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說沒有就是沒有
夜越來越深了。哥譚市的夜晚街上一般沒什麽正經行人，此時的街道更顯得冷清。陰影無聲地掩蓋著街區，隻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和燈紅酒綠的光在黑暗中閃爍。
一道亮光在黑夜中閃過，那是一部紅銀色的機甲。它身後拖著噴氣尾焰，右腳底部劈裏啪啦地不斷炸著電火花，推進火焰閃滅不斷，整個身子也隨之重心不穩似地搖擺。
飛了不片刻，一束白光便從夜幕的彼端飛射而來，穿透盔甲鑽進了其中。無數光粒子凝聚組合，幻化出了人的形態，體型完美契合進了戰甲的中空。
從光子態幻化回人形的沈遊睜開眼睛，內置UI界麵懸在他麵前的顯示器中，內置身份識別認證通過。
“歡迎回來，先生。”帕爾溫和的聲音響起，“托管模式解除，正在切換回手動操作。”
重新接回戰甲控製權，沈遊突然有種曆代前輩們打完怪飛回座機裏忽悠隊友自己剛剛掛機的三分鍾幹嘛去了的既視感。
這麽想來變過身後座駕居然還飛在天上，跟前輩們相比想必應該相當少見了。勝利神鷹聽了沉默飛燕一號聽了流淚，新城大古連夜直呼不信謠不傳謠——哪有幹完架飛機還沒掉下來的道理？
“反雷達係統運作正常，隱身模式已經啟動。”
“很好。回去看看這趟的數據。”
飛回實驗室後他迫不及待地訪問了這次收集到的戰鬥數據，對戰甲和敵人的能力都展開詳細的分析評估。
“戰術行之有效，不過還有待改進。”沈遊反思總結，“這次使用的主要手段全部都是針對感官，方式有些重複。”
“如果能再找到不同切入點設計更多手段，應該會更有效。”
“另外主要還是裝甲問題。”
之前因為麵對的對手不夠強所以沒凸顯出來，這次用一個高級別對手實戰測試後就發現，他的初代機動奧特裝甲還有不少能改良的地方。
主要應該還是材料問題。
被對方的超級力量輕易損壞部件，主要還是因為N金屬純度過低硬度不夠。N金屬可是宇宙級神器，理論上說最純的N金屬就連超人也沒法輕易破防。
更重要的是，N金屬有著超一流的對魔抗性。身為一個文明天賦主要點了科技的M78星人，魔法雖然也能對付，不過也算是他相對科技略為短板的部分，魔抗還是想盡量疊得越高越好。
沈遊想了想，走出實驗室又來到了廚房。
老巫師沙讚正靠在躺椅裏，眯著眼睛認真研究手裏的一份《家常菜3600例》的食譜。
看起來已經完全融入自己的角色了，甚至於最近看起來有些癡迷於現代廚道的趨勢。
聽到沈遊的問題，老巫師頭都不抬，一邊繼續看著食譜一邊就說：“沒了。”
“真沒了？”沈遊不死心。
“沒了。”
“一滴都沒了？”
“一滴都沒了。”
沈遊想了想，有意無意地道：“我突然想到，韋恩集團新出品的那個烤爐好像確實不錯。咱們店裏正在考慮換一個……”
老巫師身子一顫，猛地抬頭，眼中短暫地閃過了一抹光。
但轉瞬即逝。他很快又埋頭繼續研究自己的食譜，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淡定地摸了把自己的大白胡子。
“凡人的造物而已。一個偉大的巫師無需借助身外之物，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對那種東西感興趣？”
沈遊心下好笑。那天電視上看到新烤爐的廣告時眼睛都快瞪直了，還擱這嘴硬呢？
但他麵上不動聲色，隻故作可惜：“這樣啊，本來我準備明天就買個來著，您不感興趣就算了吧。正好省點開支……
