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這麽敷衍的碰瓷？
沈遊將一大袋塞得滿滿當當的零食提到了櫃台上。櫃台後的老板從他那老式的小電視上挪回視線，掃了眼袋子裏一大包的巧克力球和棒棒糖。
跟著老板笑出了聲：“聽說你那邊店裏這兩天有了個娃？”
老板姓王，也是附近街坊，經營著一家小便利店。和沈遊也算是熟人了。
沈遊笑了笑：“朋友的女兒。”
王老板點點頭，嫻熟地抄起了掃碼機，將袋裏的商品一件件地碼在了桌上。
“外地朋友？”
“是啊。有些事情，所以女兒要在這裏稍微寄住一陣。”
“這樣啊，那你可得看好她，尤其得教她注意自我保護。”王老板道，“畢竟這裏可是哥譚，女孩子尤其需要學會保護自己……嗯，當然男孩子也很重要。”
沈遊深以為然地點頭：“我會教她的。”
不過考慮到對象是個氪星妹子……
……感覺日後教會她如何從自己手裏保護別人更重要。
想傷到她可沒幾個人能辦到，就算是在哥譚這樣一個地方。
“我剛剛才看新聞，”王老板持續念叨，“昨天說黑門監獄發生了越獄事故。”
“哦？”沈遊有些驚訝。
黑門監獄他倒不是沒聽過，跟阿卡姆瘋人院並稱哥譚兩大公共廁所。這倆機構的安保設計理念突出的就是個“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想進就進想出就出。恨不得過個兒童節殺人犯和神經病都特麽能出來休兩天假。
有時沈遊甚至懷疑他們的安保理念是不是參考的咱家光之國，人家公交車起碼都得買票，而這倆……
……不好評價。
但講道理那應該是後蝙蝠俠時代的事才對，起碼按原作記憶應該如此。莫非原來哥譚黑門監獄的擺爛史比漫畫中表現出的還要久遠？
“其實倒也不是。”王老板古怪地笑了笑，開始八卦，“你肯定沒注意新聞。”
沈遊搖搖頭：“發生了什麽？”
“沒人越獄出來，而是有個白癡想翻牆進去，被守夜的獄警逮了個正著。”
沈遊一時有點沒聽懂：“有人想越獄進黑門，被逮到了？”
“是啊，聽說是他好哥們在蹲監獄，他一個人太無聊想進去找哥們玩，就被逮了。
完事黑門那邊跟檔案裏一對，發現這貨還真特喵的是通緝犯。
然後典獄長就說，來都來了，幹脆就別走了。然後他就留下了……”
沈遊：“……”
“這還不是最絕的。”王老板已經笑得樂不可支，但還是強忍著笑意續道，“最絕的是……知道他進去看的那哥們為啥蹲監獄不？”
“為啥？”
“因為他……他綁架了二十多號人，非法監禁和強迫他們連續三十多個小時聽自己寫的歌，把那幫人逼瘋了……哈哈哈……”
沈遊：“……”
王老板將所有商品掃碼完成，封裝好塞進袋子遞給沈遊，笑道：“看吧，我一直跟人這麽說……這就是哥譚。魔幻，但又現實。你永遠猜不到這個奇葩的地方會發生什麽。”
“有道理。”
沈遊告別老板，提著一大袋零食離開了便利店。
剛出門，便突覺脖頸後麵一冷。
有種被人鎖定般的涼意。
……
……
阿利哈是來自幻影地帶的罪犯，被氪星人命名為“寄生蛉人”的外星種族的一員。
對地球人來說他們種族無疑是極度危險的，但倒並不是說其本身力量多強。而是他們神出鬼沒，擅長潛入、刺探和一切需要隱匿蹤跡的行動，甚至殺人於無形。
因為它們的本質類似於寄生蟲。
從一個宿主跳到另一個宿主身上，能奪取和改造宿主的身體。它們鳩占鵲巢，取代宿主的意識強占那個身體，在將那具身體消耗殆盡後就會立刻離開，尋找下一個宿主。
這期間他能霸占宿主的身份，奪走對方的整個人生。它們會在蠶食宿主生命的期間慢慢享受這個過程，獲取需要的情報完成特定的任務，最後吃幹抹淨揚長而去。
阿利哈更是它們種族中的精銳。它尤其精於此道，也非常享受這個殘忍的過程。它職業生涯中接受過最光榮，也是最困難的任務，就是潛入進十一級文明氪星的高層之中，刺殺某個關鍵目標。
它當時自信滿滿地拍著胸脯，拒絕了族人們為自己所設的送行宴。
“沒有那個必要。”阿利哈輕蔑地說，“給我三天時間。三天之內，你們將聽到那個愚蠢氪星人的死訊。準備好慶功宴等著我就行。”
那一刻，它成了全族的英雄。舉國上下都為它歡呼送行。
然後……
……然後它就被氪星人關進了幻影地帶。
那之後不久寄生蛉人的母星也被氪星人踏平了。
如今時來運轉，機緣巧合下阿利哈獲得了新的機會。它和其他所有從幻影地帶得以僥幸脫困的罪犯們組建了一個聯盟，號稱“幻影聯盟”，向同樣曾一度被關押在幻影地帶的某個至高恐怖存在效力。
阿利哈不知道那個存在的身份，但它知道對方有著神一般的力量。據傳那位首領肉身能硬抗星際武器轟炸，能手撕宇宙戰艦，眼中能噴射湮滅一切的熱芒。
而現在，那位存在對他們隻有一個命令。
找出和他們同樣從幻影地帶裏衝出去的那個氪星少女。
艾爾家族最後的女兒，卡拉－佐－艾爾。
不久前，幻影聯盟的一員傳回了消息。是一名阿特隆星人，名為利－巴古，一個前肢似鐮刀的醜陋家夥。阿利哈向來看不起他，但也不得不承認那家夥的種族天賦使其相當能打。
