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榮獲聯盟賽冠軍
洋基隊十年以前就舍棄自己的舊球場,一直是借用巨人隊的球場。在剛借用巨人隊球場那會兒,洋基隊的實力遠較巨人隊弱,因此兩隊一直相安無事。雖然巨人隊有時候顯得傲慢,而且教練馬格羅也難免有私心,但球場的使用時間一向安排得很好。可是後來洋基隊逐漸強大起來,且備受球迷們喜愛時,巨人隊與洋基隊的隔膜越來越深了。
因為球場的使用產生了許多摩擦,那種滋味實在不好受。1921年,洋基隊曾有意買下巨人隊球場的一半,卻被巨人隊一口回絕。事已至此,洋基隊就決意建造一座自己的專用球場。就這樣,世界上最大的棒球場——洋基棒球場誕生了。1922年當洋基隊獲勝時,洋基隊的新球場已接近完成階段。
1923年的棒球季正式比賽開始時,各報都以明顯的篇幅來報道洋基棒球場即將啟用的消息,報道內容的大意說這是貝比·魯斯所建立的棒球場,因為自從他加盟洋基隊後,洋基隊的聲譽日隆,賺進了巨額財富,不但買下了一大片球場用地,而且建造了一座最具規模的棒球場。後來,這個球場就被稱為“貝比·魯斯之屋”。
每當貝比·魯斯回顧過去時,除了那些光輝的部分外,他看到的是更多的挫折與失敗,而且同樣的失敗常常接二連三地發生。不過他也可以從失敗獲取教訓,他會因此而激勵自己更加努力。
1922年,貝比·魯斯的表現確實令他的隊友及球迷們失望,連他自己也認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尤其聽到州長說全國的小孩子們都喜歡看他的球賽時,真使他愧疚不已。因此,在1923年的練習開始時,他就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全力以赴。
4月18日,洋基棒球場的開幕儀式終於隆重開始了。這個龐大的球場可以同時容納六七萬名觀眾,沒想到開幕當天來觀賞球賽的卻遠超此數。在擁擠的觀眾席上有市長、法院官員、各球團的管理者、軍人、政治家以及許多其他的有名望的人物,盛況空前。在之後的12年裏,貝比·魯斯在這個球場陸續打出許多全壘打,而且在他之後仍將有許多人會在這個球場揮棒打出全壘打。在最負盛名的洋基棒球場上,貝比·魯斯很幸運地打出第一支全壘打。這份落在他身上難得的榮譽,使他每次回想起這件往事,就禁不住地興奮不已。
與洋基隊首戰的是貝比·魯斯過去所隸屬的紅襪隊。球賽進行到第四局,有二人在壘,輪到貝比·魯斯打擊時,他打出一支飛向右側觀眾席的三分全壘打。終場時洋基隊以4∶1贏了棒球場揭幕後的第一場比賽。
之前在家中所舉辦的招待記者的宴會上,貝比·魯斯在感動之餘曾經許了諾言:“明年一定要表現得更好。”現在果然不負眾望地實現了自己的心願。這年,貝比·魯斯打出41支全壘打。綜合來說的話,1923年無疑是貝比·魯斯棒球生涯中最輝煌的一年。貝比·魯斯的打擊率由前年的.315提高到.393,安打有205支,二壘打45支,都刷新了他個人的最高紀錄。三壘打有13支,也是他個人的第二高的紀錄。
報紙上大肆渲染,“隻要魯斯出場,勝利必定屬於洋基隊。”不過那年洋基隊確實是所向披靡。前一年,洋基隊隻以一場之差險勝,艱苦地贏得聯盟的冠軍。這一年可全然不同了,洋基隊較亞軍的隊伍足足領先了十四場。
