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通常來說，教會教堂的選址往往會選擇在一個城市的內城，方便外城的居民進入朝拜，同時兼顧所有圍繞在內城外的十個外城城區。
聽說宋時清想要把下一個教堂建立在外城三區，宗教管理事務局的工作人員下意識一愣，沒想到聖依教的選址居然會如此離經叛道。
……更別說在正常情況下，通常一個城市隻會有一個教堂，照常情況下，在教會發展良好、同時擁有第二個教堂的組建資金後，教會往往會去其他城市設立第二個教堂，以此來最大化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工作人員忍不住出聲問道：“建立在外城三區麽？這會不會有些不大方便？除了外城三區和八區之外的居民，這對鬆市其他民眾來說可能會有些麻煩。”
宋時清回答道：“就外城三區了。三區和八區剛好對稱，感覺比內城更方便兼顧。”
如今作為一位外城八區的居民，宋時清也大概研究過去內城的辦法。
不得不說，外城居民想要進內城同樣麻煩，不僅需要提前在特定的網站上申請，寫明具體的原因，聽說還有專人審核。
反倒是外城之間的人員流動沒那麽複雜，如果不是專門要搬家於是必須要通知政府官方的話，隻要膽子大甚至可以隨便跨區去往別的外城城區。
……當然，因為外城各城區之間沒什麽大概區別，在之前外城沒有什麽專門的教會前，外城的居民通常也不會冒險到處亂跑就是了。
對麵，宗教管理事務局的工作人員看宋時清這麽說，雖然還是覺得有些困惑，但最後還是出於上司前輩交代過的“盡量滿足教會要求”的理念答應了下來。
他們和宋時清簡單商量了一下之後的匯款日期以及教堂選址之類的要求後，當即告別離開。
而在宗教管理事務局的工作人員離開後，幾乎所有在場的信徒都露出了顯而易見的開心神情，自得於聖依教能在短時間內發展擴充數量。
宋時清倒是沒有類似的好心情，不過後續最麻煩的應該就是建立第二個聖依教的教堂了吧。
除此之外應該也沒有其他的什麽大/麻煩了……
相比起其他未知的麻煩、以及宋時清之前猜測的那些糟糕未來，發展第二個教堂的事情，似乎也不是特別困難的事情。
然而那點不詳的預感始終並未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之後宋時清也大概複盤了一下這時候下意識生出的看法，反應過來自己的認知錯誤。能發展第二個教會對於他這個聖依教的主教來說是好事情，真要發生什麽大事通常都會和他眼中的好壞相反。
而在這之後，在網絡上關於“聖依教能讓活肉變回活人”的熱度累計到極限，網友對宋時清的推崇也跟著達到至高點後，大概是因為人們的逆反心理，很快跟著出現了一些無端的臆測以及關於教會的負麵評價。
不知道具體從什麽時候起，在一些關於“我一定要帶著我那個變成植物人的親戚去一趟聖依教”的話題，以及“感謝聖依神的慈悲讓我的親人從睡夢中蘇醒”的感謝下，出現了一些表示質疑的話——
[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就你們有沒有懷疑過，那些蘇醒的人有沒有可能不是最初昏迷前的那個人。]
因為評論內容看著有些莫名其妙，再加上最開始相關話題下都是對於聖依教的追捧和讚美，類似的評論下最初都是其他網友的嘲諷。
[對對對，就是你想得太對了，原來你對自己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啊。]
[你是不是搞錯了猜測的對象啊。人家可是教會，教會裏信徒又不靠我們吃飯沒有直接的利害，人家供奉的神明又看不上你這三瓜倆棗的，你也別把你自己看得太重要。]
[你這不是搞笑麽，不是本人之外還能是誰啊。]
