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入隊初戰（上）
“醜馬，以前騎過機車沒有？看你技術還可以。”
耳畔的風急急向後掠，鼻息之間充斥著濃重的鬆針與泥土混雜味道，其中還有一股黴味和腐臭味。三裏鬆林之中，發動機轟鳴聲打破寧靜。
兩輛機車一輛皮卡穿梭其中。
通訊耳機中傳來咽喉的問候聲，機車上，於堂回道：“前些時間清閑時候嫖哥帶我練習了一陣。”
“你跟在後麵不用著急，熟悉下機車找一找車感，這輛機車就送給你了。”
“謝謝冷哥。”於堂頗為興奮地回道。
“在隊裏稱呼綽號。”
“是。”於堂應聲稱是。
煙頭叫冷延，稱呼綽號是巡野隊的習慣，這裏不分年齡，不論輩分，隻有綽號。
三裏鬆林眨眼即過，周遭景色變幻的沒有任何征兆，從幽暗深綠到明亮棕黃無縫銜接，轉換來得快，來得相當突兀。
臨近正午，烈陽高懸，但天色卻是灰蒙蒙的，好似有一團霧氣籠罩著這片大平原，太陽都有些模糊。封凍期快來了，冷風如刀割般肆虐，至此於堂才明白為什麽巡野隊個個身穿抗風皮衣或是風衣，體表驟降的溫度不禁讓他縮了縮脖子。
煙頭自然注意到於堂的情況，停車休整之時遞過來一件皮衣，大大地緩解了於堂的狀況。停車休整時間不長，於堂注意到了一個現象，那就是出了鬆林之後，大家的表情都變得凝重了，包括煙頭，臉上的輕鬆消失不見，眺望的眼神裏於堂看到了一種神色。
警惕！
視線所及之內，開闊的隻有陰冷的風不停刮著，黃綠各半的野草奔放飄曳著，除此之外再無他物，安靜的像是到了陰詭地獄。
鬆林邊緣，大家安靜且迅速工作著。一架重機槍被老嫖安裝到了後車鬥，橙黃的子彈一排排拖進車廂，一股凝重蕭殺的氣氛頓時升起。
檢查車輛裝備，補充油品，一副大戰前的準備。
“吃點東西。”煙頭遞過來兩條肉幹。
很硬。
但這是野外作戰的幹貨，抗餓，煙頭自己也叼著一根。
“來吧。”
各自的工作完成後大家聚攏在車頭，一張牛皮地圖鋪開，於堂的視線被那張不會輕易損壞的地圖吸引，上麵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無數細線。
繪製地圖的人很專業。
這是他第一次參加巡野隊的會議，即便是非正式。同樣的，這也是他第一次出門，除了興奮外，還有一絲緊張。和鍛造坊的工作不同，那裏的工作雖然繁重但不需要留意環境，是份需要專注的工作，而跟著巡野隊外出則不同。野外時時刻刻麵臨危險，與感染者直麵對話，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刀尖起舞，遊**地獄等等說法，就是大家對巡野隊工作的評價。
北寒望除了果子叔外，所有武者都需要參加戰鬥，不是跟著巡野隊外出就在基地防守。
“咱們這次人不多，集中起來殺吧，過了橋向右，咱們走‘虎跳林’。”連串的安排從煙頭口中飄出。這支巡野隊，煙頭是指揮者。
“如果燈塔出事，虎跳林可不是最優選擇，那個鬼地方是最快抵達燈塔的路線沒錯，但現在這種情況，那裏很大可能已經被感染者塞滿了，一路平推過去速度反而會慢。”雪茄不離手的老嫖提出反對意見。
然而煙頭卻隻是微微一笑，抬手一指猩猩：“那裏如果走不通的話我們就抄近路，讓他做苦力。”煙頭此話一出，目光集中在地圖上的大家皆是一陣恍然，隨後心領神會一笑。
於堂聽得一頭霧水。不過作為剛剛入隊的新人，他明白一個道理，聽不懂一些專用語不怕，隻要他能聽得懂指揮，服從命令即可。
商定策略，開拔上路，第一小隊繼續向北行進。
荒涼的景色飛速向後，但又像是一動未動般定格，一二十裏過去，周遭景色幾乎一模一樣……
