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式民主
雅典到伯利克裏時期,民主製度臻於完善。伯利克裏十分重視提高所有雅典公民的素質,使他們的才能得以充分發揮,對學術與文化藝術的發展予以大力扶持,以使雅典成為“全希臘人的學校”,成為希臘世界的文化中心。當時的學者名流如阿那克薩哥拉斯、德謨克裏忒斯、普羅泰戈拉斯等哲學家,和劇作家家索福克勒斯、歐裏庇得斯、阿裏斯托芬等在雅典的文化領域中都十分活躍。雅典人民的文化水平得到迅速提高,為此雅典在政治、經濟、科學及文化諸方麵,都成為希臘世界的中心。對此,柏拉圖在《申辯篇》中有過敘述:“……雅典屬於最偉大的國家,是以智慧和強盛聞名於世的。”
60歲的伯利克裏被推選在國葬典禮中致辭。致辭時,伯利克裏首先感謝先人,然後讚美創造雅典的神,接著述說雅典人如何追求理想,以及在政治上的理想領導人物應該具備哪些條件。這時,大約35歲的蘇格拉底所認同的自由與法治與伯利克裏的政治精神是相通的。
伯利克裏說:“ 我們的政體並非學自他國的製度,更非追隨他人的理想,而是要讓別人以我們為楷模,效法我們。民主政治並非為少數人所獨占,而是為多數人所共有。在我國,依法律的規定,任何人都有平等的發言權,但是,若某一個人的才能超出眾人之上,那麽,我們則必須超越一般人所謂的平等觀念,而要特別任用他,給予他很高的地位。假若有某一個人能為國家做事,雖然他出身貧寒,也不能因此阻塞他的仕途。
“不要害怕別人用懷疑或怨恨的眼光看你,隻要你的生活並沒有侵犯他人或妨害他人,那麽,你就能自由自在地生活,否則隻有用法律來約束。因此,要喚醒眾人的廉恥之心,雖然是一種‘不成文法的規定’,但大家仍必須遵守。”
這段話記載於柏拉圖的《對話錄》中。雅典的民主政治的基礎是自由,這裏所說的自由是有秩序的,是有法律保障的,所以要自由就必須守法。雅典的民主最顯著的特色是由民眾來選政治領袖,並非每一個人都可以擁有政權,這是一個限製。伯利克裏所談的雅典民主主義的理念,即法律麵前人人平等。
蘇格拉底是在這樣的時代中生長的,在他被判死刑後,沒有答應克力同提出的逃亡計劃,就是由於他對這種民主理念的認同。
在色諾芬的《回憶蘇格拉底》中,記載著蘇格拉底對王道與假民主政治的看法。蘇格拉底認為王道是用法律治理國家,使人人遵守法。假民主政治則是完全的獨裁統治。貴族政權依照傳統選出為政者,富人政權依照財產數量來授官,而民主政權是從所有人中,選出賢能者而任命。
柏拉圖的《克力同》中也有這樣一些描述:
雅典的審判官:蘇格拉底啊!現在你心中打算要做的事,是不正當的,我們生你、養你、教你,把好的分給你,是希望你成為我們理想中的人,更何況你曾對雅典發過誓。現在你已經成人,已經了解國家的情況及我們的法律,如果我們的處理、我們的判決不能使你感到滿意,那麽,你可以帶走你的財產,到你所願意去的地方去。其他的人若是有這種想法,也可投奔到其他地方或別的國家去,我們是絕不妨礙和禁止的。要是你們沒有離去,選擇留下,就必須接受我們的判決,了解我們如何處理國政,遵守我們的法律,接受我們的約束,否則等於犯了以下三重罪:
一是,我賜給你們一切,但你們沒盡到義務,也沒有服從我的命令;二是不順從生你、養你、教育你的雅典;三是,你願意順從我們,但未能切實做到。如果說我們有什麽錯誤的話,你應立即提出改革的建議及具體措施,以便使我們知道其錯誤;而這兩者之間,你卻不作任何選擇。
蘇格拉底一心捍衛雅典的法律,這是他不離開雅典的原因之一。雖然,蘇格拉底與伯利克裏的政治精神,在某些方麵並不一致,但蘇格拉底並非否定雅典的民主政治。相反的,他深愛自己的祖國,這種愛並非單純的感情,而是對雅典自由、平等的摯愛。
在伯利克裏的黃金時代,希臘的文學藝術也出現了空前繁榮的局麵。這一時期的散文在演講詞、哲學及曆史方麵取得了很高的成就。為什麽演講詞在當時達到了如此高的水平呢?
在古希臘,特別是雅典,演講在政治生活中起著極為重要的作用,而演講詞則是古希臘散文的一個極為重要的組成部分。演講是隨著古希臘國家奴隸主民主政治的發展而發展的。奴隸主民主政治的確立,為演講的繁榮提供了前提。在希臘世界的各國家中,雅典的奴隸主民主政治最為完善,因此,演講也最為發達。而且,要成為當時有影響力的政治活動家,必須先要使自己成為演講家。
自由也是希臘文學藝術的精神特色,雅典人相信隻要崇尚自由,表揚有德行的人,那麽,國家一定會繁榮的。自由的空氣,孕育出嶄新的文化。新文化的內涵是勇氣、正義、德行、知性等。蘇格拉底正是這種新文化、新精神下的代表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