當洋基隊遠征到南部地區時,大家都深感各地的棒球場都太狹窄,比賽起來有點舒展不開。加上觀眾們總是擠到邊線上看球,因此更不敢隨心所欲地打,唯恐打出界外球時會傷到人。每當飛出去的球有點偏向界外時,貝比·魯斯的一顆心總是懸在半空中,而場邊的觀眾也都提心吊膽。
洋基隊第三度以巨人隊為對手爭奪世界聯賽的冠軍。一開始貝比·魯斯隊出師不利,連連輸球,好在最後終能反敗為勝,贏了巨人隊。這次勝利無論對教練哈金斯,或者對球隊老板魯伯特先生來說,都是十分令人振奮的事,因為他們的隊伍已經是第三次獲得美國聯盟的代表參賽權。同時,這也是為新落成的洋基棒球場錦上添花。
不過說起來也好笑,在洋基棒球場,他們與巨人隊的三場比賽中,卻輸了兩場;但在巨人隊的球場,三場比賽則大獲全勝。就貝比·魯斯個人而言,他在世界聯賽中的成績也不壞,擊出3支全壘打。
第一次獲得世界聯賽的冠軍,當然應該好好慶祝一番。慶功宴設在紐約第一流的大飯店中。每一個出席宴會的人都笑逐顏開,狂歡痛飲,早在宴會結束前,就四處可見喝得滿臉通紅的醉漢。
魯伯特先生免不了要在宴會開始時致辭,他當天說話時的神態,在往後的幾年一直是洋基隊球員們模仿取樂的對象。不過,模仿得最傳神的,卻是《每日新聞》的一位棒球記者。他那惟妙惟肖的口吻、神態,聞者莫不為之喝彩。
魯伯特先生講話帶有濃重的德國口音,當別人喊貝比·魯斯時,他卻喊他“貝比·魯特”。那位記者最擅長的就是模仿魯伯特先生的口音,來上這麽一段演說:“今天真是一個輝煌的大好日子,我們有最輝煌的棒球場,最輝煌的一流球員,最輝煌的偉大隊伍,因此獲得世界聯賽的冠軍。貝比·魯‘特’與其他球員們的密切合作使他們榮登冠軍的寶座。”
1923年的棒球季結束以前,貝比·魯斯很榮幸地被選為該年度美國聯盟的最優秀運動員。這是許多棒球球員終身都無法獲得的殊榮。推選的過程遠比得獎的事實更令貝比·魯斯感到驕傲,因為他是以全票的成績獲得評選委員一致通過的。換言之,沒有一位評選委員不認為他是一名好球員。對貝比·魯斯而言,這項榮譽足可彌補他在前一年表現不佳的缺憾了。
這一年,洋基隊又吸收了一位傑出的新秀,此人畢業於哥倫比亞大學,是一個較為內向的具有德國血統的青年。他加入洋基隊後,第一次參加打擊練習時就連續兩次對著外野擊出強勁的長打,這名新秀就是盧·格裏克。
貝比·魯斯一見到格裏克就認為他將是很有前途的棒球員。貝比·魯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時,恰好被一位棒球記者聽到了。這位記者馬上替格裏克取了一個綽號“大牌格裏克”。雖然格裏克後來又得到幾個比較合適他的綽號,例如“火車頭”“鐵馬”等,但是大家還是喜歡稱呼他為“大牌格裏克”。
不久之後,貝比·魯斯與格裏克就成為洋基隊數一數二的強打擊手。貝比·魯斯若排在第三棒時,格裏克就打第四棒,反之亦然,如此構成的堅強陣容具有相當的威力,常令對方感到頭痛。所以有某位記者稱他倆是“全壘打氣壓計”,換言之,從他們兩人的情況可以測出將會出現多少全壘打。有時,貝比·魯斯會開玩笑似的對格裏克說:“你在哥倫比亞大學時是否專門研究‘以輸為贏’這門學問?”
