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斬蔡陽兄弟釋疑 會古城主臣聚義

關羽和孫乾，一起保護兩位嫂子，向南進發。走了幾十裏遠，到了臥牛山，就見一隊人馬攔住去路。帶頭的一個黑臉大漢，身材壯偉，長著卷曲的胡子，手持長槍，原來是臥牛山的強盜。他一看見關羽，當即非常驚喜，趕緊下馬，跪倒在地，說：“周倉參拜將軍。”關羽說：“壯士怎麽認識我啊？”周倉說：“我以前是黃巾軍的，是張寶的部將，曾經見過將軍，可惜當時是黃巾，不能投奔將軍。今天有幸遇上，希望將軍不嫌棄，收留我做個步卒，每天能給你拿鞭子趕馬，就死也值得了。”

關羽見他很有誠意，就說：“你跟我去的話，你的手下人怎麽辦？”這時候，周倉的手下人，都說也願意跟著。關羽說：“周倉跟我去吧。其他人暫且回山裏，等我找到兄長，一定來叫你們。”周倉大喜。

於是周倉跟著關羽，往汝南進發。又走了幾天，來到一座山城。關羽問當地人：“這是哪裏？”當地人說：“這裏名叫古城。幾個月前有一個將軍，名叫張飛，帶著幾十個士兵來到這裏，趕走了縣官，占了這個城。隨後招兵買馬，積草屯糧，已經有三五千人馬。”關羽高興地說：“我三弟自從在徐州失散以後，就不知下落，誰想到卻在這裏。”於是叫孫乾進城通報，請張飛來迎接兩位嫂子。

孫乾進城見到張飛，說：“關公從許都送二位夫人來到這裏，要去找劉皇叔，請將軍出城迎接一下吧。”張飛聽了，也不答話，隨即披掛持矛上馬，帶著一千多人，出了北門。孫乾驚訝，又不敢問，隻得跟著出城來。關羽望見張飛到來，喜不自勝，把大交給周倉拿著，拍馬來迎。隻見張飛圓睜環眼，倒豎虎須，吼聲如雷，揮矛就向關羽刺去。關羽大驚，連忙閃過，喊道：“賢弟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忘了桃園結義嗎？”張飛喝道：“你既然無義，還有什麽臉來見我！”關羽說：“我怎麽無義了？”張飛說：“你背叛兄長，投降曹操，封侯賜爵。現在又來誆騙我的城，我跟你拚個死活！”關羽說：“你不知道。現在兩位嫂子就在這裏，賢弟可以問嫂子。”

兩位夫人聽了，就在車上揭開簾子，說：“三叔這是怎麽回事？”張飛說：“嫂嫂不用管，看我先殺了這個負義的人，然後請嫂嫂進城。”甘夫人說：“二叔是因為不知道你們下落，所以暫時待在曹操那裏。現在知道了你哥哥在汝南，所以不顧危險，送我們來。三叔不要錯怪了。”糜夫人也說：“二叔以前在許都，也是出於無奈。”張飛說：“嫂嫂不要被他騙了。忠臣寧死而不降，大丈夫豈有事奉兩個主子的道理！”關羽說：“賢弟不要誤會我。”孫乾說：“雲長是特地來找你的啊。”

張飛喝道：“怎麽你也胡說。他哪裏有好心，就是來捉我的！”關羽說：“我如果來捉你，怎麽不帶兵馬。”張飛用手一指，說：“那後麵不是兵馬！”關羽回頭一看，果然見塵埃飛起處，一隊人馬趕來。風吹動旗號，正是曹軍。張飛大怒說：“你還有什麽可說？”於是挺丈八蛇矛就刺過來。關羽急忙說：“賢弟先不要到。你看我斬了來將，你就知道了。”

這時候，曹軍來到跟前，為首一將，正是蔡陽，揮刀縱馬大喝：“你殺了我外甥秦琪，原來逃到這裏。我奉丞相命令，特來抓你！”關羽也不答話，舉刀便砍。不過幾個回合，關羽大刀揚起，蔡陽人頭落地。後麵的軍兵立刻奔逃。關羽捉到一名小卒，問是怎麽回事。小卒說：“蔡陽聽說將軍殺了他的外甥，十分惱怒，就要來河北跟將軍交戰。丞相不允許，派他去汝南打劉辟。沒想到在這裏遇到將軍。”關羽聽了，就叫他把這話說給張飛聽。