利－巴古最後發來的訊息說他疑似找到了氪星之女，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聯盟懷疑利－巴古遭遇了不測，所以阿利哈才被派遣來探查情況。
當發現這顆叫“地球”的行星時，阿利哈相當興奮。他從未來過這裏，也沒見過這裏自稱“人類”的種族。
每次遇到新物種，它都會很享受侵入和霸占他們的身體，將他們的記憶和人生都一點點吞噬，感受著對方的意識在腦海中絕望地消散，最後將其生命都歸為己有的過程。
那是它最愉悅的時刻。
在這些天連續換了兩個宿主，消化掉他們的記憶後，操控著第三具宿主身體的它終於靠自己種族天賦自帶的超能力嗅到了氪星人的味道。
但並不強烈，不是氪星人本尊，而是沾染在別的什麽人身上的氣息。
循著這氣息，它很快鎖定到了那個正從便利店出來提著大袋子的青年。
就是他！
阿利哈露出了殘忍的笑容，無聲地靠了上去。
看起來這就是它今天的正餐了。
它要霸占這個人的身體，消化掉他的記憶，從中翻找出氪星人相關的信息。之後再把他的生命和精神都吃得一幹二淨。
打定主意，阿利哈找準時機，挑了個四周無人的角落。
就是現在！
寄生生物脫離了宿主，失去意識的後者頓時有如斷了扯線的傀儡軟倒在地。體態怪異的生物借助陰影的掩護，化作一道殘影直撲到了沈遊身上。
我的，都是我的了！
阿利哈心頭殘忍地狂笑……然後笑聲在半秒後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對始料未及狀況的深深震撼。
燙燙燙燙燙！
出乎意料的火熱，熱浪撲麵而來，仿佛無窮無盡的光和熱蘊藏在這看似人類的皮囊之下，瞬間就宛如要將它蒸發。
阿利哈想尖叫，卻連發出叫聲的能力都在灼燒的瞬間消失了。
巨大的恐懼和震撼瞬間價就將寄生蛉人吞噬。
這火熱的光是怎麽回事！？
怎麽可能會有人類……不，星際間怎麽會有任何生物的體內可以蘊含如此誇張的光和熱？
自己撲到的究竟是個啥？
一個人形自走太陽？
幾乎在觸碰的瞬間，它就本能地想抽回自己的身體。
因為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他，這個人不是它能隨便進入的。
絕對會死的！
可惜已經遲了。
觸碰的刹那，那身體裏便傳來了一股巨大的吸力，仿佛那滾燙的太陽之中更藏著一個強力的磁鐵。
身體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控製，龐大的引力簡直像吞噬一切的黑洞。巨大的痛楚和灼燒感讓它感到靈魂都像要被熔化。
恍惚間，眼前所見景物有如天旋地轉。眼前的青年連同整個街道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幽藍、空靈的領域，透著神聖氣息的空間，四麵八方都無限延伸，似乎沒有邊際。
仿佛有一個虛幻空靈、無比宏大的聲音在這神聖空間裏回**。
“要有光。”
起初是無數金色的光點，越來越多的光點，愈發耀眼地凝聚起來，幻化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巨影。
閃耀得令人無法直視的神聖金芒，包裹著那銀色巨人，充滿神性的金色雙目，在金芒中模糊的巨大輪廓，充斥著領域的威壓仿佛要將人碾成碎末，讓人隻聯想到混沌初開撐起天地的巨人……
阿利哈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了，甚至燃燒的灼痛都似乎消失，隻剩下填滿靈魂的巨大震撼。
那種生命層級上的碾壓，麵對超越理解的高位存在時靈魂的戰栗。
神靈？
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了這個詞。
隨之而來的是對一秒前不知天高地厚撲上來的自己深深的氣惱。
你特麽居然敢惹他？
你怎麽敢的啊？？
生命的最後一刻，它感到仿佛被光填滿了。
就像衝進大火的飛蛾，連灰燼都無跡可尋。
……
……
沈遊感覺自己好像被攻擊了。
但用攻擊這個詞好像又有點反應過度。
應該說，覺得像是被類似飛蟲一樣的東西撞了下脖子的那種程度，稍微有一丁點感覺但又不是很確定，疑似是幻覺般的觸感。
總之強度肯定達不到一次襲擊的定義。
然後他本能地轉身。
立刻就看到身後一名流浪漢噗通一下栽倒在地，撲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沈遊當時就瞳孔一縮——
——碰瓷？
但再轉念一想。
也不對啊。
你這特麽離我起碼還有五米遠，這年頭碰瓷的都這麽沒職業操守了？這麽敷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