貝比·魯斯曾到格裏克家去拜訪過他的雙親,格裏克的母親燒得一手好菜,尤其擅長豬肉的烹調。格裏克的父親更是和藹可親,非常熱誠地招待貝比·魯斯。貝比·魯斯十分羨慕格裏克有這麽一個溫暖的家庭。
貝比·魯斯去格裏克家拜訪時,送給格裏克的母親一隻墨西哥產的小狗為禮物。格裏克的母親替小狗取名“吉吉”。吉吉是一隻貌不驚人的狗,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養了許久還那麽一丁點兒大。但是在這個家庭長大的格裏克卻壯得跟牛一樣,無論肌肉、骨骼等各方麵的發育都超過一般人。誰都想不到的是,吉吉的壽命竟然比格裏克還要長。
一落千丈的1925年
1924年,洋基隊的全體球員都意氣昂揚地表示,洋基隊將成為美國聯盟史上第一支連得四次冠軍的隊伍。在美國聯盟史上,還沒有一個隊伍曾連續四次得到冠軍。隻有老虎隊從1907年起連續奪得三次冠軍。
洋基隊的假想敵是由泰·柯布所帶領的老虎隊,雖然對華盛頓參議員隊沒有掉以輕心,但是他們如何都沒有料想到自己會以些微差距把冠軍拱手讓給了華盛頓參議員隊。
華盛頓參議員隊的意外獲勝,可算是大爆冷門。因為在春季的公開賽中,華盛頓參議員隊沒留給觀眾深刻的印象,更沒有人預測它會獲勝。在前一年的比賽中,洋基隊還遙遙領先。球場上的風雲變幻難測。在一個比賽季中,有些隊伍會有超水準的表現,也有些隊伍則表現失常,這是常有的事。
由於在美國聯盟賽中與冠軍擦身而過,世界聯賽已跟洋基隊絕緣。為此,全體隊員都很沮喪。這一年,貝比·魯斯個人的成績並不差,打擊率達到.378,名列聯盟的第一位。
當時有一位哥倫比亞大學的教授自願為貝比·魯斯做全身徹底的體格檢查。這位蓄著山羊胡須的教授一下要他跳躍,一下要他跑步,不但測驗他在肉體上的反應,同時也考驗他在精神上的適應能力。最後,他把檢查的結果公布在紐約的報紙上:“貝比·魯斯的優秀體能狀況是萬中取一的。”
的確,貝比·魯斯當時的體能正處於顛峰狀態,肉體的各部分機能可達滿分,即使身心各方麵的總平均分也在90分以上。他的視力較一般人為佳,通常在正常視力的人中間,大約六個人才能有一個像他這種視力的人。另外,據說他的臂力也得到上天的特別眷顧。
從檢查報告書上看來,貝比·魯斯的運動神經可說是得天獨厚。大概100個人裏麵才能找到一個機能如此優秀的人。總之,從各種超乎一般人的檢查結果,這位教授顯然已經以他的科學方式證明他是一個###“不平凡的人”。
當然這並不表示貝比·魯斯天生就是個十全十美的棒球球員。再怎麽優秀的球員總會有弱點,尤其是一個打擊手,必然有擅打的球與不喜歡打的球,貝比·魯斯當然也不例外。當年他在學校就讀時,在棒球方麵並沒有特別傑出的表現。不過許多在棒球方麵與他有接觸,或指導過他的人,都稱讚他的反應靈敏。在他進入洋基隊後,那些棒球記者也說,從未見他打過一場笨拙的球賽。這可能是因為貝比·魯斯的警覺性高的緣故。
1924年的正式比賽季中,洋基隊與老虎隊遇上了。比賽的場地是在底特律的棒球場,當時的情況對洋基隊較為有利,不料卻發生了一場意外的大**,這種**是貝比·魯斯從未經曆過的。
老虎隊與洋基隊的比賽從一開始就彌漫著火藥味,這種緊張的氣氛終於在第九局一發不可收拾。洋基隊當時以10∶6的比分領先,而且又輪到洋基隊打擊。老虎隊推出的投手是伯特·科爾,他們的教練泰·柯布先生則在一旁指揮作戰。
洋基隊的鮑勃·穆塞爾走上打擊區時,泰·柯布向投手做了一個暗號,貝比·魯斯看出泰·柯布是要投手投內角球,以便把打擊手封殺,因此他把這消息告訴穆塞爾,他說:“他們一定會投內角球,注意一點。”
穆塞爾站上打擊位置,做好準備姿勢。不出貝比·魯斯所料,投手第一球就投出一個內角球,而且太偏了,以致正好擊中穆塞爾的腰部。穆塞爾平日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可是一旦發起脾氣來卻很驚人。這時的他正是像被引爆的炸藥一般,隻見他隨手以球棒向投手擲出,同時飛身撲向投手。
在界外的泰·柯布見狀很快地跑上前去,而站在一旁的貝比·魯斯反應也很快,直接像足球球員般衝向泰·柯布。於是球場立刻陷入一場大混戰中,兩隊的球員不分青紅皂白,大打出手,真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爭!