張飛聽了，方才相信。於是張飛接關羽和兩位嫂子進城。早了府衙坐下後，兩位嫂子細說了關羽的經曆，張飛聽了，方才大哭起來。張飛就要和關羽一起去汝南見劉備。關羽說：“賢弟可以保護兩位嫂子，暫時待在古城，等我和孫乾探聽大哥的消息。”張飛答應。關羽又對周倉說：“你現在回臥牛山，把你的兵卒都帶到古城來。”周倉領命而去。

於是，關羽和孫乾帶著幾名士兵，離開古城，跑去了汝南。劉辟、龔都接待下二人，關羽就問：“皇叔在在哪？”劉辟說：“皇叔在這裏待了幾天，看這裏軍兵少，就又回河北袁紹那裏，找袁紹商議去了。”關羽有些失望。於是，關羽、孫乾辭別了劉辟、龔都，又往回經過古城，朝河北跑去。

到了河北地界，孫乾說：“將軍不要進河北，在這裏等我，我去找皇叔。”於是關羽孫乾自己去了冀州，關羽看前麵村子有一所莊院，就過去找地方住。院內一個老翁出來，對關羽施禮。關羽說了自己情況。老翁說：“我也姓關，名叫關定。久聞將軍大名，有幸相見。”於是又叫自己的兩個兒子出來相見，款待關羽。於是就住在這裏。

孫乾一個人進了冀州，見到劉備，把前麵的經過都說了。劉備和孫乾商議，覺得袁紹的諸將互相嫉妒，袁紹本人又主意老變，難成大事，就想離開。旁邊簡雍說：“我有一個計策，可以脫身。主公去見袁紹，說要去荊州，勸說劉表一起打曹操，就可以乘機離去了。”劉備說：“這個計策太妙了。”於是，劉備去見袁紹，說：“劉景升占有荊州九郡，兵精糧足，應該約他一起打曹操啊。他的我的同宗，我去勸說他，一定可以。”袁紹說：“如果能跟劉表聯合，那比劉辟強多了。”於是就叫劉備前去。郭圖跑來勸袁紹：“劉備一去，一定不會回來了。”袁紹說：“你不要多疑。”

於是，劉備和孫乾、簡雍，一起出城，到了邊界，去到關定的莊上。關羽出門迎接，拉著劉備的手，眼淚不由得流下來了。然後一起到草堂上坐下，關定又讓兩個兒子也出來。劉備問他們叫什麽。關羽說：“長子關寧，學文；次子關平，學武。”關定說：“我想冒昧地請求，讓關平跟隨將軍，不知可以嗎？”劉備說：“我二弟還沒有兒子，就讓關平做他的義子，好不好？”關定大喜，於是叫關平拜關羽為義父。

隨後，眾人一起起身，朝古城而去。半路經過臥牛山，快到的時候，忽然見周倉帶著幾十個人，渾身是傷地跑來。關羽忙問怎麽回事。周倉說：“我剛回到臥牛山，就有一員將官前來挑戰，我的夥伴裴元紹前去迎戰，隻一個回合，就被刺死。我氣憤不過，也下山跟他交戰，結果被他打得中了三槍。不得已逃到這裏。”關羽於是催馬前行，和眾人跑到臥牛山下，正好遇到那員將官。劉備一看，立刻大叫說：“這不是子龍嗎？”

那人見了劉備，滾鞍下馬，前來施禮。原來果然是趙子龍。劉備忙問他怎麽在這裏。趙雲說：“我自從跟你分別之後，沒想到公孫瓚戰敗，我也打聽不到你在哪裏。於是四海飄零，沒有容身之地。今天偶爾經過這裏，正趕上裴元紹下山搶我的馬，我於是殺了他。沒想到遇到使君。”

劉備大喜，講了自己的經過，又叫趙雲和關羽相見。隨即眾人帶上臥牛山上的兵，一起向南去到古城。張飛把他們迎接入城。兩位夫人見了劉備，講了關羽的經曆，劉備感歎不已。於是殺牛宰馬，先拜謝天地，然後慰勞軍隊。劉備見兄弟們又重新相聚，還多了一個趙雲，關羽又得了關平、周倉兩人，非常高興，一連宴飲了好幾天。

這時候，劉辟、龔都派人來古城邀請劉備，劉備於是帶著弟兄和軍隊，去到汝南駐紮，準備抗擊曹操。

這時候，孫策在江東，兵精糧足，看曹操和袁紹對戰，就想趁機偷襲曹操的許都。不知能不能成功，且聽下文分解。