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炸開高牆！
“分意識的存在，是阻止大區勢力的反抗，以確保那七顆炸彈安全引爆嗎……”
慣性之下，芙蓮躺在極速向後退去的城市之上，仰望著眼前神話一般的景象，昏沉的天空，血色的光影，懸浮在半空之中的三棟高樓，身下是無數灰白的殘片……
“很不巧……”
幼女低低開口道，碧色的雙眸挑出一抹嘲笑似的的弧度，清脆的童音在夜空之下清晰地響起，
“老子沒有那麽多閑工夫陪你懺悔和胡鬧！”
芙蓮腳下重重一跺，身體便被這股巨力送上了高天，道道音爆在她身後快速炸開，年幼的女孩就如同一道黑色的電光一般掠向高樓，
她的右拳緩緩攥緊，點點火光於指縫間爆發，在與那百米高的鋼筋混泥土塊相撞的刹那，如同擲出一枚導彈一般重重地砸了過去！
“嘭——！”
震天轟鳴之下，女樹的那個分意識之一甚至沒能反應過來，剩下的三棟大樓便已經被拳勁生生洞穿！龐大的樓體被轟出一個個渾圓的洞窟，焦黑的表層泛起陣陣明亮的火斑……
“他……”
男孩驚得目瞪口呆，顆顆蟲卵像是鼻涕似的從鼻孔中滴落，下一刻，他的腦袋被一張狹窄柔軟的手掌按住，幹淨卻冰冷的童音在他身後緩緩響起，
“真想贖罪的話……那就去死吧。”
“噗呲——！”
一瞬間，數萬的蟲海被芙蓮隨手滅殺，女樹的七個分意識之一，掌握第四階能力的被汙染者，竟隻支撐了不過數秒鍾便被生生滅殺！
……
“……有一個分意識死去了。”
不算太遠的雙子大廈上，紅娘抬首看向城市的北邊，默默說道，“一個很虛偽的小子，擅長眼淚欺騙，我很討厭那家夥。”
“死去了一個分意識，是不是意味著女樹的計劃被撬動了一角？”
孫安立即詢問道，確認了紅娘對人類沒有強烈的攻擊意識，此刻她已經從底樓爬了上來，很大膽地站在紅娘對麵不斷地試探著情報，
“嗯……下一個階段了，到這一步，思想鋼印的限製已經解除，可以告訴你們了。”
紅娘微笑地看著孫安，身下爬動的蟲潮越發暴躁，甲殼摩擦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孫安聽著這句話沒有任何欣喜，反而渾身如墜冰窖，語言限製的解除，意味著這一段的信息是否被人知道已經不重要了，在方才過去的十多分鍾內，女樹很可能已經達成所願，
“對於女樹而言，分意識的存在並不重要，那所謂的七個點位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七顆被運往了城市各地的汙染炸彈。”
紅娘舞著紅衣，躍上棺槨，蹲下身對著孫安緩緩敘述道，她身後透過來的月光逐漸變得猩紅，也不知道是衣服的緣故……還是其他一些什麽。
“你們或許以為，女樹隻是遵循自己本能，想要將汙染擴散到整個東三去……不不，完全錯了，我不是告訴你們了嗎，她的目的是整座城市。”
“那七輛車裝載的炸彈，起到的作用也就隻是炸彈罷了，濃縮到極致的汙染被注入幾個單獨的個體之中，當他承受不住爆炸開來的時候，所形成的將是最純粹，最暴力的物理攻擊。”
“物理攻擊？你們……”腦海中最後的一個結被輕飄飄地解開，梳理完前因後果，孫安的表情頭一次失控，她驚聲尖叫道，
“你們想要炸開高牆？！”
“嘭——”
幾乎是孫安驚呼出聲的同一時間，一道絢爛的血光在北邊的方向轟然炸開！土壤，建築，以及化作血汙的人類，盡數被這恐怖的爆炸衝上天空，撞擊在那穹頂的高牆之上！
“哢擦……”
在孫安逐漸變得如死灰般的臉色，高牆那如同琉璃一般的材質，慢慢裂開了幾道細微的小縫……
抵禦汙染的高牆，是執政庭耗費無數人財物力研製的合金，能夠在最大程度上抵禦灰霧的滲透，
它物防雖然同樣很高，但遠比不上在精神層麵的抵抗能力，人類最頂端的幾項技術都可以破開高牆的防禦，
但汙染不行，迄今為止出現了幾類高階的汙染，即便是第四階甚至第五階，也隻有在獲得了足夠養料，在現實中成功“受肉”之後，才具有打破高牆的物理手段，
可這一階級的汙染想要獲得足夠的養料實在太難太難，第五階以上的怪物恐怕就是殺空了現有的人類，也不足以讓他在現實世界真正立足，
而且這種怪物……哪怕隻要出現一例，高牆的作用和紙糊想來也差不多了，人類還是繳械投降算了
也因此，人類幾乎沒有考慮過汙染摧毀高牆的可能，低弱者做不到，至強者沒必要，可女樹借著這一盲區，潛入大區中撕開了人類最堅固的一條防線，想到這裏，孫安的心髒頓時如墜冰窖。
“炸的似乎早了一些，沒有到達本體預想的薄弱位置，女樹想要完全擠進來恐怕很難啊。”
紅娘低低自語道，這一刻，她真的很像一隻純粹的汙染，人類的感情和認知在他身上**然無存，孫安突然想到了什麽，不顧蟲潮撕咬，抓住紅娘的衣領，聲嘶力竭地喊道：
“那隻女樹……是高牆之外的汙染？！可你不是說他生長紅燈街嗎？為什麽……”
“紅燈街內誕生的女樹，也隻是一個衍生體罷了。”紅娘淡淡開口道，
“他是女樹本體撕下了一部分的精神滲透進高牆之內，製造出的一個衍生體的分身，不然為什麽她殘缺到了，需要普通人的意識充當器官的程度？你們真正的威脅，自始至終都來自高牆之外。”
已經不需要紅娘再怎麽說明了，此刻，孫安終於看清，那高牆之外冉冉升起的血月……分明是一隻猩紅的巨眼！
此刻的她正透過裂開的縫隙，窺探著玻璃罩內的微小人間，眼神中人性化地閃過一抹愉悅的情緒，幾乎瞬間，孫安的雙眼受到了嚴重“不可視”的汙染！兩行黑血順著眼角緩緩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