突然，駕駛機車的於堂猛地坐直了身體。
原本兩側荒涼的野地中，開始出現人形。一具具感染者就像是從地裏長出來一樣，跳起來瘋狂追逐車隊。盞茶時間，被聲音吸引起來的感染者就匯聚了幾十具，嘶吼著，怪叫著，吊在車尾後。
與於堂的反應大不相同，車裏的老嫖，螞蚱，農夫三人則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眼尾都不看後麵那些感染者一眼，甚至於堂還清晰的聽到耳機中老嫖道了聲“老朋友們來了”，這句話讓他的緊張稍有緩解。
隨著時間的推移，後麵的感染者越聚越多，逐漸匯聚成了一股肉體洪流，發足狂奔不知疲倦，甩也甩不脫。
再行駛一陣，耳機中傳來了煙頭的吩咐：“數量還可以，裏麵也沒有‘異化者’，節省彈藥和元力。我自己帶著它們玩，你們先走。”說罷，煙頭一打方向，機車拖著一道煙尾變換了方向。
“嘿嘿，好咧~”老嫖嘿嘿一笑搖上車窗，拍了拍前座。
接收到了開始行動的命令，螞蚱猛地一打方向盤，改變了行進方向，沒看懂計劃的於堂隻得服從命令，悶頭跟著皮卡車同行。
“嘿嘿，刺激吧？”老嫖看見於堂臉上那抹化不開的驚疑，不緊不慢地透過對講笑道：“放心小子，後麵這幫蠢貨不值得我們出手，我們的戰鬥還在後麵，現在隻是跟他們一起隨便逛逛街而已，你把它們當做女朋友們就行了。”
女朋友們，
這四個字讓於堂心頭一陣惡寒。
車內同時響起一陣輕笑。
這時，副駕上的農夫眉頭一皺，一指某處：“女朋友們掉隊了。”
專心開車的螞蚱一言不發，隻是輕輕按了一下喇叭。
“嘟嘟~”
被聲音吸引，掉隊的感染者立時就被引回了這邊，加入到了“女朋友們”的行列。
再次和煙頭相遇是十分鍾後，耳機裏傳來他的聲音。
“螞蚱，可以了，過橋。”
此時煙頭那隊後麵已是追逐著數百感染者，一輛機車，數百感染者，儼然一幅絕美畫卷……
煙頭的具武是一把連發十字弩，弩型小巧輕便，單手操控沒有一絲的拖遝。連發十字弩不需要手動裝彈，具武手套裏篆刻的分子矩陣會自動補充箭矢，煙頭隻需要瞄準和扣動扳機即可。
當然這需要武者特有的元力支撐。
沒有元力的話，連召喚這把十字弩都做不到！
煙頭的這把十字弩貌似消耗不大，一路疾馳十字弩射出去大概三四十根箭矢，但看煙頭卻是臉色如常一副輕鬆模樣。他的具武的威力不俗，箭矢的暴掠速度比起子彈也不遑多讓，甚至更加具有隱蔽性。
別看隻有半截小臂長的箭矢比子彈要長上許多，但卻是輕靈如煙，不發出任何的破風之聲。這個特點於堂看得出來，應該也是分子矩陣的功效。
分子矩陣——【藏風】
他具武之上也篆刻了這個矩陣。
煙頭的駕駛技術相當不錯，越野機車停車，漂移甩尾，帥氣狙殺，單手雙線程的操作效率之高，動作隻流暢看得於堂目瞪口呆，瞬間就被煙頭行雲流水般的操作征服。
這絕不是一朝一夕練就出來的身手。
需要大量實戰！
於堂他們這隊同時加速，將後麵的洪流引給煙頭後轟然向前。
一座長約半裏頗為雄偉的鋼鐵板橋橫跨峽穀天澗，出現在於堂的視野當中。將車停在橋另一頭，四人同時下車。老嫖以完全不符合他體型的速度跳上車鬥，同時收起了臉上的嬉笑，恢複剛出鬆林時的那副嚴整之態，攬重機槍入懷。
其他三人也是嚴陣以待，猩猩更是直接變了身。他那一身如鋼針般的雪白猿毛無風自動，漲到三米開外的巨型猿身活像一尊戰神，有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這時，煙頭帶著數百感染者，像一道洪流，調轉方向，直奔橋梁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