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城南聽花開 油紙上的秘密

可當她打開油紙,看到的隻是一張鬼畫胡塗的東西後,猩紅興奮的眸子逐漸黯淡了下來。

變成了失望的幽綠。

她把油紙折疊好,又把羊皮卷從新遞還給我。

“我太想吃肉了,對不起。”

說完她就朝著店鋪門口走去,滿身的失落。

朱小凡這時候突然衝著她的背影喊道。

“喂,你叫什麽名字啊,我這裏有肉。”

一聽有肉,她興奮的轉過身來,朱小凡立馬就讓人安排了一隻大牛腿。

她揭下麵上紅紗吃肉的時候我和朱小凡都震驚了。

她生得極美,是那種難以用語言來表述的美,隻是右半邊臉頰上有一塊極大極長的蛇鱗。

“這是胎記,還是化妝的?”

朱小凡看著她臉上的蛇鱗問道,問話的同時還不忘朝著我看了一眼。

她一邊大口啃著牛腿,一邊對朱小凡說道:“這個我生下來就有,腿上也有,不信你們看。”

她用一隻手摟起褲腿。

果然,她的雙腿小腿肚上都有一塊長長的青紫相雜的蛇鱗。

“我叫小青,謝謝你們。”

她吃完半隻牛腿,扛著剩下的出了店門。

還不忘和我跟朱小凡道別。

“你這朋友還真是挺特別的,哪裏找的?”

朱小凡看著小青扛著牛腿走過街角後,回頭看著我意味深長的說道。

我攤了攤手,看著他說道:“朱胖子,你要我說幾次,我不認識她,我一直以為她是鬼!”

朱小凡看著我這樣子,突然認真起來,瞪著眼睛望向我。

“真不認識?”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朱小凡突然一拍大腿,嘶聲竭力的嚎起喪來。

“天呐,我的大牛腿,正宗鮮活……上萬元的損失呐!”

我瞅了他一眼道:“行了,再大的損失也是你自找的,萬兒八千的你也不差,談正事。”

我隨即把駝背老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朱小凡。

同時也把那張鬼畫胡塗的油紙遞給了他。

聽了我的敘述後,朱小凡拿著油紙說道:“你說駝背老頭會不會去走貨去了,畢竟每次缺錢的時候駝背老頭都會出一趟門。”

朱小凡口中說的“走貨”,其實就是下墓發丘。

我和朱小凡就是駝背老頭憑著二十四山風水秘策這樣走貨養大的。

隻是朱小凡後來認祖歸宗,受家族福蔭,又是個人愛好和駝背老頭的影響,在鎮子上開了這家古玩鋪子。

我看著朱小凡手中拿著的油紙低頭說道。

“問題是,駝背老頭每次出去走貨都會說一聲,這次屁都沒崩一個,就留了這兩樣東西,生死成迷啊……”

朱小凡將油紙遞給我,趴在櫃台上沉思起來。

看得出他也是隱隱有些不安。

“我看咱們還是別多想了,想破天也沒吊用,說不定過幾天駝背老頭就帶著酒肉回來了。”

好些時間後,朱小凡自我安慰似的說道。

不過這話說出來的底氣,顯得很是不足。

“我看還是要弄清楚這鬼畫胡塗的東西到底是啥玩意,才能有個心安。”

我看著朱小凡說道。

朱小凡皺著眉頭,肥胖的手指在櫃台上有節奏的敲擊著。

俄而!

他忽然一拍額頭,看著我說道:“想起來一人,或許他能看懂。”

我有些疑惑的看著朱小凡問道。

“什麽人?”

朱小凡和鋪子裏的美豔小姐姐打了聲招呼,塞了些酒禮在車裏,發動了車子,對我說道。

“先走,車上說。”

朱小凡一腳油門,車子朝著城南而去。

車上,朱小凡告訴我,城南住著一位奇人。

一位地理專業,走遍大江南北,後來棄地理從文學的老先生。

老先生從文還有一段風流軼事。

他原本地理專業,年輕時到這方勘測水土,與一名紅塵女子相戀,於是不顧家族和世人的眼光,娶了這名紅塵女子。

並在此方,“擇址城南,建城終老。”

聽了朱小凡的話後,我有些驚疑,想不到這地方還有這樣的人物。

老先生縱然談不上奇人但最起碼“風流人物”四個字,也是當得起的了。

車子在城南一處高牆大院前停了下來。

下車,一股濃韻自然的槐花香撲鼻而來,沁人肺腑。

讓人情不自禁的就想起小時候最喜歡吃的槐花餅子。

莊重繁華的高牆大院彰顯著主人的高貴,自然接地氣的槐花又讓人多了些親和樸潔之感。

我和朱小凡拎著酒禮,敲了敲抱鼓石後麵的大門。

“來了!”

大門後很快傳來一道沙啞蒼老的聲音,緊接著一個衣著樸素的老婦人從裏麵打開了大門。

“你們是?”