隨著嘲諷質疑的人增多，當網友對這類話題隨著反駁而下意識關注後，最開始說出這句話、和網友唱反調的那批人很快又丟出了幾個相關的論點。
[不說別的，就聽聽教會的名字，擁有類似權能的不是生命教會，就是命運教會之類的大教會。但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麽連那些大教會都對這些植物人沒有辦法，偏偏聖依教這麽一個不知名的小教會直接給他做成了？]
[你們有沒有想過，明明都是植物人，為什麽那些因為意外而昏迷的人被稱呼為植物人，但那些理智值歸零的人卻還有另一個“活肉”的別稱，被當做是一塊會呼吸的肉而不是一個大活人？]
[現在降臨日過去都幾十年了，可能你們確實不知道這方麵的事，但真要說起來，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在生命教會建立尹始，生命之神就曾降下恩澤想要把人喚醒。]
[可當時，那些在神明的恩澤下蘇醒的人都不是最開始原本的那些人。]
[其他人飄**的魂靈占據了這具人類空白的身軀，而在那之後，出於對生命的尊重，生命教會對外也一直表示對此無能為力。]
而在這些評論出現後，網上也跟著出現了一些“我以前好像確實聽說過類似的傳聞”之類的話。
“被喚醒的人可能不是最初昏迷前的那個人”，在這個勁爆的消息傳出去後，有不少人將信將疑試著追問，詢問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問對方到底有沒有什麽確切的證據和線索。
但是最開始回複的那些人在那之後一直都沒再回複，這些賬號至此之後也再沒說發表什麽評論。
事情到了這一步，開始質疑的人跟著越變越多。
[這些人絕對是心虛了不敢再繼續往下說了，編排教會可不是什麽小罪名。]
[別了吧，真要是心虛了肯定會第一時間刪除評論啊，感覺像是被封口了。]
[這個怕是真的有問題啊……之前生命教會喚醒活肉的事我也聽說過，那些醒來的還真不是本人。反正我覺得聖依教的水很深。]
[不要胡說八道！你們知道你在說什麽嗎，神明全知全能，你說的這些要是被聖依神看到了，以後人家怕是真的懶得搭理你們這些愚民了。]
有人堅信這事是假的，聖依教教堂裏醒過來的那些人才是鐵一般的事實。但難免也有人陰謀論，甚至進一步懷疑到最開始提出質疑的人這會兒不再現身，那絕對是“被迫閉麥”。
隨著網絡輿論的進一步發酵，之後社交軟件上突然被上傳了這樣一個視頻。
標題為——【活肉是變不回活人的！避免和諧，先下再看！】
視頻的拍攝背景是某個鋪著白色大理石的整潔教堂。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視頻經過了多次的轉載，又或者說當時技術所限拍攝的攝像頭不是特別好，視頻的畫質看著有些模糊。
不過模糊歸模糊，還是能讓人看清視頻的大概內容。
視頻開頭是一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植物人，以及另一個緊靠在植物人邊上、眼含熱淚的年輕女性。
年輕女性的聲音跨越了數時間響在所有看視頻的人的耳邊，依舊能讓人從其中聽出當事人的悲痛：“求求了，求求您了……我給您跪下磕頭了，求求您救救他好不好？”
然後就是一聲很輕的歎息。
“唉，不行的，神力也擁有極限，在靈魂徹底破碎後，就算是真的蘇醒了，他也不再是那個最開始深愛著你的人。”
但年輕女性始終不願意放棄，不斷懇求希望對方能為她實現心願。
最後大概是被纏得實在沒辦法了，當時教堂裏的人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選擇滿足這個年輕女性的願望。
隨著一連串晦澀陌生的語言被念出口，地上躺著的植物人終於緩緩睜開了眼。
