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怕真的是隻水鬼噢

“頭...好痛...”洪鈞迷迷糊糊地摸了一下後腦勺,疼的不禁發出了呻吟。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眼還沒睜開,就聽見屋外曹龍強的聲音:“阿姨,您回去歇歇吧,我倆在這陪小鈞就行。”

洪鈞奔7的母親曾秀哭著說道:“他爸走的早,小鈞要是沒了,我也不活了...”

曹龍強怒瞪滿目,咬牙恨聲道:“讓你天天在外麵浪,這回情敵索命了吧!你浪死活特麽該,害了小鈞我跟你沒完!”

滿目身上纏著紗布,柔聲安慰道:“阿姨,老曹剛給王漫打過電話,她一會就過來,您回去休息吧,不然明早塵塵可沒人弄早飯了,況且醫院的食物,哪有您做的香,明天小鈞吃飯還要麻煩您送呢。”

滿目到底是女性心理專家,說的話直插要害。

曾秀抹了一把眼淚,恨恨道:“小鈞今天剛跟王漫離了,我跟他爸為了他倆日子過的好些,房子車子都過戶在他倆名下,這才幾年就離了,我跟他爸攥了大半輩子的東西都沒了,當年我就說,為什麽要找個貧民區出來的...”

曹龍強和滿目對視,這會才知道洪鈞已經離婚的事情。

滿目訕笑著安慰道:“阿姨,這時候小鈞才是最難過的那一個,這事咱盡量別在他耳邊提,別再刺激到他了...”

一名年紀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醫生,在幾名護士和助手的簇擁下,向三人走來,打斷了交談。

“洪鈞家屬?哪位是劉院的朋友。”醫生聲音和熙地問道。

曹龍強急忙應道:“醫生,我是。”

醫生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有一件事要跟你說一下,麻煩跟我去一下辦公室。”

三人一怔,相互對視,心裏都產生了不安的慌亂。

曾秀急忙開口道:“大夫,我是洪鈞的媽媽,他怎麽了,您直接說就行,我承受的住。”

醫生看向曹龍強,在對方點頭後,伸手示意助手將片子遞過來。

接過裝著片子的塑料袋,取出片子攤到一旁的椅子上,指著其中一張說道:

“病人後腦的創口,雖然流了不少血,但這隻是外傷,對病人沒有什麽大礙,修養一陣子就可以痊愈,這點大家可以放心。”

“可是...”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醫生嘴裏的但是,後麵不可能接什麽好話。

醫生又指向另一張片子,沉聲說道:“片子顯示,病人腦部有非常大的一塊陰影,我們反複比對確認,病人已經是腦癌晚期,你們是劉院的朋友,我實話實說,治愈率不高且費用極高,咱院也沒有治療條件...”

聽完這段話,曾秀眼前一黑,暈了過去,病房外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病**,被固定側躺著的洪鈞聞言苦笑,對人世間,他還有留戀,對兒子,對母親,對兄弟,也有對前妻的那份感情。

歎了口氣,洪鈞眼圈泛紅,上一次有這種悲傷的情緒,還是在火葬場外,吸著煙,等待骨灰出爐的那一刻。

從小到大,自詡鐵血硬漢的自己,其實屬於討好型人格,所有的唯唯諾諾,隻是因為強勢父親從小養出的卑微。

沉吟了片刻,他輕輕掙脫手上的針管,掙紮著起身走出病房。

“小鈞...”

曹龍強已經攙扶著曾秀去了急診,滿目待在病房外,焦急地踱步,見到洪鈞出來,急忙上前攙扶。

洪鈞擺了擺手,示意不用扶,啞著嗓子問道:“有煙麽?咱倆去廁所抽根去。”

曹龍強妻子在本地太太圈有不錯的人脈,給洪鈞安排的病房有獨立衛生間,兩個人將衛生間門反鎖,點燃了香煙。

見到滿目沉默,洪鈞不由好笑,從五歲相識,滿目就是個話癆,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麽沉默。

“我剛才都聽到了,這病我不治了。”洪鈞吐出一口眼圈,淡淡道。

“小鈞...”滿目聞言,瞪著一對大眼珠子急忙開口勸阻。

洪鈞再次擺手,堅決說道:“絕症還治什麽啊,離了婚,所剩無幾的那點錢,留著給我媽和小塵生活吧,別病沒治好,家裏還背上各種債。”

滿目眼圈一紅,低頭抹了一把淚,在一起三十多年的兄弟發生這種事,是他從來沒想過的。

腦癌,是癌症中最難的一堵牆,即使再有錢有權,腦癌晚期也不過是花錢多活一些日子,多遭一些罪罷了。

洪鈞再次開口,聲音有些顫抖:“我走了之後,你和龍哥逢年過節幫我看看我媽和小塵,我沒法幫她送終,就麻煩你倆幫幫忙了...”