朱小凡把手中的酒禮往前遞了遞看著她說道:“麻煩你給老先生通個話,我們冒昧登門,有事相求。”

老婦人打量了我和朱小凡一眼,搖了搖頭。

“你們還是走吧,先生和太太正在院子裏乘蔭,他不太喜歡有人來的。”

我看了看老婦人,央求似的說道:“麻煩您通個話,老先生不見那是我們無福。”

老婦人看了我一眼,轉身進了院子。

朱小凡手一攤,無奈的哂笑著道。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禮都送到人門口了,人就是不要,這回這麵子真是……”

老婦人很快回來,看著我和朱小凡說道:“先生說了,任何人都不見。”

說完她轉身就開始掩門,朱小凡急了,哎了一聲,上門欲要阻止她關門,最後又覺得不妥,進退無度。

我情急之中心念急轉,忽然想到那張鬼畫胡塗的油紙。

我急忙拿出油紙,在老婦人即將徹底掩上門的瞬間將這張油紙塞進了門縫裏,高聲道。

“您把這張紙給先生看一眼。”

我話音剛落,大門便徹底的掩上了。

朱小凡看著緊閉的大門,又看了看我。

“你就這麽把那油紙塞進去了,要是人家根本不看,或者說那老媽子拿去擦屁股了怎麽辦?”

我看了朱小凡一眼,心中也沒底,隻能不知道怎麽形容的指著他道:“朱胖子,你說誰會拿油紙擦屁股?”

朱小凡看著我說道:“完全有可能,你小時候禾麻草都用來擦過,那誰說的準。”

我有些無語了,隻能靜靜的站在大門外等響動。

幾分鍾過後,大門開了。

“先生請你們兩位。”

老婦人引著我們進了院子。

院子很大,設計布局很考究,有池塘,有山石,院子裏池塘邊上種了兩顆古槐。

古槐枝繁葉茂,枝枝相覆蓋,葉葉相交通。

粗壯的樹幹上刻著一行字母。

一顆古槐樹下的長椅上,兩個老人相偎在一起。

女的雍容。男的清瘦,穿著一件幹淨整潔的白襯衣,

他的手裏此刻拿著的正是我最後塞進門縫裏來的那張在我看來鬼畫胡塗的油紙。

“父母師長,貴體可還康健?”

老先生抬起頭看了看我和朱小凡,隨即輕聲問道。

我和朱小凡頓時有些受寵若驚。

朱小凡搶聲回道:“都好著呢!”

老先生皺了皺眉頭看著手裏鬼畫胡塗的油紙對我和朱小凡說道:“你們拿著這東西找我是有什麽需求嗎?”

我看了眼油紙,對他說道。

“不瞞先生,這油紙上的東西我們實在看不懂,瞧上去感覺像是鬼畫胡塗,想請先生指點一二。”

老先生突然抬起頭又看了我和朱小凡一眼,隨即哂笑起來。

“鬼畫胡塗,哈哈。這可是密碼!”

密碼!

我和朱小凡一聽,頓時腰杆一震,果然駝背老頭留下的東西必有深意。

不會太簡單!

我看了眼老先生手裏的油紙問道:“什麽密碼,先生可說嗎?”

老先生看著我和朱小凡。

“這是一份探索山河的密碼,說直白一點就是一份詳細的地圖,看地圖中的地形走勢,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渤海的桑海村。”

渤海桑海村?

我和朱小凡都是一頭霧水,這地方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好在確定了這張鬼畫胡塗的油紙,就是一份地圖,駝背老頭的去向也有了個切實一點的線索。

“可惜,可惜,不明白,不明白!”

老先生卻是忽然感慨起來,我和朱小凡都懵了,跟個二愣子似的看著他。

老先生抖了抖油紙,說道。

“這麽詳細的地圖,竟然是殘缺的,這份密碼不齊全。”

這下我和朱小凡更加懵了,看向老先生的眼神不知道要怎麽表述。

詳細是他說的,殘缺不全也是他說的。

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不嚴謹!

老先生可能也是看出了我們的不解和囧色,指著油紙上的龍蛇筆墨比劃起來。

“你們看,此處地理紋脈走到這裏應該還有一段,圖上卻是戛然而止了。”

我和朱小凡都點頭“嗯”了一聲。

至於懂與不懂,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老先生又指著一處地方很是認真的說道。

“再看這處海灣,海灣的標注應該是……圖上卻被切了,所以我嚴重懷疑,這份密碼不齊全。理由是說詳細指的是它關於桑海村的地形地貌刻畫繪製詳細,殘缺不全的原因有個大膽的猜測,也不知道準不準。”

老先生說到,“大膽猜測”、“準不準”,的時候,不再往下說了。

我和朱小凡雖然在得知這張地圖上的筆墨就是渤海桑海村的時候就想撤了的,但此時就這樣走了非得罪人,有點卸磨殺驢的意思。

所以我和朱小凡隻能順杆說道:“您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