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子午過往
“他們是塔克農莊的人，就從這往北走，東北方向，五十裏。”煙頭看出於堂臉上的吃驚之色，瞬間明白他吃驚什麽，笑道：“怎麽，沒想到荒原上還有其他勢力的活人吧？”煙頭補充道：“我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和你現在的表情差不多。”
“是啊，真的沒想到。”於堂不由問：“他們怎麽生活呢？難道塔克農莊也有一座像北寒望一樣的基地？”
“差不多吧，他們那個地方是天然天險，兩麵環山兩麵斷崖，他們在一麵斷崖建了座橋以作通行，隻要扼守住那條橋梁安全上就沒什麽大問題。”煙頭簡單介紹了下塔克農莊的情況。
“他們那個寨子有二百來號人，占地數百畝，主要種植最基礎的糧食作物，這次門冬外出就是和他們交易，武器彈藥換糧食。封凍期還有不到兩個月就來了，沒糧食大家熬不過這個冬天。”
門冬守備長就是在和他們做交易，這令於堂大感意外，想到剛剛與那隊騎士交涉的情景，於堂有些疑惑道：“那為什麽剛剛他們見了我們是那副臉色？就好像咱們欠他們錢一樣？”
然而聽到這話，煙頭卻是忽地露出古怪神色，大有深意地望著於堂道：“這裏麵的情況很複雜，相當複雜！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等有時間了我再給你好好說說，哈哈！”
這裏麵應該涉及到有意思的事，從煙頭的表情上不難發現……
回程的日子到了。
半個多月時間不間斷的清理與戰鬥，讓所有人大感疲憊。留守崗哨的戰士換防了一批，今天就是交接的日子。
十輛車，三十多輛機車，起程回基地的場麵頗為壯觀，護送隊伍實力更是不容小覷。巡野兩隊都有人在，武者就有十多人，更有門冬守備長這個基地第一高手親自壓陣，就算半路遇到大批感染者隊伍也能安然回到基地。
不過現在最緊急的並不是運送這些交易得來的物資，而是想辦法封堵子午市那個巨大缺口！
五十年前，一場地質災變毀滅了這個曾經人類最大城市！整個子午市塌陷……不，準確的說是整個荒原都受到了巨大影響！
一場毀天滅地的大地震，幅員數百裏的巨城在一夜之間塌陷，就像一條巨大無比的海上巨舟沉沒一般。原本平坦而遼闊的荒原被分割，數條像地獄通道般的地質裂縫密布，如同參天古樹地下盤根錯節的根係。
有人說子午市的下沉是因為城市地下被挖空，各種管道錯綜複雜，地基被大肆破壞的緣故。也有人說是因為新聯邦在地底挖了很多軍用設施、儲備倉庫等等，眾說紛紜。
但正是子午市這種斷崖式的下沉才給了人類遷移和繼續生存下去的機會！
曾經生活著二十多億人的地方，災害毀了一切，也讓感染者有了可乘之機。有人說這座廢墟規模空前的死地，裏麵感染者過億！
沒有人有準確的數字，但聽基地一些老人兒推測，這個數字恐怕還是偏保守……
“醜馬，好好跟老果學，你不是羨慕猩猩麽？沒準以後你自己也能打造出另一隻大猩猩出來，哈哈！”
“醜馬，好好幹好好學！”
“從概率學的角度上講，你繼承老果衣缽的概率很大。老果是一名非常厲害的鍛造師，雖然沒聽過他的流派，但他的實力還是很不錯的，努力吧少年。”
聽著這些言不由衷的祝福話語，看著那一張張心口不一的戲謔臉孔，於堂苦笑之餘不由恨得牙根癢癢。
是的，他被留下了。
被果子叔要求留下去鍛造坊幫忙。
而他所在的巡野小隊卻被派了出去，領了一個在螞蚱口中形容“相當危險”的外出任務——
打獵！
於堂後來才知道，
打獵，相當於“郊遊”！
原本困擾大家的垮塌問題到了果子叔這邊，很快得到了解決。商討會議從果子叔進門的那一刻開始到結束，總共花了不到三分鍾。
總結起來很簡單。
清運問題——解決不了。
垮塌加固——不是問題。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會議！
所以於堂就被留下了，以果子叔的話來說，理由就是——
“早晚死外麵！”
……
“把這些零件處理一下，鑽釘上篆刻這兩個分子矩陣。”
果子叔吩咐下來的工作於堂不敢怠慢，盡管他忙碌的半個月，想好好休息幾天，也跟著煙頭他們出去耍耍，但卻還是被果子叔抓了勞工。
果子叔這是在教導他，鍛煉他，這一點於堂看得明白，所以於堂心裏並沒有什麽埋怨。現在的生活對比小時候那段流浪經曆，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蟄鑽】，【線性融晶】。
兩個分子矩陣篆刻到小臂粗細尺長的鑽釘上，這比篆刻在具武手套上要容易很多。具武手套內部金屬分子之間的精細程度，堪稱一個微縮世界，想要在那裏麵做點什麽，除了要有極其靈敏的元力外，還要求有著過人的元力精細控製。
鑽釘就不同了。
兩個分子矩陣可以篆刻在鑽釘表麵，隻要元力能激發就行，沒有太多要求。
學習篆刻矩陣，這是每一位鍛造師的必修課，果子叔讓於堂用鑽釘練手的用意於堂也能讀懂。
一開始，於堂篆刻分子矩陣的極慢。兩個簡單的矩陣圖案足足花費了他一個小時，而且第一次還以失敗告終。但後麵漸漸熟悉之後速度就提起來了，整整一百顆鑽釘，於堂一個星期完成。
起初，鍛造坊的周叔還嫌於堂篆刻的速度太慢，他們加工出來的小臂粗、一尺多長、通體火紅的鑽釘在於堂工作室前堆成了小山，速度是他的幾倍，但是到最後，這個情況卻是反了過來，於堂到鍛造坊催促鑽釘場麵，一度讓鍛造坊眾位師傅笑罵。
不過在笑罵之中，周叔等人也是有些驚異。
於堂的進步速度，在鍛造方麵的天賦，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雖說這一個星期隻反複篆刻兩個矩陣，肯定是會越來越熟練，但這種進步速度卻也不是他們能有的。當初他們熟悉一個分子矩陣，可是花費了足足一個月時間。
鑽釘完成後還需要測試，測試打入地底的時間與深度的比例數據，測試過後才能夠精準的打進地裏計算好的位置，配合【線性融晶】矩陣的功效，完成加固工作。
兩隊巡野隊都不在基地，黎刀煙頭所帶領的一隊出去狩獵，周漢和船長所帶領的二隊去了燈塔崗哨換防，參與清理從缺口處跑出來的感染者。
基地剩下的武者不多。
於堂熟悉的隻有一位。
木偶，張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