穆塞爾打紅了眼,隻要一見到對方的球員,不管三七二十一揮拳就打;而老虎隊的三壘手也一樣,凡是迎麵碰上洋基隊的球員就是一頓痛揍,球員們彼此打得人仰馬翻。此時,泰·柯布先生與貝比·魯斯正一對一進行交手。
球場邊上的觀眾對於場內的大戰不願袖手旁觀,不甘心隻讓球員們“表演”,竟有數千名的觀眾跑進場內參與毆鬧。這真是一幅既混亂又荒唐透頂的情景。跑進場內的球迷更瘋狂,他們見人就打,不管你是洋基隊球員或老虎隊的球員,也不管你是球迷或趕來維持秩序的警察,反正隻要有得打就盡量打。
此時,仍在觀眾席上的觀眾中,有人幹脆把座椅拆下來,向場內的人群頭上扔。情況更加惡化了,沒人能夠控製情勢的變化。最後的結果是,洋基隊被判零比分輸給老虎隊。美國棒球聯盟的主席對這次打架極為氣憤,罰穆塞爾100美金,並停賽10場;科爾與貝比·魯斯各罰50美元。最令人驚奇的是,第二天前來觀看球賽觀眾大爆滿,竟達到4萬多人。
1925年是貝比·魯斯棒球生涯中非常糟糕的一年。在前一年中,他的打擊成績還名列第一,現在則是一落千丈了。他的成績真是一塌糊塗,打擊率僅有.290,出場98次而打點僅有66,連全壘打也隻有可憐的25支。
貝比·魯斯的年紀雖然不算大,可是要想一直維持顛峰狀態也不容易。他在比賽中沒有發揮應有的水平,絕大程度上是因為他的生活作風導致的。
由於貝比·魯斯的知名度越來越大,聚集在他周圍的人也越來越多。貝比·魯斯與他們在一起隻知道吃喝玩樂。更糟糕的是,貝比·魯斯是一個經不起**的人,難免在這種生活中越陷越深。
貝比·魯斯整天仗著自己年輕、身強體壯,沒有節製地縱情於酒色當中。他每天出入於不同的應酬場合,那些熱情款待他的人,如今已經被人遺忘了,因為他們的名單開出來足足有幾米長。
報紙上的保健專欄天天都會刊登一些如何保健的常識,但對自己的強健身體非常自信的貝比·魯斯壓根不屑一顧。他從沒有感到無聊的時刻,因為每分每秒都有歡樂的生活向他招手,他的大腦中隻有玩樂這兩個字眼。有時他會跑到郊外的風景名勝區去住幾天,白天打打高爾夫球或釣釣魚,晚上就到酒吧喝酒享樂。什麽投手、全壘打、洋基隊好像離他有太平洋那麽遠。
洋基隊在前一年的冠軍爭奪賽上功虧一簣,未能衛冕成功。但後來由於有優秀投手的投靠,次年又取得爭奪冠軍的決賽權。正如華盛頓參議員隊的突然崛起,成為全美國棒球迷的熱門話題一樣,洋基隊的突然沒落也是前所未見。這年,洋基隊在聯盟中的排名是第七位,差一點就要成為最後一名了。