年輕女性喜極而泣，一句親昵的稱呼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對上了對方木楞平靜的眼神。
年輕女性試著和對方一同回憶以前的美好，還試著問了一些過去的共同經曆，但全程，那位才蘇醒過來的植物人都表現出尤為困惑的樣子。
隻有在提及教會後，說起那個被提前打了碼的教會名稱後，死水一般的麵容才出現了變化，顯現出一種異常的狂熱。
從年輕女性錯愕悲痛的神色中，所有看到視頻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那個原本昏迷的植物人在昏睡前應該從來都沒有什麽信仰，不然她的表情也不會變得這麽難看。
視頻被刪得很快，但因為下載的及時，還是能流通在網絡上。
針對視頻的內容，有一些人就像是看到了真理一樣，開始源源不斷地向外輸出自己的想法。
[被喚醒的人，果然就不是原來的那個人。]
[活肉之所以叫活肉而不是活人，就是因為內裏的靈魂已經徹底死去。當靈魂徹底死去後，最終被喚醒的又會是什麽東西呢。]
[如果說所謂的喚醒就是這個的話，我寧可自己一個人記得那些美好的過去，眼看著我的親人朋友繼續昏睡躺在**。這好歹也算是個念想……而不是眼睜睜看著對方蘇醒後徹底打破我的希望和幻想。]
[所以現在這個聖依教又是什麽情況？拿著一個邏輯上並不存在的東西，以此來發展教會吸引信徒，主教到底是怎麽想的。]
……因為不敢問候神明，於是最後哪怕是情緒上來後，也隻是在說主教的問題。
當然，但凡是到聖依教附近看到過那些蘇醒的植物人的情況，就知道聖依教救活的那些植物人和視頻中的情況截然不同。
那些在聖依神神力中被喚醒的人，他們能順利喊出親人朋友的名字，知道昏迷前發生經曆過的事情，神情看著也不是木楞甚至於對聖依教本身也沒有什麽感覺，最後甚至對於把他們喚醒的聖依教也沒有多少感覺。
除了身體因為長時間的沉睡而肌肉萎縮精神不振，他們從始至終都沒受到半點影響。
作為被喚醒的那些植物人的家屬，為了證明自己的家人並沒有出問題，同時出於對教會的感謝證明聖依教的清白，麵對網絡上的質疑，他們也試著拍視頻記錄了自己親人的狀態發到網上。
然而“親人蘇醒後發現對方不是原來那個人”的信息衝擊性太大，也有不少人對此表現出了不信任的態度，甚至懷疑發視頻的這些人都是聖依教請來的托。
[感覺挺玄……就一些大教會都沒辦法做到的事情，就這麽一個小城市的小教會，真的能做到麽。]
[果然，時代在發展，神術也確實在進步，起碼某些人的騙人功力也比以前看著要好了。相比起過去視頻裏的木楞，現在這些人看著是真的聰明機靈多了啊。]
[你們不要自己騙自己了，假的就是假的啊。要是你們原本的親人看到你們把原本對ta的情感都轉移到了一個替代品上，ta該有多傷心啊。]
而在這麽發展下來後，網絡上對於“聖依教能讓理智值歸零的植物人蘇醒”的討論度也跟著降了下來。
起碼在現在，就連鬆市很多城區沒有親眼見過這類事的人都對此表現出了懷疑，就更別說鬆市之外的人了。
而作為聖依教的主教，宋時清自然也看到了網絡上的這些質疑和評價。
但大概是因為八區附近的信徒對此沒什麽反應，有一些人甚至還會一臉憤怒地和他說起網絡上汙蔑他的這些話，無論網上的質疑聲有多高，宋時清的日常生活卻也沒受到多少影響。
甚至於最近帶著自己的植物人家屬找上門的信徒也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多。
……因為親眼看到了其他人蘇醒後的反應，相比起網絡上的聲音，他們果然還是更相信自己的所見所聞。
或許是有人因為網絡上的討論由此生出了忌憚，可說到底這是教會他是主教，網上說說也就算了，實際可沒多少人敢衝進教堂罵人。
