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紅霞滿天的早晨
1900 年2 月,流放期滿,伊裏奇與農民依依惜別。
伊裏奇回到俄羅斯內地,隻能住在全國60 個大城市以外的偏僻小城。伊裏奇隻好選擇離彼得堡較近的普斯科夫住下,妻子離開西伯利亞去了烏法流放,她要等到第二年的3 月才能結公開監視的期限。
時間轉眼到了春夏之交的4 月,媽媽在莫斯科另找了個秀的市郊農村讓擺脫監禁生活的伊裏奇輕鬆一下,全家從莫斯郊區的巴赫前齊也夫街遷居莫斯科省的波多爾斯克,在市郊近帕赫拉河岸的克德羅娃家租了一所住宅,當作別墅。
搬來新居,伊裏奇總算被媽媽留住這裏一個星期。
4 月22 日清晨,媽媽要全家人起了個大早,老人在著意欣賞己的作品:伊裏奇刑滿回家的兩個月裏,經過精心調理,身體快恢複了,臉頰緋紅豐潤,精力充沛。
暮春,波多爾斯克的近郊更是風景如畫,像是一夜之間將遠所有的花苞催開得爛漫、火紅,一個朝霞滿天的早晨,帕赫拉岸上的紅花、河裏的紅水、船上的紅人,**漾在一片熱烈的紅之中……
媽媽租一葉小木船,帶孩子們沿河看風景,伊裏奇麵對這少的血紅的朝霞塗染成的紅色世界,感慨萬千—— 他記起了兩學步時的那塊誘人的“紅綢巾”,紅色,它給人以力量、希望……旗幟是紅色的,
上麵染滿了工人的鮮血,
……
裏奇不由自主地唱起了波蘭工人革命的歌曲。
媽媽又對伊裏奇說:“憑你的天賦,你要是鑽研音樂,準能有的成就。”
“這個成就再大也不過給人一曲歌的興奮而已,我要造就一旗幟,一麵勞苦大眾翻身得解放的旗幟……”伊裏奇說得激動來,“就是在這萬裏山河插上一麵象征勞動人民鮮血的紅旗,旗就像這紅霞,照出一個紅彤彤的世界,一個人民群眾自己當家做主的太平世界。”
伊裏奇又激動地說:“俄國要豎起這樣一麵鮮紅的旗幟!這支波蘭工人的歌曲寫得好!我們也必須創作這樣的歌曲!”
“孩子,你這麽激動,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媽媽問他。
“什麽日子?”伊裏奇反問媽媽。
“4 月22 日,你的生日,你的30 歲生日。”姐姐告訴他。
“喲,難怪媽媽執著要我留下住些日子,原來你們都是在陪我度過愉快的生日啊!”伊裏奇高興地說。
“三十而立,這個年歲正是人撐門麵創事業的時候了。”媽媽說。
“二哥,你最終想從事什麽理想的職業?”妹妹問。
“嗯,我卻還沒立起來呢,人過去了半輩子,遺憾,真遺憾!”
伊裏奇說得有些悵然若失,“職業?什麽職業?鑽營升官發財就搞不了革命!”轉而又非常自信地對在小船上遊**著的自家人切切表示,“等著瞧吧!總有一天,我是要立的,在俄羅斯立起第一麵勞動人民的紅旗來!”
“你看,這紅色,多鮮豔,多熱烈。”他揮著手說,指點鮮花、朝霞、山河自言自語地,“這世界總是這麽紅霞滿天那該有多好啊!”
小船在朝霞中,在悠悠河水裏自由自在**漾著,河水隨水流,隨人意,也**漾出驕矜的波紋和甜甜的笑窩……伊裏奇又興奮地對媽媽和姊妹們談他近期的打算:我們的第二次代表大會原定在國內召開,可為此事,南方發生了挨戶搜查的事件,前不久來莫斯科看望我的薩馬拉的老朋友也被逮捕了。依我看,在俄國已無法召開代表大會了,即使這樣,也會像第一次代表大會樣瓦解、失敗。
既然隻是準備召開代表大會就遇到這樣的挫折,幾乎從根本上毀壞了組織,使最寶貴的工作人員被逮捕,那麽在專製的俄國召開代表大會就是一種不可能的奢望。需要用另一種方法統一黨。而這種方法就是在國外出版全俄報,正像建築大樓要用建築架一樣,黨將以這個報刊為中心建立起來,我們要把這個報紙的組織觸角伸到俄國各個角落,按著基本原則把分散在我國遼闊地區的各個委員會和小組統一起來。
火紅的旗幟豎起來,革命的烈焰燒起來,先要有革命的火,燃起火星,讓星星之火燃成熊熊之焰。
對了!”伊裏奇左手掌往禿頂上一拍,喜出望外地說,“我們的紙就取名《火星報》,用它完成統一黨的任務,燃起革命的勢不當的熊熊烈焰。”
伊裏奇在這座市郊“別墅”小憩的幾天裏,勒柏辛斯基來此望他,舍斯帖爾寧和他的妻子索菲婭·巴甫洛夫娜也來看望,有的還在家裏住過,盡管他們特地趕來看他是一片好意,伊奇還是尖銳地、毫不留情地抨擊他們所捍衛的國外“工人事業”的立場。
伊裏奇也同一些前來探望的親密友人談及了出國辦全俄報計劃,並同有關人員開始研究以後的《火星報》在國內各組織聯絡密碼,強調各聯絡站經常給全俄報寫稿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