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被朱標小看的重八
幾天後
朱元璋的大軍緩緩歸來。
百姓們紛紛磕頭。
途經大同府，百姓們為死去的兒郎披麻戴孝，哭聲一片。
朱元璋心頭一緊，很不是滋味，下馬。
藍玉看到陛下下馬了，也去攙扶了一下。
藍玉：“陛下！”
大軍全部唰唰唰跪了下去。
朱元璋：“咱對不起你們，咱敗了，辜負了百姓們的信任！我大明的兒郎，永遠葬在了北方……”
一位老大娘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老大娘：“洪武爺，我們不怪你，是你為我們漢人報仇，北元餘孽殺了我女兒，他爹為女兒報仇天經地義，他爹死得不冤，不冤啊！”
憤青一號：“我們該恨額是北元餘孽，兩百個村子，五千條生命啊！就這麽被北元餘孽活生生殺了！”
憤青二號：“對！他們不是人！我親眼看到他們把還未出生的嬰兒剖出來烤著吃，把我們漢人當四腳羊。是洪武爺，洪武爺為我們漢人報仇雪恨！”
群眾議論聲高漲，紛紛求洪武爺振作起來。還有不少人當眾想加入洪武爺的隊伍，補充兵力。
老大嬸：“洪武爺收不收女兵？俺勁兒可大著哩！”
藍玉：臥槽，這些都是陛下請的托兒嗎？
打了敗仗更受百姓擁戴了，這有史以來也是少之又少之事。
朱元璋：“鄉親們，你們的救濟糧都收到了嗎？咱在順天府立了一個登聞鼓，要是鄉親們遇到不公之事，又沒人管，不管是誰，盡管去敲鼓，咱給你做主！”
鄉親們：“收到了，洪武爺！”
百姓們：“好哇好哇，隻有洪武爺把我們當人看呐，回去之後我就給洪武爺立一塊長生碑。”
隨即，朱元璋再次把剩餘的軍糧分發給沿途百姓，在朱元璋心中，百姓能吃飽，比什麽都重要。
回到順天府
大家對戰敗一事也絕口不提。
各司其職，仿佛一切沒發生一般。
吳吉祥：“陛下，安南王求見。”
李軒？倒是許久不見，要是他也參與其中，勝敗未可知，可惜沒有如果。
安南黑甲軍在備戰倭國，還有賑災一事，自己總不能強迫別人還要幫自己北征吧？
朱元璋：“宣！”
李軒來了也不客氣，笑嘻嘻的道喜。
李軒：“老朱，恭喜你啊，凱旋歸來！”
朱元璋：“你小子良心被狗叼了？咱吃了敗仗整個大明誰人不知？”
朱元璋就像怨婦一般，有氣沒地方撒。
安南王？算了，一仗回到解放前，還得靠安南恢複大明元氣。
李軒：“嘿嘿，你這戰不白打。這仗之後，再無北患。”
在朱元璋詫異的目光中，李軒遞上地圖和表單。
1600裏鐵路？12座城？最重要的是，大明有了自己的養馬場。構築防線，形成緩衝地帶，確實永無北患。
朱元璋：“你隻需要五年，十一個鋼鐵廠，就能完成一切？”
李軒：“不錯！”
朱元璋：“老弟啊，你不對勁！”
嗯哼？難不成老朱看出來我看上的是稀有金屬？鋰，鎢，硫酸，水電池的出現，才是顛覆第二代工業革命的東西。
朱元璋：“這樣做，我大明好處占盡，你圖什麽？”
李軒：“我需要一半的鐵！”
朱元璋：“你那彈丸之地，人口不過百萬，需要那麽多鐵做什麽？全民皆兵？”
老朱疑心病又犯了，在隻知道鐵器用處之前，確實想不通李軒想幹嘛。
李軒：“這你就不懂了吧？這麽大的工程，我肯定一個人完成不了，我要讓安南世家權貴去幹。鐵可以造船，造橋，建房屋，鐵鍋鐵皿等等都需要鐵。你想想，我用鐵和石頭建一座堡壘，那會有多堅固？”
朱元璋早已知道，但是還是沒有習慣李軒的行事風格。奢侈，李軒太奢侈了。
大明百姓鋤頭用了十幾年都還磨一磨繼續用呢。
朱元璋：“小啦，格局小啦！”
李軒：？？？？
朱元璋咧嘴一笑。
朱元璋：“十一座鋼鐵廠怎麽夠？你給咱建往死裏建，你拿三成，除了建防線所需，剩餘鋼鐵給咱運過來京師。”
朱元璋瘋了吧，這是把遼東的鐵礦清空的節奏。
李軒：“這樣的話，三十年內，會開采完三千年大自然積累的鐵礦儲量，你確定這麽幹？”
朱元璋手拉李軒的手，笑道。
朱元璋：“大明也要發展成超級強國，全軍裝備盔甲，馬也要裝上，打造鋼鐵巨艦，百姓能家家用的上鐵器，區區遼東算什麽？”
天啦，這還是我認識的朱元璋嗎？
李軒：“行吧，七天後我組織個會，有安南那些奸商，你把大明奸商也拉過來，我們狠狠壓榨他們！讓他們為大明做點事。”
朱元璋欣慰點了點頭。
此刻的他們，就像無良資本家，剝削小資本的體態。
大明需要錢，目前鐵器無比珍貴，鐵=錢不為過。
要不是李軒此計，朱元璋都想發行大明寶鈔了。
當然，寶鈔隻能是穩住一時的緩兵之計。畢竟蛋糕就那麽大，用一堆廢紙就能換蛋糕，這與白嫖無異。
朱標：“父皇，臣為宮中節衣縮食，讓禮部撤掉今年的年會，祭典，藩屬國朝貢從簡。”
朱元璋緩緩放下奏折。
朱元璋：“撤了就撤了吧，各地官員跑來跑去也是一筆銀子。標兒，你在李叔那裏都學到了什麽？”
朱元璋越聽越不對勁，什麽反對立藩？王朝滅亡本質？以法立國？
朱元璋微微一怒。
朱元璋：“標兒，早就告訴你，你需要明辨是非！什麽該學，什麽不該學你得有自己的判斷。父皇打下這偌大的江山，就是我老朱家的，整個天下百姓，都是我朱家子女，就算我們不要，你看看跟著為父打下江山的叔叔、開國大臣們，用多少人的命才換來這片疆土？他們不該享受功名利祿，不該名流千古，不該後代子孫永享福澤嗎？”
朱元璋這麽一說，朱標也覺得很有道理。
就是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朱標：“兒臣知道了。”
朱元璋：“安南地域小，當年小軒過去的時候，那裏的百姓多是一張白紙，隻要統治者滅絕，便可隨意書寫。可我大明不同，大明有門閥世家，孔孟之道，地主盤踞，土司各自為政，邪教誤導民眾。一政令不善，天下變，民心毀。就小軒說的以法治國，是以法還是以儒？天下儒家學子何其多也……”
朱元璋仔細給朱標補了一些東西，朱標徹底醒悟了。
原來父皇這裏的學識，在宋濂，李軒那裏都是學不到的。以前總感覺之乎者也能囊括一切，現在覺得有些可笑。
天天把“他娘的”掛在嘴邊的父皇，竟然也有如此高深的學問。
突然朱標心中的父皇無限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