由於在此之前，宋時清聖依神的神明設定已經踩準，自己主教的位置也跟著坐穩了，他看到網上的評論後也沒什麽特別的感覺，看多了甚至還有些想笑。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就是因為看到網絡上的這些質疑聲，同時確定這些質疑聲對他的生活本身沒有什麽影響，網絡上甚至還有本地的居民幫著解釋，宋時清反而越看越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在此之前，爆出來的視頻在網絡上壓根沒什麽存在過的痕跡，同時這件事又事關教會和“植物人蘇醒後不是最初的那個人”的隱秘傳聞——這本來就不是什麽普通人能知道的東西。
宋時清以前在和平社會下的時候，可是親眼見證過不少網絡上的輿論大戰。
在最初看到那個別人發上網的證明視頻的時候，他就隱約從中感覺到了什麽異常的特殊氣息，感覺這件事背後絕對有人在刻意推動這件事的熱度。
畢竟在正常情況下，相比起什麽“時代在發展，神術也確實在進步，起碼騙人功力也比以前看著要好了”的話，正常人通常都會下意識往好的方向去想，事關神明第一反應應該會是什麽“神明終於研究出了救人的辦法”之類的事情。
而且“騙人功力”這個詞一聽就感覺有問題。
事關神明，誰沒事第一反應就把這往騙人上想的。
而之後的發展也確實符合他的這個猜測。
因為在這之後，當一些病人家屬把視頻上傳證明聖依教的力量後，這其中居然多出了幾個哭訴說聖依教確實拿那些活肉植物人沒辦法的視頻。
雖然之後很快就涉嫌造假被舉報刪除，但這在其他不知情的人看來，就是“教會威脅，無辜百姓隻能閉嘴”的戲碼。
到底是誰幹的呢……
宋時清按照目前線索反推。
現在的情況是，其他城市的人無法親眼看到真相，於是先入為主聽不進去解釋，教會對外名聲不行。可知情的當事人都轉化成了聖依教的虔誠信徒，對現實中的教會卻又不會產生影響。
感覺這件事是其他存在利害關係的人動的手。
還有騙人之類的說法……通常情況下，似乎也隻有在本人篤定這件事神明無法做到後，才會下意識生出這樣的揣測吧……
不會真的是教會吧……
不是……這年頭教會居然還暗搓搓搞這種東西，跟他上輩子經曆過的娛樂圈都差不多了啊？！
宋時清繼續往下猜。
想到喚醒理智值歸零的植物人，這種事情大眾一般都會將其下意識認為是生命之神的權能，那麽這個消息如果傳出去，生命教會受到的衝擊一定會是最大的。
感覺這件事可能和生命教會存在點關係。
……更別說除此之外，之前的趙華茂事件以及他這個聖依教的離婚提議，明裏暗裏似乎都和生命教會存在摩擦。
宋時清這麽想著，當即從自己的衣櫃裏掏出了【幻鏡雙生·手持】。
因為宗教管理事務局裏在登記教會的同時，也會記錄主教的臉，他打開生命教會位於鬆市的生命教堂的頁麵，找到了照片記住了這個人的臉，隨即通過【幻鏡雙生·手持】，開始時刻關注那位主教同行的動向。
希望這事不是來自同行的惡意競爭吧。
不然他因為過去曆史而對教會多出來的那點好感都要掉光了……即便他本身也不是什麽信教的人、連自己的聖依教都不信就是了。
……
宋時清一直通過【幻鏡雙生·手持】觀察生命教會主教的動向。
一連用碎片時間觀察了好幾天，除了知道那位鬆市同行確實是很忙之外，倒也確實沒看出來什麽問題。
直到這天，宋時清在結束一天的工作後，一邊玩手機一邊習慣性地把【幻鏡雙生·手持】放在邊上檢查生命教會的動向後，那位生命教堂的主教終於和其他教會的神父修女說起了聖依教的事情。
宋時清當時就把手機放在了一邊，轉而監聽這些人的動向。
而事實證明，之前網絡上的風風雨雨，還真就是生命教會裏的這波人折騰出來的。
生命教會的教堂遠比聖依教更加恢弘華美。
在夜幕降臨後，當生命教堂的大門隨著晚禱的結束而闔上後，生命教堂裏的這些人就開始說起了最近發生在鬆市的事。
“那些該死的愚民，明明他們現在還能活著，這座城市現在還能好好的放在這，這可是全虧了偉大的神明！”
