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新手蝙蝠俠
有道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蝙蝠俠是正聯元老裏唯一指定普通人，純種人類，再怎麽開掛飯也還是得吃的，確實倒也很合理。
然而看到他這全副武裝戴著副驚悚的尖耳麵罩形象擱那吃盒飯，形象多少還是有那麽些幻滅……
然後當沈遊視線接著向邊上掃，瞥見蝙蝠車鄰座底下塞得滿滿當當的那一大袋好幾摞盒飯時，不由更是陷入了沉默。
嗯……老爺這是住蝙蝠車上了麽？
不過很快沈遊就有點猜到了這是個什麽狀況。
循著蝙蝠車裏老爺的視線向前望去，沈遊很快看到了對街一座奢華的場館。開闊氣派的大門，門前兩側的花壇裏盛開著各色鮮花。石子鋪就的道路直通向場館內部，華麗的雕塑和噴泉簇擁著被彩色燈光映襯的場館。
華貴得跟整座哥譚的畫風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夜幕下場館門前的豪車絡繹不絕，各種高端車型令人眼花繚亂。每一名下車的男士都西裝筆挺，給負責泊車的接待員留下了不菲的小費。他們摟著深V高肩拉鏈禮服的女士們，走向場館時的步伐仿佛驕傲的公雞。
沈遊很快意識到了，那裏就是哥譚頭號毒梟之一薩爾·馬羅尼的住所。顯然今晚他在這裏舉辦了某種盛大的晚宴，哥譚各界的精英上流都收到了邀請。
馬羅尼也是老爺出道之前哥譚的主要頭目之一了，在現階段和大名鼎鼎的羅馬人卡麥·法爾科內實力相當，基本各占哥譚的半壁江山。
後期蝙蝠俠係列大名鼎鼎的反派雙麵人哈維·丹特，那半張臉就是被馬羅尼燒毀的。以及在後蝙蝠俠時代裏前任毒梟都被扳倒後新上台的企鵝人，最早也是馬羅尼一手提拔的嘍囉。
老爺正在監視馬羅尼……
……起碼從蝙蝠車裏的盒飯數目來看，應該已經很有一段時間了。
從街道外駛來的豪車越來越少，似乎賓客都已經到得差不多了。場館關上了大門，開始了今夜上流的狂歡。
同時也到了蝙蝠出巢的時間。
蝙蝠車頂部的滑動門開了，蝙蝠俠從車內跳了出來。車門在他出來後旋即自動閉攏。
他來到無人陰影處的高樓下，打開多功能腰帶，摸出了……一條連著鉤爪的繩索。
初出茅廬的老爺貌似連他的標誌性道具鉤爪槍貌似都還暫時沒有。現在他想飛簷走壁還得靠繩索。
隻見蝙蝠俠提起繩索，迅速掄了幾圈，發力猛拋。鉤爪在飛旋的離心力作用下被高高拋向了樓頂的邊緣……
……然後當地在牆上磕了下腦袋，像一條蔫吧的蛇一樣軟耷耷地落下，摔在了蝙蝠俠腳邊。
沒扔上去。
沈遊：“……”
最怕空氣突然尷尬。
蝙蝠俠默默撿起鉤爪，收起繩索，再度掄成個風車，大力一拋。
啪嗒。鉤爪成功咬住了樓頂邊緣。他拽了拽繩索，試了下，確認鉤爪抓穩了。
然後就開始蹬著牆，嘿咻嘿咻地向上爬。
沈遊：“……”
看起來好賣力的樣子。
確實。大多漫畫讀者都隻記得蝙蝠俠怎麽飛簷走壁怎麽以凡人之軀弑神，很多人會忽略老爺剛出道那會也曾是個菜鳥。
像經典的蝙蝠俠作品《元年》、《一號地球》等係列裏都著重刻畫了他剛入行時難以上手的情況。像什麽追人的時候摔下屋頂，鉤爪槍卡殼打結射不出去之類的，各種不堪回首的黑曆史。
反正就挺難的。
好不容易爬上去了，蝙蝠俠往那樓頂邊上一站。一陣寒風吹過，鬥篷如旗幟般飛揚。漆黑的夜空中降下一道蒼藍的閃電，映亮了那挺拔的身姿。
“我是黑夜，我是複仇，我是蝙蝠俠！”
烙在DNA裏的標誌性台詞，配合那道恰到好處的雷霆電閃，帥裂蒼穹。
哢嚓。
沈遊完美抓拍到了這張照片，對角度和光影什麽的非常滿意。
等若幹年後蝙蝠俠成了名，尤其是他在正義聯盟裏訓斥新人“不準說台詞不準凹造型”的時候，沈遊預感到這張黑曆史照片的價值怕是要漲瘋……
當然缺乏經驗出意外是一方麵，可就算是剛出道老爺也還是老爺。潛入過程沒什麽意外。雖然跟後期令人聞風喪膽的黑暗騎士比有差距，但他還是從通風管道順利溜進了對麵馬羅尼的場館。
