那人,張開雙臂,一把抱起石棺,向洞口縱身躍去,不料,飛梭快他一步,“砰”的一聲悶響,擊在他的後背,那離壤之土夾雜枯木逢春瞬間在他全身遊走,替他遮擋了這勢大力沉的一擊,而棺中詩冉安然無恙。
他一扭頭,見倒在一旁的昊天,顯然,剛才昊天也一衝而出,欲救棺中詩冉,隻是措不及防,被疾馳而至的天心一掌撥開,此時見詩冉沒事,昊天也不由長長呼出了一口氣,天心對他一笑之下,表示感激,這才望向風紫箏。
隻見風紫箏麵色通紅,顯然對剛才他的所作所為大大震驚,龍骨絕鋒散落在一旁,飛梭壓在劍底,風紫箏心中已經亂了方寸,痛心疾首,心中默道:“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他縱身上前相救的不是我,而是她……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
忽然,她望向燭九陰,見燭九陰正在慢慢對自己招手微笑,她心念一動,耳邊忽然一片寧靜,似乎完全阻隔了眾人的一片驚呼與叫喊,徑直朝燭九陰走了過去。
散落在一旁的龍骨絕鋒,九祖心中好奇,忙上前去幫天心取劍,不想一探手,那劍卻好似地上生根,又似與這大地混為一體一般,任他如何用力,劍身紋絲不動,彭真冷眼斜視,臉上寫滿了鄙夷。
馬王爺一見之下,也不由好奇,他也上前去試,不料卻和九祖一般無二,他忙招呼力大無窮的牛王爺來取。
牛王爺探手之下,憋的滿麵通紅,他拿得起三山五嶽,卻撼不動這龍骨絕鋒,眾人都不由圍著這神兵唏噓不已。
殊不知這龍骨絕鋒乃三界天地間第一利器,傳聞雖多,但親見者甚為稀少,又因它乃真龍之骨所化,劍身也便依附了真龍之力,若非真龍血脈或者真神靈脈,試想這天地間又有幾人能有伏龍之力,而天心乃女媧精血所化,本就是那天地間少有的真神遺珠,又追隨陸壓道人多年,這柄神鋒在他手中,自然舉重若輕,得心應手。
天心見風紫箏猶如魔障般朝燭九陰走去,他不禁心下大急,他欲上前阻止,不想斜下裏風逸一聲冷笑擋在他的麵前道:“天心,幾年不見,不想你居然修得一身好功夫,今日裏真是出了頭彩,你我多年不見,難得今日重逢,我可要好好請教請教了。”
天心眉頭一皺:“風逸,此地吉凶難測,你這是何意,來日方長,你今日有意阻撓,難道眼睜睜看著紫箏師妹誤中他人奸計,你我兄弟相殘?”這幾句話說的義正言辭,似當頭一棒,弄的風逸一時語塞。
福揚看好時機,走近二人,雙手合十道:“風逸,天心一片好心,你千萬別誤拂了他的心意,阿彌陀佛。”
風逸見風揚此時遁入佛門,他心中本就瞧不起他,不由怒道:“你也好意思開口訓導於我,你本是道家門下,改入別門,你有何臉麵在此說教,就憑你手中的寒暑劍,隻怕我風逸還未放在眼中。”
福眉性情暴躁,見風逸如此驕橫無理,偏偏天心與師兄又處處容忍,他不由大怒,腰間驚魂錘一出,大喝一聲:“好小子,嘴巴這般厲害,就不知道手段到底幾何,師兄,待我好好與你教訓於他。”說完一招朝風逸擊去,風逸措不及防,他隻想纏住天心,讓風紫箏習得燭九陰之法,不料先是風揚,後有這黃眉小和尚,竟然魯莽出手,迫使他不得不迎戰接招。
福揚也不阻擋,他隻是對著場中二人道:“你二人點到為止,切莫傷了和氣,善哉善哉。”
不想場中二人皆是鼻中冷“哼”一聲,看來雙方早已經彼此看不順眼,招招淩厲,使盡渾身解數,絲毫不讓,好在二人旗鼓相當,一時倒也無關性命之憂。
那燭九陰已經將風紫箏招自跟前,他見風逸未能攔下天心,不由陰笑道:“小子,你怕了。”
天心毫不理會,他走近龍骨絕鋒,眾人紛紛讓開,但見他右手輕輕一探,那龍骨絕鋒入他手如入無物般,眾人皆不由喝彩。
忽然,風紫箏怒目而視,天心不由停下了腳步,但聞風紫箏道:“天心,你若心中還有愧疚,便等前輩授我神功,到時候‘聚魂集魄草’你若真有本事,我便雙手奉上,若你心中真的便毫無愧疚之言,那你便動手吧。”
這一句話語襲來,天心麵如死灰,眾人也不由心中一涼,這姑娘看似單純如水,不想“情”字當前,心機陡增,逼的這舊時情郎此時此刻進退兩難。
燭九陰笑道:“小子,你若能等我授紫箏‘吞元噬身種道大法’,屆時紫箏自會代我與你一較高下。”
一片嘩然,天心心中暗道:“‘吞元噬身種道大法’便隻聽這功法名字,也充滿詭異邪惡,紫箏怎可如此不智,為了與自己作對,白白誤了自己一世清白,可如今騎虎難下,又能有什麽好的辦法?”
隻是他涉世未深,又沒有身陷與風紫箏的“情”字當中,他哪兒能體會的到,被“情”傷之人的一意孤行與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