“我主慈悲，但他們顯然不懂得感恩。”
“沒有生命之神，哪裏有現在鬆市的安定。甚至現在鬆市還能和其他城市交流換取其他物資，也全是因為有我們教會的力量支撐著這個搖搖欲墜的社會文明。”
“都是一群忘恩負義的家夥，都是被眼前利益迷惑從而忘記真正大是大非的混賬。而且那些醒過來的活肉裏，他們的靈魂是不是本人，這至今甚至都還沒有多少合適的定論呢！”
在一群義憤填膺的怒斥聲中，他們批判鬆市最近的風氣，不知道為什麽說著說著突然說起了聖依教的事情。
“聖依教的那位神明甚至都無所謂民眾的安全，眼看著詭異在教堂附近爆發，真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教會還能受到其他人的推崇。”
“是啊，明明都是我們生命教會在保護這個城市。隻是因為太過習以為常，下意識覺得城市就是安全的，所以直接忽略了我主的付出麽？”
“……要我看，既然之前在那些都不行，不如直接短暫在外城八區附近放開一個口子，讓那些見風使舵的家夥都看清楚，到底是誰在保護這座城市！”
隨著最後這句話被說出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方在憤怒之下說的這句話太過過激，在這句話的話音落下後，教堂裏突然安靜了下來，一時間沒人出聲接話。
有人遲疑出聲：“這會不會有些不大好？”
不過很快，剛才提出這個想法的人當即出聲反駁道：“不然呢，聖依教這樣就是把我們生命教會的臉麵仍在地上踩。”
“生命之神慈悲寬厚，無所謂人間的這種小事，可我卻不願意祂被世人誤解，絕不接受這份對神明的侮辱！”
提到神明，在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麵上都露出了狂熱的神色，他們在這之後也跟著改了原本的口風。
“確實，神明無所謂世人的評價，但我絕不接受這份侮辱。”
“我看聖依教就是想踩著生命之神出風頭……可恨，實在可恨！”
“對，你說的都對，既然那個聖依神無所謂民眾的安全，那他們也不能一邊借著我們生命之神的庇佑，一邊又無視我等的付出大出風頭。”
“反正真要說起來，如果隻是一小會兒的話，應該也不會出什麽太大的問題。”
所有人的意見在此刻達成了統一。
他們扭頭看向不遠處能拍板做決定的主教，最終對上了一雙同樣帶著奇異火熱色彩的眼睛。
“確實，所有人都必須得讚揚我主的榮光！”生命教堂的主教異常高亢興奮。
對於這些人而言，神明在他們心目中遠比人命更加重要。
相信就算是什麽時候他們自己也成了計劃中的一環，他們也都會願意為自己信仰的神明獻上自己的生命。
鏡子外，宋時清透過【幻鏡雙生·手持】看到眼前這一幕，所有人麵上的狂熱映入他的眼簾，讓他一個激靈打了個哆嗦。
事實上，真要說起來，宋時清並不害怕什麽詭異怪物，但此時這些人的反應卻荒誕地讓他有些心驚。
就算以前知道有衝突，也猜到可能會被針對，但他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會折騰得這麽瘋。
早知道這些人商量來商量去最後居然做出這樣的選擇，他當初看到宗教管理事務局的人過來問他準備去哪建教會的時候，他就直接說要遷移去內城，直接搬到生命教會對門得了。
今天某個信徒在生命教會倡導下結婚，明天就來他們教會想著離婚，直接麵對麵打擂台也不至於牽連其他人。
宋時清想，既然現在也提前之後城區附近可能會出現詭異，那就提前做好準備。
既然這些人這麽不高興，那他一定得借著這個機會順便出出風頭，在讓這些人更不高興的同時，順帶著看看能不能用武力值震懾所有人，以防這些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又出於不滿於是輕舉妄動。
