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拾糞老王
不過一刻,秦風第三碗葡萄酒下肚,也是頭腦眩暈之時,看見老秦叔帶著一個白胡子老頭,向著土窯走來。
老頭跟在老秦叔的後麵,低頭搓手,像是做了什麽錯事被老秦叔抓住了把柄一般,看著秦風直樂。
可以啊,看來這附近村子裏,不少人是怕老秦叔怕的厲害,老秦叔這麽會統禦之術,以後隨他起事,更有大用。
“小秦,這是咱們章台村拾荒的老王,今日拾糞來到了山裏,都是一個村子的,我讓他也來喝一碗酒!”
“好,好,秦叔的鄉親,就是我秦風的朋友,老王,來,來,坐,這麽大的風,拾糞也不容易啊。”
秦風站起身來殷勤招待,卻沒注意,桌上的老蒙父女,看到了老王,都是眼睛幾乎凸起,老蒙更是一口酒,差點從嘴中噴出。
王家和蒙家,在秦軍中都是頂級將門,王翦和蒙武,同為兩家的家主,平日也經常來往。
王翦出名的冷麵倨傲之人,平日裏和蒙武相處,自有一股華貴之氣。
誰會想到,眼前這個隨便套了一件羊皮襖子,不好意思的搓著雙手的老頭,是消滅七十萬楚軍的秦國大帥。
老王上山的時候,也知道了秦風的身份,看見陛下這個私生子親自給自己倒酒,兩忙伸手接過。
他此時心中已經了然,陛下這段時日來,每次和蒙武一起,必然有大的變化,一定和麵前此子有關。
“老王,愣著幹什麽,喝酒啊,既然是老秦叔的老哥們,以後說不得還要在一起共事的,不要客氣啊,拾糞也是為鹹陽萬民服務嘛!”
秦風說的最後一句話,王翦不太聽得懂,不過麵前此子灑脫的性子,他倒很是欣賞。
王翦一口葡萄酒下肚,感覺一道火線直通胸腹,忍不住就是一個“好”字出口,問起了此酒的來曆,秦風和他說從西域而來,不禁讓王翦心中驚駭。
一桌數人,其中三個都是天下聞名的統帥,話題說著說著,自然就到了現在大秦的軍略之事上了。
嬴政有意讓秦風,在兩個秦國軍中大佬麵前顯示一下胸中才華,就在席中故意開口問道。
“小秦,你說說看,現在秦國統禦九州,威懾四方,秦國未來數年,最大的隱憂在何處?”
秦風此時已經是第四碗葡萄酒下肚了,臉色已經通紅,聽見老秦叔發問,一下子扔掉了手中的雞骨頭。
“秦國之憂有三,其一:雖統一九州,關東貴族,還是心向六國,等到時機到了,就要暴起發難!“
“其二:秦國人傑一代調零,沒有接班之人啊,秦皇算是千古一帝,隻是這老小子,龍威太盛,幾個兒子被壓的不是壞就是傻,嬴政我估摸著沉迷酒色,壽數也不會長,他要是不在了,秦國必定大亂!”
嬴政和蒙武算是基本熟悉了秦風的大逆之言,王翦這是第一次聽到,饒是軍中大帥,聽見秦風口無遮攔,也嚇的雙手一抖,手中的酒碗差點掉落在地上。
這踏馬是個什麽玩意?!
你想死別帶著老夫啊!
秦風以為老王頭膽小,不禁鄙視的看了他一眼。
“老秦叔,這王叔可是你的好友吧,今日咱們喝酒聊天,王叔可別把咱們的話,拿去報官了!”
秦風鄙視王翦,嬴政心中實在好笑,他拍了拍身邊同樣哭笑不得的王翦的肩膀。
“小秦,不要多想,老王就是膽子小了點,不會賣咱們的!”
“你還是快說其三吧!”
秦皇隨口一問,現在自己也不禁聽住了,連連催促秦風繼續說。
“其三:北地有國為匈奴,我九州一統,因為秦皇雄才,他們那地方,我估摸著也要出個什麽名人。”
“匈奴之兵雖然甲戈不如大秦,隻是全是騎兵,一下子幾十萬大軍壓來,也不是好對付的!”
秦風眉頭一皺,這第三是他最近想出來的,自己穿越隨口一句,導致秦皇還能多撐幾年,可是他改變了秦國的曆史,改變不了匈奴的啊,冒頓單於,現在可是已經在北地出生了!
蒙武眼看見秦風說完,老將軍王翦一臉的沉思,不禁心中一急,今日,又給秦風出風頭了,王翦可是和別人不同,他要是對秦風有好感,自家支持的扶蘇,那軍中之力可是瞬間少了一大半了。
不行,不能讓秦風這小子再這麽胡吹下去了。
“小秦,匈奴我是知道的,來鹹陽販馬的胡商,從咱們章台村路過,我都和他們說過話。”
“匈奴各部落足有數百,彼此之間互相攻伐,哪裏會聯合在一起,與秦國為敵?你這其三,實在是沒有道理了。”
秦風聽見老蒙質疑,一下子也不好反駁,隻是“嗬嗬”笑了一聲,摸著下巴,也不解釋。
這是降維打擊,不在一個位麵的。
你們一個砍柴的,一個看家的,一個撿糞的,聽不懂,正常!
老秦叔則是把他的話記在了心上,口中不斷默念匈奴二字,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小秦,你這腿腳恢複的怎麽樣了?什麽時候能好,叔也好安排你在咱們村子住下!”
嬴政試探麵前的秦風道,他主意打定,秦風暫時不能下山,就在此地為他的幕僚,這話就是要套麵前秦風的底。
說到斷腿,秦風一下子就蔫了,“叔,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咱這裏條件差,我琢磨著怎麽也還要幾個月才能好吧,現在葡萄也種上了,在這山中實在無趣,叔,你們幾個可要經常來看我啊。”
“對了,這山都是我的了吧,我昨日自己推動輪椅,到了後山一帶,看見那裏有不少坡底,土地很是肥沃,閑著也是閑著,叔,咱們可以先種上些穀粟啊,手中有糧,萬事才不慌嘛。”
大風山此地,嬴政以前來狩獵過數次,知道後山,渭水支流旁,是有幾千畝的山地,不算荒地,卻是很難澆上水,不適宜耕作。
“那地不好種田的,無水可以澆灌,幾千畝山地,靠人力挑水,咱們章台村男女老少一起來,也不夠用啊。”
秦風聽見老秦叔訴苦,拍著麵前的小桌子就笑了起來。
“叔,澆不上水有我啊,我看山腳下不遠處,就有河流,咱們造一些筒車取水,再用曲轅犁好好的把土翻一遍,這些山地,能種下不少的糧食呢!”
“呃……這個……筒車,曲、什麽轅犁,這是何物啊?”
嬴政心中狐疑,看著秦風沉聲問道,秦風一時間也解釋不清楚,手指了指土窯的一角。
蒙婧和他相識不過幾天,兩人之間已經有了一些默契,少女知道秦風的意思,走到了土窯一角,取來了竹簡和筆墨。
“這破竹簡,實在難搞,等我腿腳方便些,給叔做些紙張出來,寫字記事,比這竹簡好上了百倍!”
秦風口中抱怨,也不管土窯中幾人聽不聽的懂,就在竹簡上畫起來筒車和曲轅犁的草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