隻見蝙蝠俠進去後輕悄悄地落地，整個壓低重心縮在他寬大的黑鬥篷裏，全程膝蓋走路，活像遊戲裏後排偷人的老銀幣。
全程開著透視上帝視角後排圍觀的沈遊看著不禁覺著一陣喜感。
大家一般都隻見蝙蝠俠神出鬼沒，像一個黑暗中的幽靈。罪犯們一個接一個無力地被拖進黑暗沒了動靜，而剩下的人則不得不麵對四麵八方包圍過來的黑暗以及心底逐漸膨脹的恐懼……
從對麵視角看起來偷襲的那兩下子可能確實很帥，但一般人肯定不知道為了帥那麽一下得耐心地拿膝蓋走多久的路。
估計蝙蝠衣的膝蓋肯定損傷特別快……
話說難道從超人視角看起來平常一直都這麽喜感麽？
他偷偷摸摸地溜出一間儲物間，順著走廊向宴會場所摸索。沈遊隔著老遠就看到在他前方盡頭處轉角那有倆嘍囉，一邊抽著煙一邊吹水。
“蝙蝠俠？不可能是真的。”其中一嘍囉信誓旦旦，“跟你講，我家族七代人都在這座城市，我很確信不可能有什麽蝙蝠俠。”
“可連唐納德都說他見過……”嘍囉二號說道。
“哦唐納德？就那滿嘴跑火車的蠢貨？拉倒吧。”嘍囉一號哼笑，“我話就說了放這，蝙蝠俠不可能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沒什麽好怕。
他也就隻能在街頭欺負下底層混混。要是他敢出現在我麵前，哼哼……我上去就是像這樣一個上勾拳，跟著再接一個右勾拳……”
他說得太投入甚至忘記看路，轉角啪地一下腦袋就撞在了什麽人身上。
“嘿！長眼睛了沒？”
嘍囉一號一扭頭，定睛一看。
黑乎乎的一大團，尖尖的耳朵，猙獰的麵目……
倆嘍囉瞬間心肺驟停。
媽呀！蝙蝠俠！
當然這一聲終於是沒能喊出來。
因為在那之前，他們倆就被蝙蝠俠一左一右摁著腦袋，啪地一聲，當場按頭殺昏厥了過去。
沈遊看在眼裏微微頷首。
嗯，看到就算是菜鳥老爺按頭殺也這麽嫻熟就放心了。
沈遊視線遊移，持續穿透層層障礙看向了宴會的大廳。
此時哥譚的名流們正受邀在馬羅尼家的餐廳裏享用精致的晚宴。甚至GCPD的局長吉爾也在其列。
人人都知道馬羅尼是個什麽樣的人，知道他手底下肮髒的勾當。隻不過沒有證據，也沒人在意。甚至連局長都在和他談笑風生。
馬羅尼正在向他搭話：“這兩天挺忙吧，吉爾局長？”
顯然他指的是蝙蝠俠的事。
吉爾沒吭聲，反倒是市長先生笑嗬嗬地開口了：“不管他是誰，但他的行動確實有效果。街頭犯罪率正在降低，我的支持率也在升高。
哈，我覺得你可以考慮給他個職位，發他點工資，讓他接著這麽幹下去，免得那天他突然失去興趣就不幹了。你說呢吉爾？”
吉爾局長麵色鐵青沒有吭聲。顯然以他的立場並不喜歡蝙蝠俠，從各方麵看都是。
首先蝙蝠俠的行動嚴重阻礙了他某些見不得人的收入來源，其次就算從官方立場來說蝙蝠俠的存在同樣是在狠狠地扇他們GCPD巴掌。
這家夥每活躍一次上一次報紙，就仿佛是在無情嘲諷他們GCPD都是一群好吃懶做整天吃甜甜圈的酒囊飯袋……
……好吧，略一思忖的話就算吉爾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說的好像也是事實。但總之就是很讓人生氣。
“別擔心，蝙蝠俠不會是個麻煩。”
馬羅尼露出了陰冷的笑容。
“如果他隻是保持之前那樣，讓少幾個人上街活動，那倒也無妨。哥譚人民有個英雄未必是壞事，至少能給他們安全感。他們越覺得安全，問的問題也就越少。”
頓了頓，他話鋒一轉。
“但要是那家夥不識相，膽敢到咱們頭上動土……”
馬羅尼的雙目驟然一黑。跟著在餐桌邊所有人的驚呼聲中，一團漆黑的霧氣從他背後浮現，模糊地抽象成了類似於蝙蝠的形狀。
他露出了殘忍的笑意。
“……他會知道，自己不是唯一一個有花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