聊到滿目睡去,洪鈞才悄悄起身換好衣物,偷偷溜出病房,滿目睜開眼睛,盯著兄弟的背影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從護工那順了一頂帽子,去到急診室看了一眼曹龍強陪伴著的母親,洪鈞才走到醫院門口看著地圖,尋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自我了斷。

在被水占據大片土地的新紀元,選塊墓地,一年的服務費對任何家庭負擔都很重,哪怕是格子間,能給老娘和兒子省點錢就省點吧。

“漫姐,你著急啥啊,現在他的親屬都在,上去肯定要被罵,早知道你倆還不如不離,他死了你繼承遺產多好。”一道男聲在門外嚷嚷著,在深夜人少的醫院裏,特別的清晰。

王漫停下腳步,嗬斥道:“我跟他雖然離了,在一起二十年也是有感情的,我不是那種無情的人。”

男人知道對方生氣,訕笑著說道:“我這不是為咱倆考慮麽?多分一點錢,對咱倆的孩子也有幫助不是嗎?”

“洪塵也是我的兒子。”王漫雙手插在風衣口袋中,踩著高跟鞋快步走入醫院。

男人訕訕地跟在後麵嘟囔:“小孩的撫養權拿回來,是不是也可以分一份遺產,我要盤算一下收益值不值...”

洪鈞見狀,苦笑了著:“孩子都有了,我竟然什麽都不知道,這個男人心術不正,遲早讓王漫吃大虧。”

曹龍強不知道自己離婚的事情,洪鈞並不想跟王漫交流,特別是在這個他心裏滿是悲傷的時候。

搖著頭釋然地走出醫院,他徹底放下了她,登上按時抵達的網約車。

回到家,王小裴寄樣在家的那條叫做奶油的小公狗繞著洪鈞打轉,粉紅的小舌頭在他的鞋子上**,摸了摸它的狗頭,洪鈞走進臥室,開始寫遺囑,他要預防死後王漫被鼓動,為了那點遺產來搶洪塵繼承權。

寫好後,不放心又將卡上的錢全都轉給了母親,才走進兒童房,洪塵睡的正香,兩條大長腿夾著被子,也不知道做著什麽美夢。

抱著狗坐在兒子屋裏借著月光,慈愛地盯著兒子直看到天色即將破曉,才回到房間,從剛剛搬回家的那些行李中,取出一套相對體麵的衣物換好,下樓坐上網約車直奔碼頭,登上了第一班前往蛟島的客船。

牢山,千萬年不變的山海一線,是整個一區橫跨兩個紀元被稱為仙山的地方,洪鈞覺得這裏算是距離自己最近的埋骨風水寶地。

沒有進入景區,騎著共享電驢轉了許久,他找到一處遠離人群,卻距離海水較近的崖邊,翻過護欄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巍峨的山峰其實距離海麵有相當的距離,洪鈞墜落七八米的距離,就已經觸碰到地麵。

隨著身體向下滾落,骨骼斷裂的痛感率先傳入大腦,緊接著是順著山坡滾落的擦傷磕碰,各種疼痛讓洪鈞直接昏厥,身體在一次次的跌落中變得癱軟,骨骼盡碎。

緊接著,被石頭的銳角和林木尖刺割裂的傷口,在身周大量地流淌鮮血。

直到最後,這具身體跌入海水中,帶著血液即將流盡的那一抹嫣紅,漸漸沉入水中。

蝦蟹率先歡悅,圍繞著洪鈞的屍身汲取著營養,緊接著感受到血腥氣的魚群也圍繞過來,將他的屍身拽向海底。

恰逢退潮,洪鈞的屍身被潮汐推向大海深處。

近海的海底,深度並沒有多深,有些許的光亮穿入,但是現在,海底突兀地閃爍著紅光,這道紅光組成了一個古老的漢字,將四周的魚蝦蟹以及許多浮遊生物吞噬。

洪鈞本已經被啃噬到模糊的身體,正在急速恢複著。

早已失去意識的洪鈞,卻被一道聲音喚醒。

“恭喜成功激活係統,成為第362名玩家。”

“恭喜玩家,您得到的覺醒能力為-躍然紙上,目前能力等級為一,請盡可能地獲取更多靈能提升覺醒能力。”

“恭喜您成為新手玩家,得到磨礪之界入場券X2。”

洪鈞昏昏沉沉的,聽到了,卻沒有能力做什麽。

隻是耳畔不時聽到係統的提示:

“恭喜玩家,獲得靈氣+3。”

“恭喜玩家,獲得靈氣+1。”

......

“王隊,他好像還有氣。”一名穿著潛水服的青年,通過水下對講機有些震驚地喊道。

“臥槽,趕緊給他撈上來,這要是救活了,咱們這次絕對能上個大新聞,接著開始帶貨,咱要發了!”坐在救援船上的救援隊隊長王順,亢奮地催促道。

在救援隊幹了大半輩子,落水的遊客確實救活了不少,但是這種從山頂跳下來,滾進水裏泡了這麽久還活著的,聞所未聞。

他們前來,本以為是晦氣撈屍,誰能想到這種情況下人竟然還活著。

“王隊,會不會是另外一個人,那麽高的山跳下來都摔成泥了吧?還活著會不會是水鬼?”剛剛加入救援隊的小鄭聞言,驚愕地問道。

王順搖頭示意小鄭噤聲:“那誰知道呢,水下搜索機器人還在其他區域繼續工作,先撈上來看情況吧。”

片刻後,洪鈞被名叫薑濤的潛水員撈出水麵,王順和小鄭合力將他拖到船上。

一上船,王順給洪鈞做起壓胸,排肺裏的水份。

片刻後,王順搖頭不解:“見了鬼哦,薑濤從下去到上來最起碼15分鍾的功夫,他肚子裏麵一點水都沒有,怕真的是隻水鬼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