貝比·魯斯身體的不適遠比洋基隊糟得更迅速,原因在他對自己的年輕與健康太過自信了。洋基隊遠征隊伍出發後沒有幾天,他就覺得有點不舒服。當時他並沒有放在心上,根據過去的經驗隻要吃點藥就沒事了,因此根本就不在乎。他在飲食方麵也不曾留意,除了一日三餐外,其他時間就隨便以熱狗、蛋糕或可樂充饑,而且常常暴飲暴食,有東西就一味地往胃裏塞。更為損害身體的是,他有時竟熬夜玩撲克牌。
不管身體舒不舒服,貝比·魯斯總是照常出場比賽。可是到了南部的某一城市時,在比賽前,他忽然感到非常不舒服,於是拜托哈金斯幫他去請大夫。醫生量過他的體溫之後對他說:“發高燒,39度。我看你今天最好不要出場,好好躺在**休息吧。”
哈金斯也很認同醫生的看法。在去球場之前,他還特意到貝比·魯斯的房間再三叮囑:“你就在旅社裏休息,等我們比賽完回來。”貝比·魯斯依言躺在**,想好好地休息一下,可是卻無法真正靜下心來。他想到自己虛弱地躺在**,被人當病人看待,似乎正是對過去那種任性的生活方式的一種無情譏諷。
想到這兒,貝比·魯斯越來越焦躁。在比賽開始前的半小時,他再也忍耐不住了,猛地從**跳下來,換上球衣,衝出旅館。一路上他一直催著計程車司機:“快開!快開!別管紅綠燈,在半小時以內一定要趕到球場。”球場大爆滿,人山人海的球迷擋住了所有的通道,連球員休息室後麵也擠滿了人。貝比·魯斯感到手足無措,一路上要撥開好幾百人,同時還要應付由四麵八方向他伸過來的手,有些人握不到他的手,就拍拍他的肩膀。就這樣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走進球員休息室。
哈金斯一眼看到了從人海中擠出來的貝比·魯斯,很不高興地說:“你來做什麽?不是要你好好休息嗎?”貝比·魯斯表明自己想參賽的決心。哈金斯沉默了片刻,終於同意貝比·魯斯打到第五局。嚴令他打完比賽後,要立刻回去休息。
貝比·魯斯果然沒有辜負球迷們的厚望,在他出場的五局中打出兩支全壘打。
完成當天的比賽後,洋基隊連夜搭車趕往行程中的下一站。這是有臥鋪的火車,所以一上車貝比·魯斯就躺到**。由於熱度一直未退,全身像火烤般炙熱難受,貝比·魯斯一直輾轉反側無法成眠。為了打發不能入睡的長夜,他玩起撲克牌來,對虛弱的病體而言,這種荒唐行徑還真“奏效”!
