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小企鵝
陰雲密布在哥譚的空中，滴滴答答的細雨紛紛揚揚地從天空中傾瀉而下。大街上的燈光在雨水映襯下朦朧而柔和，將模糊的光暈投射在街道上。
雨夜的哥譚相較平時有一股格外的重壓感，像是黑暗中的巨人，靜靜地聚集在城市的各個角落。高樓大廈的輪廓在雨幕中模糊不清，隻有點點燈光勉強透射出窗戶。街角的樓梯和巷中的牆壁上掛滿奄奄一息的霓虹燈招牌，微弱的彩燈給雨夜帶來了幾分幽深色彩。
奧斯瓦爾德·科波特是個身材圓潤矮胖的家夥。他天生畸形，外型酷似企鵝，因此人稱“企鵝人”。
在未來他將會成為蝙蝠俠的主要反派，在“前蝙蝠俠時代”哥譚的主要梟雄紛紛垮台後，他會在“後蝙蝠俠時代”成為哥譚新的地下皇帝。
但不同於像小醜那樣純粹帶來殺戮和混亂的瘋子，企鵝人雖說也是無惡不作的黑社會頭子，卻也無可爭議地給哥譚帶來了秩序。甚至在某些對抗更瘋狂罪犯的事件裏還和蝙蝠俠有過合作。
當然那是日後的事了。現在舊時代的皇帝還沒垮台，企鵝自然也還沒崛起。這個時代的科波特還隻是個馬羅尼手下的小卒，經過多年打拚勉強混到了個賭場小頭目的位置。
夜裏科波特正翹著腿坐在賭場辦公室裏，抽著雪茄吐著煙圈，快活似神仙。突然就聽天窗“哐啷”一聲響，蝙蝠俠展開鬥篷從天而降，徑直落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搞什麽……！？”
科波特大吃一驚，急忙試圖掏槍反擊。但蝙蝠俠一掌就拍飛了他的槍械，粗暴地將他從椅子裏提了起來。
“哥譚來了個新玩家。”蝙蝠俠沉聲喝道，“一個殺手，代號‘死亡射手’。早些時候他來過這裏。你們說了什麽？”
這年頭的老爺雖然是新人可他的粉絲團也還是新人，頭一次跟蝙蝠俠打交道的菜鳥科波特瞬間給嚇得腿都快軟了，結結巴巴地說：“蝙蝠……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別對我說謊。”
蝙蝠俠說著將他猛摔在了地上，摔得整個人是七葷八素。
正在此時外麵響起了敲門聲，旋即是個女人的聲音。
“親愛的，在嗎？”
“我來啦～”
旋即是推門的聲音。
門後出現的是個金發長腿的熱辣女人，穿著短得恨不得能當腰帶的包臀裙，扭著腰肢走了進來。
科波特趕緊回頭一看，發現原本在桌上的蝙蝠俠已經跟個鬼一樣消失了。
他還在這！
不知為何，科波特心裏有這樣強烈的預感。
那個蝙蝠怪物還在這房間裏！
女人像條水蛇一樣盤了上來，科波特頓時像隻受驚的貓一樣炸毛，趕緊躲開。
金發女郎臉色奇怪。
“親愛的，你是怎麽了？”
“我……今天不方便，麥姬。”科波特結結巴巴地說，“要不今天算了吧……”
“啊。”
金發女郎向他下半身瞥了眼，立刻露出同情的表情。
“抱歉我都沒注意到，真是個小可憐……哎呀！你怎麽被打傷了？跟人打架了？”
她伸手摸向科波特額頭剛剛摔出的血痕。
科波特趕緊避開，支支吾吾：“沒……沒事。我還好。”
“也是。”麥姬笑了，“以你的手段，膽敢打你的人現在肯定已經去哥譚港喂魚了……”
科波特嚇了一大跳，仿佛感受到黑暗中不知何處來自某老銀幣蝙蝠陰冷的視線。他趕緊捂住了麥姬的嘴巴：“你……你別瞎說！我可是正經生意人，什麽殺人放火、毀屍滅跡、沉入哥譚港澆築水泥樁之類的事我是從來不敢做的……”
“哈？”
麥姬一臉懵逼，跟看個傻子一樣看著他。
什麽玩意兒？
守法公民企鵝人？
別逗了。咱總統還說他愛好和平呢。
黑影無聲地出現。
啪。
一記幹脆利落的手刀。麥姬眼前一黑，頓時倒了下去。
蝙蝠俠無聲地站在她身後。
科波特迎著蝙蝠俠陰冷的目光，縮了縮脖子。
“我……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因為你三番五次壞了老板的好事，所以老板從外地專程請了專業殺手來對付你。我給他安排的住所，地址是XXX……”
蝙蝠俠拿到了需要的訊息，也沒再停留，隻舉起鉤爪槍，啪地向破裂的天窗處射了一槍。
臨走前扭頭看了眼科波特。
“以後會再來找你的。”
說完就飛了出去。
“天殺的蝙蝠！”
科波特嘟囔了一句。扭頭看了眼昏迷的麥姬，一時氣上心頭，狠狠捏了兩把以作發泄。
麥姬被捏得悠悠轉醒。
“咦？我這是怎麽……哎呀！疼！”
麥姬歪著頭，茫然地摁著脖子。
“我為什麽脖子是歪的？”
“落枕了吧。”科波特隨意地說。
她呆了一下：“咱是不是……剛才被襲擊了？”
“沒有，絕無可能。”
科波特哼唧，不想提那沒麵子的事。
“我是什麽身份？在這個地方，還有人敢襲擊我？”
麥姬奇怪地說：“那你的天窗為什麽碎了？”
“……涼快。”科波特咬牙切齒。
麥姬看著那從碎裂的窗外嘩啦啦灌進室內打在辦公桌上的雨水，麵色更奇怪了。
看向企鵝人的表情就像在問，有這樣涼快的？
科波特持續咬牙切齒：“這個是……浪漫！”
麥姬恍然，露出了嬌羞的笑容：“親愛的，你真會……”
轟！！！
一聲轟響，一整麵牆壁都被從外側轟然炸開。磚石滾滾落下，衝擊伴隨著塵埃飛散。麥姬發出尖叫，躲在了科波特背後。
科波特大怒：“這裏是我的地盤！誰敢在這裏惹我……”
然後就看到紅銀色的裝甲穿過煙幕，帶著機械聲緩步走來，胸前閃動著湛藍的光輝。
科波特眼睛瞬間瞪直了。
等會兒，這個難不成是最近網上媒體都傳瘋了的那個……？
腦海中迅速過了一遍那段光之巨人徒手推海嘯的逆天場麵。
科波特心底倒吸一口涼氣，同時憤怒立刻從臉上消失，換上了比迎接自己親爹還要熱情的笑容。
“有什麽我能幫助您的嗎？”
沈遊不多廢話，手掌一翻，掌心的光線投影出了哥譚地下論壇裏的帖子標題。
“啊，這件事？”科波特想起來了，“這確實是我手下的人。那是大衛，我也問過他這件事，但他當時確實好像喝高了記得不太清楚……”
“我隻需要一個地址。”沈遊打斷。
“哦，地址。”科波特說，“這是在十九街的轉角處。他們當時正從酒吧出來，向返回賭場的方向走。就是在那裏遭遇了那個女人。”
“好的，謝謝。”
沈遊標記了地址，客氣地道了謝，跟著點火升空，屋頂上嘭地一聲又多了個窟窿。
雨水嘩啦啦地從窟窿裏落下，炸得水花四濺。
科波特和麥姬對視一眼，一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