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如汪洋般的分子矩陣
仙人現在的情況有些特殊。
黎刀猩猩帶著他拚命趕回基地,並不算遲,莫醫師也進行了及時的救治,但至今為止仙人都沒有醒過來。
莫醫師說仙人的身體狀況非常不錯,經過一個月的修養,身體各項素質都達到合格水平,隻剩一些外傷。但之所以沒有醒來,莫醫師也不清楚,但他說了一個最可能是原因。
因為潛意識的緣故!
可能在仙人的潛意識裏,他已與家人團結,不願醒來吧……
具武手套上留下作者的徽記,一般有實力的鍛造師都會這麽幹。這個徽記可以是姓氏,可以是名字,也可以是某個圖案。不過果子叔並沒有這樣的習慣,用他自己的話說——
“毛用沒有!”
“……這裏應該是一種回形結構的運用,與波段結構相結合,但得找出首尾,這樣才能找到兩種結構連接的方式。”
“這種看起來像是‘龍鱗’的類圓結構,一般用作群攻矩陣上麵,層層疊加、連環往複的刻法,就像這樣……幾個九宮格矩陣組合起來,你可以比作是一條‘龍’的身體……龍爪在這裏,他用了‘V’型結構。”
“這個矩陣應該是完善了,咱們來看下一個……”
“弓箭具武,一般都會有像【龍脊弦】這樣的矩陣,這樣才能用元力源源不斷的凝化出箭矢,我們也稱這種矩陣為‘弦類’。這上麵的弦類矩陣損壞的太過嚴重,沒有太大修複的必要,我們就用龍脊弦替代。這個弦類矩陣比他之前的那個強度要高,但會增加使用者的負擔,元力消耗增加,開弓重量要更大,不過同樣會增加箭矢威力,射出去的箭矢堪比一些重狙炮……”
一連三天,果子叔的和於堂都窩在果子叔的辦公室裏研究仙人具武之上的殘破矩陣。複原矩陣的工作量巨大,但不是那種身體上的,而是要依靠腦力推算和經驗。
從分子矩陣出現到現在百年時間,已經發展成了一個極為宏大的版圖,就像千年古樹下邊的根係,一條條,一脈脈,繁複而盛大。構成九宮格矩陣的結構多達上萬種,沒有人能全部知道,大家都是在學習和積累經驗的過程中,就連果子叔都不例外。
鍛造師也會因所擅長的一脈根係,從而有所擅長鍛造的具武。近戰類,遠程類,變身類,召喚類,輔助類,幻象類等等等等。
果子叔擅長的比較駁雜,不單一擅長某一類,而是所有品類都有涉獵。果子叔說過,他所在的元鍛派不以複雜強大的分子矩陣起家,而是另類的鍛造手法!隻不過像元鍛派的這種鍛造手法,越學越簡單、越能精通,但入門卻是極難。
於堂之所以能夠入門,全靠著他元力控製的精細程度,這種算是天賦……
現在武者元力,大家追求的都是體量,也就是元力的輸出量,歸根結底就是等級境界。武者天賦與經脈和氣海有著最直接的關係,這也是鑒定武者到底能走到哪一步的唯一重要因素!但鍛造師卻剛好相反,尤其是元鍛派的鍛造師。
元鍛派的鍛造師追求的是精細控製,持久,細微,源源不斷。這種精細控製跟武者境界不同,精細控製可以得到後天鍛煉,但付出的卻是時間。所以,有天賦的武者沒有人會願意再在鍛造師領域花費時間探索,那會耽誤修煉。
修煉就像無休止的前路探索,前路夠寬,夠遠,武者就能一直走下去,直到探索至某個盡頭。但每個人走的路不一樣,有的人隻走了三分之一就到了盡頭,那這時他就再無法向前,而是想辦法向側方另辟蹊徑。
例如,成為鍛造師,或者把時間專注於其他領域。
而像於堂這種前路還未探索至盡頭,就想向兩側探索延伸,這種方法其實最不可取。刀哥曾嚴肅的警告過他,想要成為強大的武者,首先就是要向前,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到其他事情上。
刀哥這話說的隱晦,但於堂能聽明白,隻不過鍛造方麵他也不想放棄。
鍛造師就像半路中的絕美風景,令他向往,吸引著他的心神,而且身邊又有果子叔這個“向導”,省去了他大半的探索功夫,何樂不為?
因此,於堂每天都很忙,非常忙!
因為他需要用與其他人同樣的時間,探索兩條路,付出常人兩倍的努力和辛苦……
與果子叔修複矩陣的這幾天,於堂在分子矩陣上進步神速,不僅極大地開拓了眼界,積累了經驗,還對結構的理解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雖然修複的僅僅是四個矩陣,但果子叔所傳授的遠不止這些。這也是於堂自打跟果子叔學習鍛造以來,吸收鍛造知識最密集的一段時間。
分子矩陣猶如汪洋,如古樹盤根、天上繁星。繁複的脈絡,無邊際的探索,讓他迷醉其中……
巡野隊每日冒雪出門,早出晚歸,而且一回來就一頭紮進會議室裏。於堂休息的時候也參與了幾次。
巡野隊進度緩慢,畢竟子午市太過龐大,地形複雜,感染者更是無數。想要在裏麵找到一夥人的蹤跡,這個難度不亞於修複矩陣。不過巡野隊的眾人並不氣餒,他們就像被丟桑葉中的幼蠶,一點點啃食,一步一個腳印的排查,進境緩慢但卻從未停止。
如果將子午市做成一個高亮地圖,那麽這一個月來的追捕行動,已經點亮了其中的一小部分。雖然還有絕大一片沒有被點亮,但會議室裏的每個人都充滿著幹勁。
這個世界能讓人一直堅持下去的東西,不是愛,不是財富。
隻有仇恨!
斷斷續續半個月的雪,讓整個荒原溫度驟降。這幾天果子叔並沒有跟著於堂一起,而是犯了老寒腿的毛病。果子叔年輕時候膝蓋受過傷,年過六十的他每到這個時候必定難捱。
今年鍛造坊的工作基本上也都已完成,每日隻有於堂一個人出入鍛造坊。
而這一日,於堂的工作卻被打斷。
來的人是老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