抱歉打擾前輩了，您繼續。”
說著扭頭就準備出去。
一聽這話老巫師立刻坐直了起來。
“等……等下，回來！”老頭兒眼珠子一轉，說道，“我想了想，凡人的造物有些還挺有意思的。雖不及巫師的睿智，但試試倒也無妨。”
沈遊微笑看著他。
老巫師有點心虛地縮回了眼神：“但N金屬是真沒有了……”
在沈遊來得及說下一個字之前，他又立刻語氣一轉：“但是我知道哪裏還有。”
“哦？”沈遊來了興趣。
N金屬是DC最常見的一種神級材料，但常見也是相對其他類似材料相比的。沈遊一下子能想起原作裏有N金屬的地方，像什麽蝙蝠洞、正義聯盟瞭望塔，或者是在飛鷹俠手裏……
反正排除一下，目前時間點上貌似這些地方還都沒有。
“我曾和希臘眾神並肩作戰，他們麾下有一支驍勇善戰的隊伍。”老巫師道，“一個由最勇敢的女戰士組成的隊伍，並且受眾神庇護永不衰老……”
“天堂島？”沈遊眼睛一亮。
“咦？”老巫師驚訝，“你知道？”
“當然。”
對DC漫迷來說應該不可能會有人不知道。天堂島是神奇女俠戴安娜·普林斯的老家，被希臘眾神庇護的小島。
那座島嶼上全部都是長生不死的女性戰士，自稱亞馬遜人。她們的島嶼被魔法迷霧環繞，一旦遠離島嶼就會從視線中消失。再想找到回去的路便宛如大海撈針。
天堂島上有N金屬嗎？
這倒確實是沈遊的知識盲區。
隻不過亞馬遜人是出了名的討厭男人，就算真有N金屬，想入手恐怕也沒那麽容易。
當然這個可以之後再想辦法。首先起碼得知道天堂島在哪。
“您知道它在哪？”
“不知道。”老巫師兩手一攤。
沈遊起身作勢要走，嘴裏嘀咕：“突然想到最近店裏財政有點緊張……”
“但是我可以算嘛。”老巫師趕緊說。
“嗯？”沈遊坐回了位置裏，“我聽說，沒有人能找到前往天堂島的路？”
“嗬，那說的是凡人。”老巫師自信地摸了把大胡子。
沈遊當即想到，說起來漫畫也是早期說神奇女俠一旦離島就再也回不去了，但後續的故事裏還是三天兩頭會往天堂島跑。想來這迷霧也不是那麽絕對，無非就是需要正確的打開方式。
“您能算出天堂島的坐標？”沈遊意外，“這麽厲害的嘛？”
老巫師身子一個戰術後仰：“什麽叫至高巫師啊？”
“行，那就拜托了。”沈遊微笑，“咱現在就買個新烤爐先。呃……等會兒。”
沈遊想了想，探頭透視看了眼廚房旁邊的垃圾桶。
“咦？哪去了？”
老巫師眨眨眼睛：“你在找啥？”
“那張廣告紙啊，宣傳烤爐的那個。拿那張紙買能打折。”
沈遊皺眉。
“奇怪，我今天明明扔這兒了來著？”
自從重生成奧特曼他已經很久沒忘記或記錯過東西了。他腦海中重放了遍今天早些時候的畫麵，確信自己應該是把那張廣告紙揉成團扔這個垃圾桶了來著……
老巫師在旁邊一聲不吭，默默施了個法。他左手捏了個法印，右掌一翻，魔力湧動而出，一張被折成皺皺巴巴的廣告紙輕飄飄地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沈遊看著那張皺成團的紙，沉默了幾秒。
“所以，”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你從垃圾桶裏翻走了這張紙？”
“沒有。”老巫師眼神飄忽向別處，“隻是個簡單的尋物咒而已，沒有我巫師沙讚找不到的東西。”
沈遊一臉狐疑地看著他。
“年輕人，這樣盯著我做什麽？說沒有就是沒有！”
老巫師氣得吹胡子。
“行吧。”
沈遊點點頭，從他手裏接過了那張皺巴巴的紙。
那就當是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