到了目的地車站,改乘計程車去住處時,頭重腳輕的貝比·魯斯走路打著顫兒,差點跌倒。幸好身旁的隊友及時扶了他一把,否則真會倒在馬路旁。其他人見狀也立刻上前扶著他,好不容易才讓他上了計程車。到達旅館後,大家七手八腳地把他送進房間,眼看他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所以決定立刻送他入院。新聞記者們的報道是“常見的肚子痛”,其實並不像他們說的那麽簡單。
醫生診斷後表示,至少要住院數星期才能痊愈,所以哈金斯又決定把送他回紐約的醫院去治療。有幾位隨洋基隊遠征的棒球記者和他同車回紐約,沿途各站,隻要有電報局的地方,記者都會用電報向報社報告他的病況。
一開始,記者們都以輕描淡寫的樂觀口吻報道貝比·魯斯的病情。當他住進紐約的醫院之後,他們卻一改樂觀的語氣,而大肆渲染起來,推測他的病況非常嚴重,甚至有些報社記者或電台廣播記者竟然大膽地預測“貝比·魯斯已瀕臨死亡邊緣”。事實上,他的健康在逐漸恢複。
一天,一位朋友來看他時帶了一份倫敦的報紙。報上的標題是“貝比·魯斯有生命危險”,另外還加上許多的描述。這位倫敦體育記者報道了許多有關他的事,其中有一半以上是毫無根據的荒唐消息,貝比·魯斯見後不禁大笑出聲。
到了春末,貝比·魯斯終於完全康複了,所以再度回到洋基隊。不過他仍然麵色蒼白,步伐也不穩,勉強參加一場比賽後就感到體力不支,隻好再回醫院休養幾天,就連短時間的練習也隻能偶爾做做。在這一季的棒球賽的最初,由於這場大病,他的情況一直處於低潮。貝比·魯斯當時的心情十分惡劣,終日悶悶不樂。
更不幸的是,洋基隊在這時也陷入低潮。這支曾連續三年得到聯盟冠軍的球隊每況愈下,第四年還拿到亞軍,到了第五年竟淪為B級球隊。為此,所有的球員情緒都很低落。球隊中時常有人在抱怨、互罵或中傷他人,這種情形令教練哈金斯感到十分困擾。
哈金斯為了使洋基隊重振昔日的雄風,日夜在思考改變的方法。但是被現實打擊的球員們都沒有心情去體會哈金斯的苦心,貝比·魯斯是令哈金斯最為頭疼的一個球員。
一次,在洋基隊前往西部參加比賽的途中,哈金斯把穆塞爾和貝比·魯斯兩個人叫了過來,狠狠地訓誡了他們一頓,他們兩人都感到很不服氣。當時他們正好在最後一節車廂,車廂的門是開著的,貝比·魯斯和穆塞爾互相看了一眼,竟不約而同地每人抓住哈金斯的一隻手臂,把他提了起來,舉出車門外,就像在玩弄一個大玩偶般把他懸在疾馳中的火車外。
對他們這種胡鬧行為,哈金斯卻總能寬厚地饒恕他們,事後並沒有追究。有時候,貝比·魯斯對自己的魯莽根本無法解釋。
身體徹底恢複後,貝比·魯斯又忘了痛。他依舊恢複到墮落荒唐的生活中去,一次竟連續兩晚夜不歸營,在外遊**。他出門時忘了鎖旅館的房門,又連連在外兩夜未歸,就這樣讓房門大開著。到了第二天即將開始比賽時,貝比·魯斯才慢悠悠地到達球場,隊友們都已經在練球了,他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
貝比·魯斯換好球服準備去練球時,隊友們已練好球回休息室了。貝比·魯斯和進來的哈金斯教練正麵碰上了,見到滿麵寒霜的哈金斯,自知理虧的貝比·魯斯主動向他道歉。貝比·魯斯用辯解式的語氣說,他是因為有重要事情給耽擱了。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哈金斯教練的怒火,他不禁大發雷霆。他的聲音之大,可能連觀眾席上的人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你這個家夥最近可真是大忙人啊!好了,不必多說,你今天也不必換球衣了!”哈金斯的口氣聽上去非常決斷。
貝比·魯斯霎時就懵了,他茫然地呆望著哈金斯。一直以來,他都明白自己是洋基隊僅有的著名球員之一,怎麽可能不出場呢。他真有點不敢相信哈金斯說出這樣的話來。
哈金斯接著說:“我已經聽膩了你的那些理由。尤其是這兩三天,實在太不像話了。從今天起,我要無限期地停止你出賽。還有,同時要罰你5000美金。”
