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見外國記者
紅色根據地和毛澤東的名字引起了人們極大的興趣,西方人也不例外。但是由於國民黨當局的新聞封鎖和歪曲,共產黨人都變成了“殺人越貨,共產共妻”的“土匪”,而且,國民黨對接近共產黨的人一律按“赤色分子”對待,誰也不敢去冒險。但有一個勇敢的年輕人,他不相信種種道聽途說的傳言,也不怕國民黨的威脅,下決心要到根據地看個究竟。他的名字叫埃德加·斯諾,剛剛30歲出頭,是個頗具正義感的美國新聞記者。
1936 年夏天,斯諾幾經周折,終於來到了蘇區。當遇到第一個紅軍的時候,他心裏還直打鼓,聽說紅軍不是“見洋人就殺”嗎?
但這個年輕的紅軍看起來還稚氣未脫。
斯諾在蘇區受到的歡迎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人們用英文打出大幅標語:“歡迎美國記者來蘇區調查。”至於食宿方麵,人們也盡了最大的努力。
1939 年,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在陝西延安第二次見到毛澤東。那一天,剛吃完晚飯,一個衣著樸素的中年人來到斯諾的住處。
“我是毛澤東,歡迎你來蘇區。”中年人說著,伸出寬厚的大手握住了斯諾的手。
斯諾幾乎沒有反應,他原以為見中共的領袖一定是很隆重的,他有點不相信毛澤東就站在他的麵前。
“你可以先到處走走看看,和大家聊聊天,熟悉一下環境,然後再來見我。”毛澤東溫和地叮囑道,仿佛是對一個老朋友。
斯諾點點頭,毛澤東便快步走了。這下,斯諾才回過神來,裏後悔不迭,怎麽連毛澤東長什麽樣都沒看清楚呢?
一天傍晚,斯諾正和幾個新朋友一塊兒散步,夕陽下人們很悠閑平靜。斯諾想,這和外麵傳說的蘇區多麽不一樣,這裏的氛可真讓人愉快。這時,斯諾看見路邊有一個高個兒紅軍幹部和農民聊天,他顯得很高興,邊說邊打手勢,不時地發出憨憨的聲。斯諾不經意地問旁邊的人:“這人是誰?”
“他就是毛澤東呀,你來不就是要找他嗎?”
“哎喲!”斯諾叫了一聲,他轉頭望著談興正濃的毛澤東,想,真是不可思議,國民黨懸賞25 萬元在捉拿他,他卻沒事人似在大路上走來走去。斯諾越發想了解這個具有傳奇色彩的人了這一天終於來到了,斯諾在毛澤東的窯洞裏見到了他。這斯諾可要認真瞧瞧毛澤東了。在斯諾看來,毛澤東麵容清瘦,如有點胡子的話,很像廢奴運動的領袖、美國著名總統林肯。濃密黑發留得很長,不修邊幅的裝扮,炯炯有神的雙眼,他覺得這是張精明的知識分子的臉。後來,斯諾在書中寫道:在我看來,毛澤東是一個令人極感興趣而複雜的人。有著中國農民質樸純真的性格,頗具幽默感……他博覽書,對哲學和曆史有深入的研究。他有演講和寫作的才能記憶力異乎常人,專心致誌的能力不同尋常。他的個人習和外表落拓不羈,但是對於工作卻事無巨細都一絲不苟。精力過人,不知疲倦。他是一個頗有天賦的軍事和政治戰家。許多日本人都認為他是中國現有的最有才幹的戰略家這是令人很感興趣的事。
看來,斯諾已被毛澤東的個人魅力征服了。這種欽佩還來源於澤東對時事精辟的見解和論述。“赤匪”頭子的形象完全改變了毛澤東和斯諾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他們經常一談就是大半夜,直到天色微明。毛澤東是個習慣夜晚工作的人,斯諾也因為被毛澤東的話語吸引而忘記了困倦。
從來不喜歡談自己的毛澤東在斯諾的再三請求下,開始敘述自己坎坷的經曆,每當說到犧牲的同誌或者早年農民鬥爭中死人的事,斯諾就會看到毛澤東的眼睛裏閃爍著淚光。斯諾也被感動了,雖然他並不十分理解毛澤東的感情,但他意識到毛澤東是一個有著真摯而深邃的情懷的人。
有一次,毛澤東又是談到第二天黎明,斯諾都覺得有點頂不住了,但毛澤東蒼白的臉上卻毫無倦意,他吸著煙,一會兒坐下來,一會兒在屋裏踱步,思路仍然十分敏捷。這時毛澤東的妻子賀子珍也沒有睡覺,安靜地坐在一旁聽著。忽然,一隻漂亮的飛蛾撲向蠟燭,掉在了桌上,毛澤東和賀子珍都像孩子似的叫起來,他們湊到燈下,仔細地欣賞飛蛾美麗的翅膀。毛澤東拿出一本書,小心地把飛蛾夾了進去。斯諾笑了,這麽熱愛生活的人,哪有一點國民黨宣傳的“恐怖”色彩啊?
毛澤東喜歡請這個年輕的外國人到家裏吃飯。飯菜很簡單,有點肉就算是“打牙祭”了。但辣椒是不可缺少的,毛澤東吃起辣椒來很“火暴”,有時幹脆大口往嘴裏送。斯諾可不敢仿效,他問毛澤東:“您就這麽愛吃辣椒?”
“愛吃辣椒的人革命呀。”毛澤東隨口風趣地答道。
“這我倒沒聽說過。”
“我們湖南人愛吃辣椒,出了好多革命家,還有,在世界上,那些愛吃辣椒的民族都是革命的,法國、西班牙、墨西哥、俄國……”
“可是,”斯諾反駁道,“意大利人也愛吃辣椒,他們怎麽不革命,反倒出了個法西斯瘋子墨索裏尼呢?”
毛澤東哈哈地笑了:“我說不過你,我認輸。”頓了一下,毛澤東說:“不過,你沒聽說嗎?辣椒是窮人的葷菜呀,紅軍的生活是艱苦的。”
“這我都看到了,我感到國民黨的說法有很多不實之處,紅是很樸素和愛護老百姓的。”
毛澤東放下筷子,激動地說:“是啊,這正是我們得民心的礎。貪汙、賄賂、敲詐,那是國民黨幹的事,紅軍是不能做的。我是共產黨的要人吧?可我每個月的津貼也就五元錢,比普通戰拿得還要少。”
斯諾陷入了沉思。他從毛澤東和他的同誌們身上感受到一種非凡的力量,那就是真誠地獻身於正義的事業,把個人私拋在腦後,這種熱情和希望是不可戰勝的。後來斯諾寫道:“我紅軍相處的四個月,是一段極為令人振奮的經曆……自那以後,再也沒有過那樣的感受了。”
秋天,斯諾戀戀不舍地離開了蘇區。回到北平後,他以極大熱情寫作了《紅星照耀中國》一書,真實地反映了蘇區的麵貌和澤東的品格。書在倫敦出版後,馬上引起了廣泛的轟動。
斯諾雖然不是一個馬克思主義者,但他始終對中國人民和國共產黨保持著十分友好的感情。新中國成立後,他還多次訪過中國,而毛澤東則成了他在中國最好的朋友和知音,從毛澤的身上,斯諾看到了中華民族的希望和力量,看到了中國革命勝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