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真龍遺脈

清虛洞天之中,四弟子靜靜的跪坐於陸壓道人兩側,那陸壓道人稍稍停頓,這才慢慢對四人道:“千百年前,天帝真九羽無道,致使三界失衡,被魔族隱俊封印,相傳被封印於素有天神刑場之稱的峪法山之中,山川不息,日月流轉,這峪法山如今也是無跡可尋,但是即便有人能尋到此山蹤跡,也是萬萬不可踏足其中,否則,任你神可通天,修得不滅金身,也怕將會有去無回。”

“連師父這般神通難道也不行?”天心插口問道。

“女媧昔日掌管三界神州,有天神自恃曾經福澤大地,往往自傲,這其中便有混沌初開的那第一條天地真龍,他有不滅金身,天水地火縈繞周身,龍精之中閃電耀耀,口舌之內驚雷滾滾,盤古開天辟地,他呼來風雨,牽來日月,才有了這大地山川,女媧繼而摶土造人。不料他本性邪惡,日漸顯露,常常吃人為禍,無奈之下,我們混沌四友合力勸解,最終他大徹大悟,散去全身功力,化為風、雨、雷、電、水五靈,三界受益,而那龍精之中則化出一麵滿月法鏡,霞光焰焰,鏡內五行輪回,為師這離火之精之軀,當年與女媧打賭,也曾差點折在這鏡中,但是這法鏡對於沒有修為的凡人來講,卻如尋常銅鏡般無異了,女媧為其命名‘獄法鏡’,用於震懾三界真神。當年隱俊得益於他的胞弟隱淳,這隱淳自願散去一身修為神力,已如凡人無二,他深得這其中奧妙,方能避開這‘獄法鏡’,又在人間帝王身側隱忍多年,收集至陰至陽之人冤魂鑄造‘陽紋陰鼎’,與那隱俊裏應外合,至此一舉完成封印真九羽大計!而這‘獄法鏡’便在這峪法山之中。”

四人這些年間也不斷有聽聞三界的種種傳說,然而直至今日,方從師父口中明白了這些前世因由,心中都不禁為之一動。

風行問道:“師父,原來如今三界之亂,還有這般一個故事,隻是不知道,這些又與那‘五行之體’有什麽關係。”

陸壓道人搖搖頭道:“唉!這峪法山雖然如今蹤跡難尋,其實最可怕的還是這峪法山中的‘獄法鏡’,三界這些年間故老素有傳聞,‘獄法鏡’乃天神命門所在,鏡內五行輪轉,修行之人是萬萬沾染不得,而凡人雖然可以無恙,但凡人又沒有異能,於是便有了‘五行體’之傳聞,但縱觀三界,誰也沒有見過‘五行體’為之何物,大家也都是以訛傳訛而已,如今三界之亂,有人妄自菲薄,說我紅妙福地有‘五行之體’,臨澗有重寶現世,你們生於此,長於此,若真的有,你們又豈會不知,日後隻需謹記,紅妙中人,謹慎做人,潛心修行,頂天立地,對得起天地父母,也便足矣!無量壽福!”

四人聽到此間,慌忙連聲允諾,那陸壓道人又道:“‘五行之體’一事,你們也莫要上心,道家有言,心中有則有,無則無,三界如今遭逢大難,如果單憑傳聞,靠什麽‘五行之體’,便能拯救這亂世,別說你們不信,就是為師看來,也是未必,命在天理,一切當有定數,你們切記!不要心猿不定,意馬四馳,亂了本性!”

四人又是點頭齊聲答應。

風紫箏心中一直憂心忡忡,見師父此時不再言語,似乎該說的也已經說完,便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師父,風行口中的那九頭凶龍,不知道……”

陸壓道人點頭道:“正是你們月前所見,所謂龍生九子,各不相同,往往又難得龍身,就算幾世輪回,也難見神龍之體,那九頭凶龍看護之物便是那真龍後世血脈之中難得一見的神龍羽化之物——龍魂珠,如今‘龍魂珠’已經失落,那九子出來為禍人間,也便不足為奇了,為師更為擔心的是,那天地真龍曾經有真血遺脈,隻是這千百年來,不見影蹤,是生是死,還未可得知,龍性本惡,他才是這三界之中最大的隱患!”

風逸、風行聽師父這般說起,忙看向這個平日裏可愛單純的小師妹,心中暗道:“小師妹如斯大膽,竟然與那龍之九子已經有過照麵,觀那天心神色,小師妹一定是在他慫恿之下,二人私出紅妙福地,見了這龍之九子,這天心真是膽大妄為,不可寬恕!日後定要叫他吃些苦頭,讓他遠離小師妹為妙!”