貝比·魯斯一時間覺得這是平生受到的最大侮辱,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全衝到頭部來,他用比哈金斯更大的聲音吼回去:“為什麽?你這矮鬼!如果你再強壯一點,我今天就要當場把你的腦袋打碎。”
哈金斯瞪大了眼睛,比貝比·魯斯更凶惡地說:“如果我更強壯一點,你的命可不一定保得住。”貝比·魯斯堅決不同意哈金斯的處分,他要找魯伯特先生評理。
哈金斯立刻回答:“這句話正是我要說的。好極了!你就帶著你了不起的成績作禮物去見魯伯特先生,告訴他我曾虐待你。如果需要的話,我還可以陪你去。”貝比·魯斯見哈金斯的頭上暴出青筋,憤怒絕不亞於他。心想與哈金斯爭辯無益,所以一轉頭就跑到球場上去了。
因為貝比·魯斯在報紙雜誌上讀到太多讚美自己的文章,同時每天有世界各個角落的球迷寄來無數的信件,因此養成了他驕縱的習氣及過度的自信。貝比·魯斯帶著過度的自信心,一刻不停地搭上往紐約的火車,要去見魯伯特先生。
火車每到一站,就有記者們上來訪問,問來問去當然都是有關他與哈金斯的糾紛一事。有些記者還以此為題對他進行專訪,當時貝比·魯斯的情緒正激動,絕不肯讓記者們失望,甚至於有些口不擇言,他一再地強調:“都是哈金斯不對,他不該對我如此粗魯。”有時更露骨地批評:“哈金斯教練的能力太差。”
還有許多不該說的話,貝比·魯斯全都說了出來,例如“洋基隊所以會落到第七名,哈金斯必須負全責”、“隻要哈金斯在洋基隊一天,我就不再為洋基隊打球”、“我要請魯伯特先生做一個抉擇,看他是要我還是要哈金斯”諸如此類的蠢話。
哈金斯早在貝比·魯斯到達紐約之前,已經打過長途電話給洋基隊的主要董事們說:“我已經決定要罰貝比·魯斯的錢。”雖然哈金斯的提議很突兀,但是董事們都同意他的做法。
哈金斯又解釋說:“我想罰他5000美元,因為他接連兩天,門都沒鎖就外宿不歸。這次的處分必須要徹底執行,請轉告魯伯特先生,要他支持我。”
“這種事情何必要告訴魯伯特先生,隻要我們讚同就可以了,一切聽你的。”這是董事們給哈金斯教練的答複。
當貝比·魯斯抵達紐約魯伯特先生的辦公室之前,他就已經知道魯伯特先生絕不可能站在他這邊的。當貝比·魯斯到達魯伯特先生辦公室時,想要看這場鬧劇如何收場的記者們早早就等候在一邊了,他們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報道貝比·魯斯被魯伯特先生責備的消息。
貝比·魯斯與魯伯特先生一見麵,還沒有說任何一個字時,魯伯特先生以嚴肅的表情向他複述了哈金斯的報告,頓時使貝比·魯斯的心涼了半截。
當貝比·魯斯和魯伯特先生的會談結束以後,記者們擁進房間。魯伯特先生對他們說:“各位先生,我相信貝比·魯‘特’一定會改頭換麵,重振往日的威風。為了哈金斯,他將繼續全力以赴參加比賽。你說是嗎,貝比?”貝比·魯斯當時羞愧得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回答“是”的聲音小得像耳語,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魯伯特先生又接著說:“我們都對這次事件感到遺憾,貝比·魯‘特’更是後悔,不過我們相信這對他是一次有益的教訓。”
這時有位記者問:“他的停賽處分什麽時候解除?”
“這要看哈金斯了,隻要他認為可以,貝比隨時可以重新出賽。我對哈金斯的處置是從不加以幹涉的。”
又有另一位記者問:“那麽罰款的事呢?”
魯伯特先生用手摸摸下巴,坦白地答道:“對於罰款一事,我準備嚴格地執行。”的確,魯伯特先生的話並不是說說就算了。一直到1929年末哈金斯去世時為止,他才將貝比·魯斯所繳的那筆罰款還給他。
當洋基隊遠征歸來,回到紐約時,貝比·魯斯乖乖地去拜訪哈金斯先生,誠心地向他道歉,同時提出承諾:“今後我一定更盡心盡力地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