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老林巨樹
“這裏就是刺蝟步道？”於堂還是第一次上到基地上層。
超過百米的天然斷層，下麵就是基地前一裏的緩衝帶，圓弧形的三裏寬鬆林在他眼中變成了一條墨綠色的線，將基地北大門拱衛其中。
於堂極力地注意著腳下，不足一米寬的崖邊步道，布滿了鋼鐵荊棘叢！超過尺長的刀刃尖錐，碰到即是粉身碎骨下場！
“怎麽樣？”煙頭似笑非笑地回頭道。
“很形象。”於堂可做不到煙頭那種閑庭信步，隻能下意識回答。
無意間一瞥，遠處子午市的輪廓清晰可見，從這裏看子午市就是一個巨大的盆地！基地到荒原有著百米落差，荒原到子午市又有三十多米，奔跑在步道上的於堂不禁感歎自然的力量。
北寒望基地坐落在凍澤與荒原齊整的斷層上，基地在下，緩坡向上五百米就是南邊的凍澤。當初北寒望基地的建設也是一項巨大的工程，五百米外掏空，才落成如今處在斷層夾縫中的北寒望！
從遠處看，基地就像是嵌在斷層中一樣，與斷層完美地融為了一體！
基地頂層南北百米範圍、一個三角型地帶被基地圈了起來，立起了超過十米的筆直鋼牆，從凍澤方向看，北寒望基地儼然就是一座鋼鐵監獄，隻不過監獄最核心的部分，在凍澤地麵百米之下，上層位置隻不過是一些訓練場、修理廠、畜牧場之類不太重要的設施。
“基地落成後，新聯邦擔心斷層垮塌，所以花費了二十年建設了這兩條步道，加固了斷層。咱們現在這個方向，直通新聯邦海連區，隻不過盡頭處被新聯邦圈起的鋼鐵城牆攔住了。向西的步道則是荒原的北野，不過那個方向下不去，被這些像海膽一樣的巨大鐵球攔上了。”煙頭一指旁邊堆成山一樣的海膽鐵球。
左邊是布滿鋼鐵荊棘叢的百米懸崖，右側則是海膽鐵球的堤壩，隻留下一條寬約一米的步道供人通行。
“聽守備長說，這條步道原本不在當時的加固計劃當中，原本的計劃是將這裏全部用海膽球封死。後來之所以被保留，是因為凍澤出現了感染者！”
凍澤之中、也就是基地以南，也有感染者，這一點於堂知道。基地閑暇時，會派出巡野隊清理基地附近。基地以南是大片大片的密林與沼澤，也隻有在封凍期時，基地才會派出隊伍清剿感染者，因為封凍期密林內的沼澤會凍成冰麵，可供人行走。
“這些階梯看到了吧，可以從這裏翻過去。”
眾人狂奔的步道上，每隔一段就會有一架金屬階梯，用作翻過海膽堤壩之用。不過另一邊想要下去就要自己想辦法了，沒有任何階梯存在。
“這種堤壩不會有偷渡者麽？就是偷偷翻過堤壩，偷跑到荒原或者基地的家夥？”於堂倍感意外地問。
海膽堤壩能防住凍澤的感染者不錯，但卻防不住一心想要翻越的冒險者，尤其是武者，堤壩擋不住武者！
“有啊，怎麽沒有。不過那是在以前了，有近二十年沒有出現過翻越者了。”煙頭嘴角浮起一抹詭異的笑。
於堂不理解這個笑，隻好再問：“那是為什麽？”
“不為什麽。”煙頭無所謂地笑道：“因為那些冒險者都變聰明了。”
“怎麽說？”
“從這裏爬進荒原，除了遊**的感染者外，冒險者尋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而要是摸進基地……嘿嘿。”煙頭冷然一笑。
於堂頓時會意。
摸進都是閑來無事的重刑犯監獄？那下場自不必說。而煙頭接下來的一番話，更是讓於堂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最近那一次逮到翻越者，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據說那支小隊裏還有兩個女人！”煙頭邪惡一笑。
於堂一陣惡寒。
女人，
得罪了北寒望且被抓到的女人！
“最近十年，沒有任何一支冒險隊伍敢靠近基地了。”
於堂覺得這話有理。
但緊接著——
“唉，真是無聊。”
於堂腳下險些一個踉蹌，連忙收心，專注趕路……
眾人狂奔出去二十多裏，到達某個位置之時忽然停住。一條三指粗的鋼索出現在斷層步道與一棵巨樹之間。那是一棵幾乎與斷層齊平的參天巨樹，如此奇景，同樣帶給於堂震撼。極富年代感的巨樹，就像飄搖風雨中的佝僂老者，孤獨屹立，注視著百年荒原。
“這個‘老家夥’斷層大災變之前就在了，隨荒原一同沉沒，但卻奇跡地活了下來，在下麵紮了根。”
“咚咚！”
“嗖嗖！”
煙頭抬手敲擊鋼索。
“老家夥的存在，倒也方便了我們。下去的時候小心些，林子裏麵可能會有感染者。”煙頭收起了玩笑。
那棵巨大的古樹生長在一片樹林當中，即便封凍期即將來臨這片林子仍保持著翠意。不知名的樹木仿佛不畏嚴寒，連葉子都沒有一絲泛黃。古樹就像是鶴立雞群，更像攜著一幫樹苗幼崽。林中那些樹木也都生長數十米高，隻不過和巨樹一比才顯低矮。
“小心。”
簡單的掛鉤，橫空的鋼索，於堂滑到巨樹一個沒站穩，還是煙頭見機一把拉住了他。
林子就像從上空看到的那般，很密。除了養分被吸幹的古樹周圍寸草不生外，這片林子裏樹木比基地前的鬆林更繁密，光線幾乎透不進來。
眾人輕手輕腳地來到地麵，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道頓時鑽進眾人鼻孔。
“小心點，這裏發生過戰鬥。”麥子已然用上了她的探測類具武，金屬麵罩的瞳孔位置正散發出兩道綠芒，在幽暗的密林裏仿佛兩道瘮人的鬼火。
不需要煙頭開口指揮，眾人已然一哄而散，各自選好了戰鬥位置。於堂漸漸融入這個小集體當中，與煙頭擔負起了先鋒偵查位置。
林子裏靜謐的有些詭異，動靜全無。
隨著於堂和煙頭兩人身手靈巧地探路偵查，打鬥痕跡漸漸出現在眾人眼前。
感染者！
密林之中，各處橫七豎八倒著數十具感染者，全都集中在林子中心處，也就是那棵巨樹根係周圍。
煙頭從樹上跳下，附身查看起了這些感染者的屍體。
“全部一擊致命，傷口……”煙頭有些遲疑。
“是箭傷。”黎刀靠近，一眼看出傷口來源：“應該是手持箭矢造成，弓箭不會留下這麽淺的傷口。”
“大家等等！”
忽然，麥子的聲音突兀響起。一直護在她身邊的猩猩身軀一震，如臨大敵般的戴上了具武手套。稍有風吹草動，猩猩決計立刻變身！
麥子抬起手示意，片刻後道：“有鮮血的味道，醜馬位置右前，兩點方向！”
麥子所指方向，正是巨樹長出地麵的錯落根係處。她的話音一落，黎刀，煙頭和於堂三人立刻祭出具武，身形朝麥子所指方向竄了過去。
“出來！”
黎刀的喝聲幾乎同時凝聲一線的傳了過去。
然而就在三人視線遊離之時，黎刀臉色倏地一變，立即揚聲疾呼。
“鈴鐺，過來！”
巨樹錯落的根係之中，正半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