二人心中這般想來,礙於此刻有師父在跟前,不好與那天心計較,都裝作若無其事,簡單詢問了風紫箏種種始末,師徒五人又聊了大半個時辰,方才散去。

四人別過了師父,出了清虛洞天,天心獨自一人在前,風紫箏與風逸、風行二人緊隨其後,風紫箏幾次欲上前與天心搭話,但礙於風逸在其左右,隻能默默的看著天心遠去。

眼看著離師父所居清虛洞天越來越遠了,風行率先發難,他幾步並作一步上前,攔下了天心道:“天心,你等一等,我有話問你。”

天心似乎心中早有預料,望了風行一眼,淡淡道:“你問吧!”

說話間,風紫箏與風逸也趕了上來。

於是,風行便道:“你這小子定然不是那麽簡單,師父他老人家對‘五行之體’避而不談,言語中模棱兩可,我總是感覺我們四人之中定有蹊蹺,你與紫箏師妹曾經一起失蹤多日,而這‘無行體’謠傳按我推算,也正是出自那幾日之中。”

風逸忙道:“不錯,剛才你在師父麵前說你曾經與那龍之九子有過當麵對峙,你識經不懂法,怎會有如此能耐,我怎麽聽也感覺你言語中都是謊言,偏就不信。”

天心見風逸言語之中老大的不客氣,也沒好氣的道:“你信與不信又與我有何關係!”

風紫箏見雙方一言剛出,便劍拔弩張,忙打圓場道:“天心說的,我敢擔保,我們確實是誤闖了那神秘龍洞,天心為了救我與風揚,受了重傷,我與風揚便將他送至了一處郎中府邸,後來……後來……我們就回來了!”

“哼,他根本連元氣都未通曉,又如何能救得了你與風揚。”風逸不屑一顧。

天心見風逸話語中滿是輕蔑,他其實心中也知道問題出在哪兒,隻是風紫箏愈來愈和自己走的親近,他自己也是毫無辦法,怪隻怪那風逸不懂如何俘獲這個小師妹的心聲,便隻能這般與自己胡攪蠻纏,巧取豪奪,想來也真是可笑。

他鼻子中輕笑一聲:“風逸,師父教我們謹慎做人,我不與你為難,你也不要處處找茬,我要休息了,你們慢慢無聊吧!”

說完對風紫箏報以一笑,繞開風行、風逸二人,走開了。

風紫箏眼圈一紅,似乎要掉下淚來,但風逸、風行在兩側,她還是強忍眼淚,隻聽見一側風行歎氣道:“這小子邪門多年,你們又不是不知,若他真的是傳聞之中的……唉,那我們紅妙福地可就要不安穩了!”風行話到嘴邊,還終於是沒有說出來,畢竟他也隻是心中猜測。

風逸詫異道:“怎麽,難道你還隻是懷疑?他若不是,如何能處處邪門,還能救了紫箏。”

風行怔怔望著天心遠去的背影道:“師父他老人家沒有言明所以,我所擔心的是師父雖然有大神通,但如果他真的想保全‘五行之體’,那便是與三界為敵,隻怕最終會殃及整個紅妙福地。”終於,在風逸的肯定之中,風行還是大膽的將對天心的猜測親口說了出來。

“不管怎麽樣,天心與我們一起長大,雖然他不是我們風姓一族,隻是外姓,但我風紫箏還是願意與他共同進退!”顯然,風紫箏對二人方才話語頗為不爽。

“紫箏,我風逸就不明白了,我到底哪兒不及他。”

“正是你處處強過他,我內心之中不忍他常常受你們欺負!”風紫箏黯然道。

“紫箏,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們欺負他,你可知道,他何時又曾把我們放在他的眼中,他一身異能,我們又豈能欺負得了他!”風逸心中有些著急了,他原本是死也不願意承認天心比自己強的。

“風逸哥,何必這般計較呢?你們都是我的大哥哥,而天心不比我們西頭的孩子,他自小便吃的苦要比我們多些,我也隻是憐憫他多一些而已……”

風紫箏話音未落,風逸忙一把拉起她的手道:“啊!紫箏,這可是你說的,你隻有憐憫,不是喜歡的。”

風紫箏一張俏臉已經漲的通紅了,風行假意扭轉過頭,沒有看見,也慢慢的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