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恩師
路易斯的恩師巴拉爾,將路易斯的發現當做自己成就般地激動不已。
就在兩年之前,路易斯剛從高等師範學校畢業之時,很賞識路易斯的才能,認為如果讓他從事學問的研究,將來一定能夠有所成就,並將其提拔為研究室助手的,不是別人,正是巴拉爾先生。
正如他所預料的,他心愛的學生完成了一件重大的研究工作,這也難怪巴拉爾自己也很得意呢!
巴拉爾在科學院的圖書室裏,向院士們得意地報告了路易斯新發現的經過與內容。
很早就在研究偏光問題的74歲老學者畢歐,帶著懷疑的神色,細心傾聽,最後他問:“巴拉爾先生,那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巴拉爾好像是自己的發現一般,斷然地回答。
“這是真的嗎?這個讓人頭疼的難題,一個剛從高等師範學校畢業的年輕人竟能將它解決,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您懷疑這一發現嗎?巴斯德先生雖然年齡不大,但他確實是優秀的學者,他的研究結果是沒有錯誤的,這是近年來少見的大成就。”巴拉爾對路易斯的發現讚不絕口。
畢歐是個內向寡言的人,說了一句“嗯,我們該詳細驗證一下這個年輕人所得到的結果”之後,就沉默不語了。
路易斯馬上通過巴拉爾先生得知了這一段談話。那時候路易斯已經回到家鄉阿爾布瓦,因為,母親突然去世了。
母親的去世,就是在路易斯有了新發現之後不久發生的。剛剛嚐到作為科學家的樂趣,滿懷希望,正準備開始新研究的路易斯,接到了阿爾布瓦來的消息說母親因腦充血昏倒了。路易斯馬上離開巴黎,當他回到阿爾布瓦時,母親已經去世了。
路易斯悲痛萬分,他看著母親的遺體,不停地流淚,一時間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操持困難的生計,送他到高等師範學校讀書的慈愛的母親,竟然連麵都沒見上就離開了。孝順的路易斯為之失魂落魄,什麽都不想做,覺得自己的新發現好像沒有任何意義,也不想回巴黎,呆呆地過了幾個星期。
就在這時候,巴拉爾先生的信來了,信裏談到的是畢歐懷疑他的新發現。這封信頓時讓路易斯像觸電般地複蘇,恢複了理智,他想:“我要馬上回巴黎拜訪畢歐老師,請他確認我的研究結果。”
巴拉爾的信,吹散了路易斯的哀思,讓他再度成為熱情的學者。
路易斯對於完成了許多優秀研究的老學者畢歐,十分尊敬,二人還沒有見過麵。他想,無論如何也要拜會這位老學者,請他驗證一下自己的發現,所以路易斯馬上回到了巴黎。
路易斯寫信給畢歐,請求會麵。回信馬上到了,信中說:“我很高興和你一起驗證那個結果。”二人約定了見麵的日期。
約定的那一天,路易斯去畢歐家拜訪。畢歐馬上拿來了副酒石酸,放在路易斯的麵前。
“我之前曾很在意地研究過這些副酒石酸,對於偏光是完全不活性的。請以這些為原料,在我麵前製造副酒石酸鉀銨。任何必要的東西都會拿來給你。”從畢歐的神態和語氣來看,他似乎對路易斯研究的結果仍然懷疑。
路易斯照他所說,做好了副酒石酸鉀銨溶液。畢歐將溶液倒入蒸發皿後,拿到室內不易被人接觸的一角放好。畢歐說:“路易斯,這一化合物的結晶形成時,馬上通知你再來。”接著就送別路易斯。
兩天之後,蒸發皿中水分蒸發掉了,留下了大型的結晶,於是路易斯又被叫了去。
在畢歐麵前,路易斯把結晶物一個一個地擇取出來,並把小麵在右肩的和在左肩的結晶分別放好。
“先生,您看,這邊的結晶在右肩有小麵,而這邊的是在左肩。”路易斯兩手各拿著一個結晶,將兩者的差異指給畢歐看。
“原來是這樣。你的意思是,你右手中的結晶使偏光麵右轉,而左手的左轉?”畢歐追問著。
“是的。”路易斯回答。
“好吧,之後的我來做。”
畢歐將兩種結晶分別做成溶液之後,把路易斯再次叫來,現在要進行最後的實驗了。畢歐將該左轉的溶液置於偏光計檢視。的確,是向左旋轉。
“路易斯,恭喜!這是美妙的發現!”老學者緊握著年輕的路易斯的手,激動地說,“我這一生都深愛著科學。所以你的這一新發現,讓我興奮得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畢歐接著說,“這樣的大發現,不能放著不管。你的研究報告,我要在科學院正式發表。”於是他聯合巴拉爾和另外3名學者,將這一發現的研究報告向科學院提出。
對路易斯的研究結果,畢歐不但認為正確無誤,而且表示深深的敬意。
畢歐是一位頑固的學者,但是從這之後,他對年輕的路易斯開始不斷全力援助。通過這件事就可以知道,畢歐對於路易斯的新發現是真的感動了。
對自己向來都尊敬的大學者的稱讚,路易斯頗為感動,他決定與畢歐共同從事於新的研究。不過不巧的是,在這個時候,教育部下了一道命令,派路易斯出任圖爾農中學的物理教師。
隻要是高等師範學校的畢業生,必須要在中學教一次書,這是義務。之前路易斯經過巴拉爾和教育部交涉成為研究室助手,但是也不能免除這項義務。
路易斯和畢歐這兩位老師雖然強烈反對這項指令,但是仍舊不能改變教育部的這一規定。
畢歐感到十分遺憾:“與這位充滿熱情的青年一起研究的話,一定會有所成就。”抱著這種想法準備與路易斯作共同研究的他,必然是大失所望。
“他們應該任命你為大學的副教授。這樣就算不能和你在一起共同研究,我也心滿意足了。”畢歐歎著氣說。他對於教育部的決定深為憤慨,因為路易斯已經通過大學教授資格考試,絕對可以勝任這一職務的。
路易斯告別了兩位恩師,對於即將遠離研究工作深感遺憾,他在1848年11月趕到圖爾農報到。
認真的路易斯,絕不會由於不能從事喜好的研究工作而懈怠了中學教師的職務。當了中學教師之後,為了做個好老師,路易斯熱誠努力地教導學生。
巴黎的兩位恩師巴拉爾和畢歐,為了能夠讓路易斯繼續從事研究工作,想盡了各種辦法,四處奔走。所以,路易斯不久之後又被任命為斯特拉斯堡大學的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