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塔崩之後
方天進塔挑戰已有三天三夜，屠答三人一直在塔外守候，看到灰頭土臉的方天像個賊一樣跳窗而出，都大喜過望，待再看到眼前的巨塔隨之傾倒後，臉上的喜色瞬間固化了。
方天將一摞子兵械扔給他們，連使眼色：“快走——”
自己隻是取了七塊妖石，千年古塔莫名崩塌，方天不是傻子，能跑自然先跑了再說。
“哪裏走？”半空裏響起一個聲音。
四長老聲到人到，攔在了方天一行人麵前。
四長老怒不可恕看著方天：“你毀了幻妖塔，死定了！”
說罷，四長老掌心順手聚起一個光團，向方天砸來。
這光團看似不大，裏麵氣流狂奔亂竄，包容著極為強大的真元氣息。
瞬間，方天感覺到一股無比強勢的真氣向他狂湧而來。
光團未至，已令他氣血翻湧，根本生不出反抗的意圖。
四長老的修為恐怖如斯。
然就在方天等死之際，一股狂風襲來，打散了四長老的光團，空間內壓抑的氣息也一掃而空。
“四弟，你這是幹什麽？”是大長老的聲音。
同時，雲天宗主與二長老、三長老聯袂而來。
雲天也看著四長老，發出了責疑：“離德，你不對幻妖塔進行調查，怎麽對一名普通弟子突下狠手？”
四長老向雲天見禮後，指著方天道：“這名弟子剛剛從塔內出來，幻妖塔便倒了，必是此人心存歹意，毀了幻妖塔！”
雲天掃視方天，發現方天有些眼熟，微一思量便記起那日收徒大會上，因資質平庸而產出過小誤會的弟子，當他再看清方天的修為後，目光中出現一絲訝異，這個未有七陽之體的弟子竟然進入了真氣境的三重？
不過，身為一宗之主，見過的傑出弟子如過江之鯽，這點意外也算不了什麽。
雲天未說話，二長老說話了：“笑話，玄妖塔是我宗內第一陣法長老所製，陣法牽製極大，玄法高深，時過千年未有一絲損壞，你卻說讓一個初級弟子毀掉了？你這是在說此弟子功高於第一長老呢，還是第一長老虛有其名？”
聽到此話，四長老老臉一紅：“我隻是依據此人出塔後，塔轉眼即塌而判斷，並沒有其它意思！”
二長老道：“此幻妖塔是專為未達真氣境的初級弟子而設，塔內幻妖凶險無比，一般弟子也就突破到一至二層，當年桓離長老還是神力境時，闖幻妖塔也就到了七層。這名弟子雖然也些悟性，得到了四層的靈器寶劍，但你不會認為他超越了桓離長老，直入九層後，再以一已之力打破禁忌之門吧？”
原來，他們認為方天手中的七煞劍及那一堆兵器都隻是四層內的那些略有品質的物品。
方天雖然知道二長老說得不對，但在這個關頭還是明智地選擇了閉嘴。
四長老無從反駁，想了片刻後道：“那你說是怎麽回事？”
幾位長老你一言我一語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雲天宗主一錘定音：“幻妖塔年久，陣法失去效用，自行倒塌了！”
這是個不是答案的答案，也隻能這麽說了。
雲天將幻妖塔交給四長老處處理善後，便與大長老離去了。
大長老離去時，朝方天看了一眼，目中閃現一道精芒。
此時古德院長領著一隊雜役弟子也趕到了這裏，將方天圍聚在中間，各人眼中不加掩飾地顯露著崇拜之色。
二長老走到方天麵前，神色間充滿了濃濃笑意：“不錯，現在你已是真氣境了，已有加入地院的資格了！”
此話一出，四周寂靜，屠答、月星、謝雲三人與眾雜役弟子一樣神情中透著無盡失落。是啊，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方天師兄修為高深，憑什麽繼續留在雜役院呢，我們這些平庸之輩有什麽資格與他平等相交呢？他這玄妖塔之戰不就是為了擠入地院嗎？
即使是古德也是神情落寞，畢竟就要失去一位讓他寄予厚望的優秀弟子了，也是雜役院近百年來最為傑出的弟子，怎會不令他傷感。隻是身為師尊，理當有博大的胸懷，地院中的功法和資源不知凡幾，非一個匱乏的雜役院可以相比，自己的弟子能跨入地院理當高興才對。可不知為何，古德就是高興不起來。
方天將眾人神情看在眼裏，從心底生出一股暖流，在這一刻他必須做出個決定。
哪怕得罪人也要這麽幹。
長痛不如短痛。
這個決定也是他闖玄妖塔之前的決定，至今沒有改變過。
“二長老，對不起，弟子還是決定留在雜役院！”方天向二長老作了個揖，神色有些愧疚。畢竟二長老雖然不是自己的師尊，但卻能一直維護著他，這份情真的令他難於回報。
此話一出，雜役院眾人錯愕，方天師兄竟然不打算轉入地院？這怎麽可能？雜役院眾人萬分錯愕，張大了嘴麵麵相覷，說不出話然，隻有屠答三人首先醒悟過來，將方天抱住：“老大，你真傻啊！”
二長老也是不可思議的表情，訝異問道：“你幻妖塔的試煉並不是為入地院？”
方天點點頭：“是的，弟子隻是想證明自己！從未有過轉院之念。”
此刻，古德一掃失落頹態，滿麵紅光，但他很快察覺到自己的狀態有些輕浮，又拿捏出三分矜持：“方天，地院在宗內地位很高，僅次於天院，如果你進入地院會有更大的修為造詣，可可說一飛衝天，反之留在雜役院地位卑下，修為也可能再無寸進，你可要想清楚了！”
方天想也不想，回話道：“師尊，弟子想得很清楚了，決定繼續留在雜役院，與師兄弟們一起承擔雜役。”
方天的話令眾人驚喜萬分，高喊著“師兄英明”，一起將方天抬了起來，一次接一次拋上天空。
二長老看到雜役院一派其樂融融，也不再作挖牆角的惡人了，不過他對方天這名弟子更加欣賞了。此子悟性極高，又且胸懷博大，有情有義，不驕不躁，假以時日或許也可能成長為白雲宗的風雲人物。天院的蕭雪、地院的莫雨、人院的田光都是三大院的最傑出的優秀弟子，一向地位極低的雜役院可許也要出一位了。
不打算破壞眾人的氣氛，二長老一人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