出於對目前武力值可能不足、最後營造出來的震懾效果可能不夠，宋時清臨時又抽了一次卡，想要抽出一些級別高一些的服飾。
可能是運氣也存在守恒吧，上次宋時清一連抽了好幾次十連才抽出一個五星服飾。這次，在簡單抽了兩次十連抽簡單試水後，他就抽到了五星的服飾卡牌。
伴隨著明亮耀眼的聖光出現，服飾背後的故事也開始在他麵前上演——
【瑪利亞是小鎮上最可愛活潑的少女。
她有一頭漂亮的金色長發，微笑時小鹿般幹淨的眼底像是都能釀出蜜，直甜到所有人心底。
這天，瑪利亞提著籃子去叔叔家的果園摘果子，然而卻在果園裏意外看到了渾身是血、倒在地上的年輕男人。
她下意識走過去想把人扶起救治，然而那個看著像是徹底失去神誌的年輕男人卻在下一秒警惕地睜開眼，右手精準地扼住了她的咽喉。
兩人視線交錯。
少女澄澈的眼眸到底還是融化了男人眼中的戾氣，他緩緩鬆開了手。】
故事就此結束。
宋時清放開卡牌來看了眼卡麵上的服飾，是五星【暗黑】屬性的【咒夜傀儡·前景】。
這個服飾的名稱看著有些眼熟，他以前應該在係統的自主提示功能裏看到過它。
服飾的樣子，看著有些像是木偶戲演員手上用來操控木偶的操縱杆。
不過相比起尋常看到的木質操縱杆，五星等級的服飾看著更加精細好看，除了繁複的花紋外，上麵還有金屬的鑲邊。
無數細絲垂下順著風飄**，所有人都會被它控製著成為提絲木偶。
宋時清定定地看著卡麵好一會兒，半晌沒回過神來。
因為服飾外形上的特殊性，宋時清光是看到這個卡麵，就知道這個服飾可能的作用。
但同樣的，也就是因為太清楚這個五星的前景服飾要怎麽用，再加上服飾名稱實在不詳，他也不免開始疑惑起，明明剛剛看到的就是普通的愛情故事，為什麽最後還會和這種這種東西扯上關係。
這到底是怎麽個be法，才會be成這樣啊。
……是的，在看到這個前景服飾的具體模樣後，接連兩個be故事的洗禮，他已經放棄了無所謂的自我心理安慰，對刀子的嗅覺越發敏銳了。
宋時清想了想，把服飾放回了衣櫃，隨即打開了圖鑒，點擊【咒夜傀儡】開始看服飾背後的故事，把每個部件的短句都連在一起。
【瑪利亞在叔叔家的果園裏，遇見了渾身是血躺在地上的蘭登。】
【出於對蘭登傷勢的擔憂，瑪利亞最終把人帶回了鎮上。】
【蘭登得到了救助，他很快清醒過來想要離開，瑪利亞上前阻攔，意外得知了對方正在被邪惡的魔女追殺。】
【“可是小鎮這麽偏僻，如果魔女緊追在你身後，我又怎麽可能救下你呢？”瑪利亞這麽說著，成功說服了蘭登。】
【瑪利亞露出微笑，少女的笑容擾亂了蘭登的心跳。】
【……】
【魔女出現了，瑪利亞朝著小鎮飛奔，奔跑間裙擺甚至都在動作間撕裂。】
【瑪利亞終究沒有跑過魔女的詛咒。】
【瑪利亞回到了小鎮上，木頭的雙腿讓她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理智徹底消失前，最後隻看到了蘭登將劍送入魔女的胸腔。】
【木偶瑪利亞最終還是陪伴在了蘭登的身邊。】
宋時清看完了故事。
不知道怎麽說，看著有些像是be，但比起前兩個故事看著意外還有些像是he。
不過這個故事有一點好，不僅是談戀愛時兩個人的事情，就算是最後把人留在小鎮上後，最後受傷的也隻有當事人，沒有任何一個無辜鎮民遇害。
挺好的，也算是另類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宋時清關掉圖鑒。
此時【幻鏡雙生·手持】的鏡麵中，那些生命教會的瘋批信徒已經開始商量要什麽時候給他一個教訓了。
“……最近他一定因為網上的傳聞發愁，我們明天在他早禱時動手，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巧了不是，明天早禱才會發生的事情，他現在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